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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清秋节开幕 (上)

    在御崎市相泽町,

    早起的妻子,

    从送货员的手里接过了晨报。

    夏娜取代了变成了火炬的少女平井缘的存在,在御崎市伪装身份。她住的地方是平井缘的家族所住的公寓里面的一套房间。同样的,平井缘整个家族也都变成了火炬消亡了,于是对外声称她是一个人独居。

    在那里,为了掩藏“红世魔王”袭击过的痕迹,威尔艾米娜·卡梅尔现身,同夏娜同住在一起。那是大概两个月之前的事了。曾经共同生活过的样子,她细心照料夏娜的生活起居,但这种生活却有着不同的意义。

    为世人所知的杀手“万条巧手”对于悠二的“存在之力”的操纵方法要求极为严格,对于夏娜也传授了各种各样的知识和手法。

    具体来说,和悠二在锻炼场地,交给他的是上一辈的“炎灼眼的杀手”之战术,其他的时间,就教他外界宿的利用法、取得联系的方法,外带情报的分析方法等系列实战方法。前者是根据自己能力作为参考而进行,后者都是些事务里的重要事项,特别要全身贯注地进行指导。

    夏娜对于作为人的信念还有一般的常识等完全一无所知,纯粹是培养出来的火雾战士。所以说,和“使徒”战斗起来是异常强悍的,使命感和自我的同化一样,她所拥有的是直线的精神构造。可在那的同时,却并不觉得有必要与其他人协作,拥有杀手所特有的独行侠的极端气质。

    虽说优秀的火雾战士大致的倾向是这样,夏娜却是个特例,她对于和其他杀手的情报交换,支援设施等的外界宿从无交流利用,是个相当的怪人。无论是和其他杀手的联系也好,自己奔赴过去的事例也好,完全没有过,在他们之中,夏娜作为一个流浪者真是罕见。

    基本上不接受外界宿的支援,号称一匹狼的有名的“悼文吟咏人”玛琼琳·朵也是,和旧相识约会或者单纯地去喝酒等事情屡见不鲜,所以不管怎样,她是不能和普通的人类一样生活的、从火雾战士的世界里面跳离出来也情有可原。

    亚拉斯特尔的新任契约者就是背负盛名“红世”的真正的魔神“天壤劫火”,足够引起瞩目和评头论足的有关她的情报却并没有散布开来,这就是最好的理由。

    话说回来威尔艾米娜把握住了这次再会的契机,想要再次传授她外界宿的利用法。夏娜的自立离预先的设想还早得很,她还不能独立完成任务等事情,原本是应该可以进行的,就是因为教育的辅导课程的问题。

    火雾战士在人间工作,忙得焦头烂额。

    但是,只有今天,指导决定放大家一天的假。

    御崎高中的清秋节于这一天拉开序幕。

    报刊亭的前面,

    送货员,

    正在请即将成为同事的少年喝橙汁。

    向能看穿天空的深处一样,秋高气爽的天气宽阔开朗。

    在那样的天空下面,夏娜领先悠二几步,在早晨的马路上蹦跳着。

    “差不多了,可以进入大刀的练习了吧。”

    说完嗖地转回身去。

    冬装的裙子像花一样揭起。

    起舞的少女可爱的一瞬间,悠二恍惚地看到了。

    “大刀练习就是问我有没有记住剑术?”

    意识到场景喝会话的格格不入,他不由得笑了。

    夏娜一反平时的强悍,也回头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

    “算是吧。”

    像被朝阳晃到,悠二眯着眼睛说。

    “对手过于强大,完全无法想象自己非常厉害。”

    “大概半年吧,就要被追赶上了吗?”

    闪闪光的“克库特斯”那里,亚拉斯特尔这样敲定。

    夏娜继续眼角上吊。

    “如果能够感受到攻击法‘杀之’,那么基础课可以就此结束。之后就是靠自己提升技术了,所以我就算不那么琐碎地教也可以。”

    就是这样的笑容。

    (只有对这夏娜才能露出的笑脸。)

    日积月累,悠二自然地感觉到想到这种临时的状况,不知不觉开始警戒起来。

    “啊,要说到传授今天早上卡梅尔没有来,难道真的?”

