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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沧海桑田

    从定陶驿去卫国,最近的路程是沿着陈国封丘到陈卫边境,过了乐山,便是卫国境内,虽然陈兵大量集于边境,但只要没有战事,是不会影响两国通行的。各国之间通行,必须要有旅卷,以前旅卷是用于各城市之间通行使用,现在诸侯并起,就成了各国通行地凭证。这件东西齐老三自然会帮忙搞定。

康雪妍第一次离开夏国,踏足了一个陌生的国家,既紧张又兴奋。遥望着尽头浓雾中若隐若现的城墙,和那彷佛与天连在一起的琼楼玉宇,驰想着在这大地之上处处都是这样的宏伟城市,每个城市都有这样高耸坚强的城墙和美轮美奂的建筑,二者形成鲜明的对比,分别展现了这个时代各国征战的频繁和都市百姓生活得安逸。

每一座城市就是一个庞大的军事设施,两国征战又成为一个战斗的中心。这个时代的战争,以极其简单的城市攻防战为主体,一座城市的陷落和保存,标志着战争的胜负成败,甚至预示着国家的衰落或者灭亡。每个国家的君主,将这片大地做成一个庞大的棋盘,而每座城市,则是他们手中的棋子,举棋若定或累棋之危,有的棋高一着,有的全局在胸,最终,总有一方会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这日,二人来到陈卫边境的大城封丘,凭着齐老三给的旅卷顺利的进入了封丘城中。这座饱经风霜的城市久经战火的洗礼,显得*肃穆,封丘人口达四十万,这样的城市,是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希望它毁于战火,故而城是要攻的,但建筑是必须保全的。城内居民尽显安逸悠闲,频繁的战争并未影响他们的生活,不知是麻木了,还是习惯了。

这片大地之上,尽是这样的城市,繁华的背后总藏着无尽的辛酸,人们抱着对明天美好生活得期盼过着饱经战乱的日子,希望和绝望的矛盾充斥着他们的生活。拼命地工作,努力地生活,为的只是活下去,为的只是希望自己的国家强大到足以保护他们,为了子孙后代得以繁衍。

守城的将军已经渐渐老了,士兵看着去全然一副副新的面孔;艺馆曾经美丽的姑娘如今徐娘半老,往日的当家花魁换了另一番的容颜;当年的邻家顽童如今已长成玉树临风的少年,屋院的主人已经换成了曾经下田耕作的农夫。沧海桑田的变迁,也改变不了祖先留下的风霜,“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诗意中的风骚,尽显物是人非的凄凉。

康雪妍第一次思考着江山易主的悲凉,这些曾经属于大夏国的子民,这些曾是大夏国的土地,如今竟然用着江山易主来形容。这是何等的讽刺?是否还要有个五百年,这片土地才能同归一室?万里江山,何时才能归于一统?

星太子彷佛了解雪妍此刻的心情般,马鞭一扬,高声唱道:“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试借君王玉马鞭,指挥戎虏坐玉筵。南风一扫胡尘静,西入长安到日边!”

康雪妍对她报以微笑,不甘示弱也高声唱道:“长风挂席势难回海动山倾古月摧。君看帝子浮江日,何似龙骧出峡来……”

两鞭一扬,“架”的一声吼,往内城奔去。

二人商量在此休息一晚,明日再行启程,找了家客栈住下,吃过晚饭,摊开朔和君府地图,埋头研究起来。朔和君府勾阙连环,楼阁众多,两人研究半响也说不准遗录会藏在什么地方,何况朔和君引为至宝,就算知道在什么地方也必定机关重重,难以偷窃。

星太子道:“今次我们以夏国公主身份前往贺寿,到时候再借机行事。”康雪妍道:“我三姐当年嫁给卫王成为妃,不知是否可以相助。”星太子道:“既然是为妃,就不再是夏国的公主,你了解她吗?”雪妍想了想,摇头道:“三姐出嫁时,我还是个襁袍女婴。”星太子道:“这就是了,十几年足以改变一个人,何况她还是卫国王妃,心底站在哪一边尚不得而知,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雪妍嫌房内太热,拉开窗户,迎风而立,享受着夏日夜晚凉风,倍感舒爽,道:“不过卫王成与朔和君不和,这点倒可以利用。”星太子蹭掉鞋履,懒懒得躺在床上,翘着个腿道:“现在我们对卫国国势的了解全来自齐老三,真实情况是什么样,还不得而知。”雪妍回过头来,讶然道:“你彷佛不是很信任齐老三。”

星太子坐起来道:“这无关信任的问题,齐老三提供的我绝对相信是正确的,但正确和准确是有分别得。”见雪妍不甚明白,想了想找个什么可以解释的,道:“好比方说,齐老三曾言《墨斑遗录》在朔和君手上,这个我相信是正确的消息,但是他并不清楚遗录在朔和君府哪个地方,这就是不准确。”叹口气道:“如果太康和齐老三的情报能给的准确些,我们又何必在此费神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