    夏娜摇了摇头,坦白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不,他本人说和昨天的事件没有关系。”

    “是吗。”

    悠二定下心来,可还是阴着一张脸。

    昨天晚上,直接和他们面对面,不可思议的场面

    每个人都在,思考悠二的活跃程度

    完全没有料想到,出现这种异常的现象

    这种“银色”的火焰。

    本来火炬的火焰颜色,是被咬伤的伤口那样,淡化的被咬伤的“使徒”的颜色,和淡淡的颜色合而为一。悠二在和夏娜相会之前,惨遭来御崎市巡视的“猎人”法利亚格尼一伙吞噬,所以火焰的颜色变成淡淡的白色也属正常。

    或许,是他把秘宝“零时迷子”留给“密斯提斯”,如果假定那个力量被换给原来的持主“永恒的恋人”约翰,火焰的颜色就一定会是作为恋人的“彩飘”的菲蕾丝的琥珀色。

    (这是威尔艾米娜的证言。)

    只是,现实中他的力量的具体表现所漾出的火焰,却是粲然辉煌的银色。

    这只不过是个开端,之所以引起这样的轰动是因为想要出现银这种颜色,是难上加难的事情。

    拥有这种颜色的火焰的“使徒”可以说少到火雾战士这边能力所感知范围外,作为迷而存在,

    相比于此,这时能够和那个战斗狂人“悼文吟咏人”玛琼琳·朵签订契约的良机,她作为复仇的对象正在拼命寻找的敌人。

    实际上,谁也不知道个中原因。

    唯一的线索,举出一种可能性,对封住约翰转移之前的“零时迷子”作为刺客的“坏刃”萨布拉克的攻击,是迷般的自在式。

    阴谋自不用说,对于现状是无能为力的。

    至于什么原因,纷缠的世界太过广阔以至于无从下手。

    何时何地,要攻击谁,现在,自己身在何处。

    仅仅是观察眼前的事象就已经是至难的作业。

    夏娜对于理解这样的世界也说顺其自然。

    “昨天又从外界宿那里收到了好几箱书,好像要详细调查的样子。说要你回想一下昨天生的那件事然后验证一下情报。”

    “这样啊”

    悠二作为一个恰如其分的理解者,由这个火雾战士少女现实的思考中,明白了不去担心些多余的东西,仅仅去做是徒劳的这种想法。只是,虽说如此,

    (是怎么回事呢?)

    她的态度有些不可思议。今天早上来锻炼的时候,并没有那样惊愕,而是和平常一样不仅仅是这样。

    像往常那样,冷静地说话,不恰当地笑起来,轻轻地走路前进。可是

    (具体的,在哪里,如何,虽说不是这样,)

    她看起来比每天都要可爱。

    先不说恢复了平静,总之变得可爱地理由等,还未成熟地少年是无法想象的。如果觉得稍微明白了一点,那么还会有新的谜团出现。对于这种永远不合理的事情,悠二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夏娜虽然不知道这个少年心里在想些什么,还是给了他一个笑容。

    “趁这时,可能会再接受呼叫。”

    “这个嘛还是饶了我吧。”

    悠二虽尽力掩盖着内心,回应她的苦笑却是真的。

    到此为止他已经多次被威尔艾米娜以“锻炼的一个环节”为名目,来帮她整理那堆积如山的书。把头埋在纸堆里面艰难的工作,如果可以真的不想再扯上任何关系。

    (关于我的迷呀,危险的急报之类的,还没到吗?)

    夏娜虽然说了没有关系,可在大量的情报中,偶尔也无法忘怀的也说不定。何时,自己就算抽身返回也不会奇怪的立场上,最终气氛变得阴霾。从昨晚开始已经重复了千百次,还没有答案的疑问还在心里流动着。

    (我从今开始,究竟会变成怎样)

    “悠二。”

    “嗯!?”

    夏娜咕噜地脚跟一转,大跨一步,凑了过来。

    突然,自己的胸前有种压迫的感觉,悠二止住了脚步。

    “夏、夏娜?”

    清晨的马路中,近得要贴在一起,两个人相对而立。

    沉默中,刺骨的秋天的晨风吹来,揭起夏娜长长的丝。悠二向那黑色的双眸看去,小小的嘴张开着。

    “对于不知所措的自己,这些没有意义。”

    “”

    悠二无法移开双眼,动弹不得。

    “忧愁也好,烦恼也好,都一样。”

    一矢中的的话语,所表示的意思,和从前一样。

    拥有强烈自豪感的火雾战士“炎灼眼的杀手”的生存方式。

    虽然如此,为什么悠二现在看起来的微笑和到现在的事情并不相称。遇到的行为更是迷惑并踌躇,

    (没有?)

    看起来很可爱,夏娜终于告诉了稍稍感觉到原因的悠二。

    “只有一样,想用心决定,悠二,这样做,就会心想事成。考虑好,就能做得到。考虑好再去做,前途就会一片光明。”

    “用心,决定?”

    鹦鹉学舌般,悠二重复着这句话。

    夏娜仰头,用坚定充满力量的瞳仁回答他的问题。

    “对,就是‘面对’。”

    “!”

    听了这样的话,悠二仿佛感到直到刚刚,自己低沉的情绪被打散。呆若木鸡了数秒,然后被那话语感染填补了空白一样,深深地点了点头。

    “嗯。”

    看悠二点头,火雾战士的少女凝视着他破颜一笑。

    (感觉好像变了。)

    话语,好像突然在脑海中回荡,没有围墙也没有门的地方传来的声音一样离眼前的少女,冷不防地近了。

    (是吗,近了。)

    仿佛互相间除了风什么都没有只要想,只要动一动,不就能抱住了吗,就这么想着夏娜,近在咫尺。

    (怎么回事,胸中,好痛。)

    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忘记了探寻这些。

    只要想,只要动一动,这种情绪越来越高涨。

    朝阳也像这种情绪一样,带着灿烂的笑容,夏娜正在抬头看着自己。

    以那样的姿势朝向自己,不知道想要说些什么的样子,张着口。

    “”

    突然,

    铃,铃声响起,报纸投递员的自行车从身旁经过。

    “!”

    悠二回过神来,把不知不觉中倾向前面的身躯伸了伸。

    好像要钻到缝隙里一样,夏娜脱身而逃。

    “走啊,悠二!”

    “啊,夏娜”

    悠二慌忙朝逃走的夏娜追去。

    对着她点头,一般感受到自己奇妙新鲜的心动的感觉。

    不想让她失望的一种体贴,想让她看到自己美好的一面,完全没有这种虚假。和现在正在追赶她一样,不是自己的意志所明确的,可是,不知哪里觉得好热,不知不觉地行动一样有种说不出来的奇异的感觉。

    早晨的马路上,

    到处乱看的送报少年,

    遇到了慢跑中的青年,轻轻地转身回去。

    清爽的秋日朝阳,把处于其他建筑物包围之中的平井家的古酒公寓,也映照得反射出白色的耀眼光芒。

    在那明亮的房间里,威尔艾米娜却稍微皱起了眉头。

    “好了好了”

    她用作自己居室的房间,是平井缘双亲所居住的,有十个蹋蹋米宽的大房间。

    虽然房里是只摆着床。衣柜。办公桌。椅子和林立的档案架这样一种枯燥无味的搭配,但却显得有条不素。整洁得连一颗尘埃也没有。

    只有夏娜时不时送给她的玩具人偶,在办公桌上摆成一列,可算是唯一的装饰品了。那全都是如国际象棋的棋子一般大小,样式统一的人偶。据说是她最喜欢吃那种巧克力的附赠品。

    威尔艾米娜一边小心翼翼地避免弄倒那些人偶,一边把手上的一捆资料放到桌面上。她看着那厚厚的一大捆档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找不到什么头绪,却光是量够多是也”

    “近来倾向。”

    威尔艾米娜一边听着头上的蒂雅玛特指摘,一边啪啦啪啦地翻着厚厚的资料。

    “看来那个事件,开始一点一点地给我们造成影响是也。”

    “世情不稳。”

    这几个月来,在世界的背后生了一系列的大骚乱。

    作为火雾战士据点的外界宿,一个接一个的遭到不明来历的人袭击,最终遭到摧毁。如今东洋一个,中东一个,中亚一个,西洋两个,这些可以说是重要据点的优秀外界宿,都连同其备配人员一起给整个消灭了。

    结果,向火雾战士们提供丰富资金、详细情报、具有高即时性的移动手段等等,一切便于展开高效率活动的设施几乎全部瘫痪了。当然,这些问题都可以由身负异能的讨伐者们各自解决,但是他们本来都是人类,在尝试过简捷方便的手段之后一旦失去的话,就会马上变得动作迟钝起来。

    其中最惨痛的损失,就是属“愁梦之吹手“多雷尔·贝库里克主办的多雷尔之团的丧失。由于在情报收集和详细调查方面无人能出其右的。以多雷尔为中心的集团“库贝利克交响乐团”的中枢被整个捣毁,完全依靠其作为耳目的欧洲火雾战士们,陷入了中世纪以来前所未有的大混乱中。

    组织性的情报收集和分析。根据其结果推导出“红世使徒”出没地域,能迅前往该地的交通工具安排等等在一夜之间失去了这一切的讨伐者们,如今只能漫无计划的,以碰到一个对付一个的消极方法来战斗。

    而关于动这一系列袭击的“使徒”集团究竟来自何方这个问题,在现阶段也依然众说纷纷,完全没有最后判明的迹象。为了获得确凿证明而进行调查的部署,把推测验证为事实中一个个被摧毁,就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威尔艾米娜又拿出另外一堆厚厚的资料,进行本来应该由外界宿进行的作业。从繁杂的情报中筛选出必要的情报和应该属实的情报,并对其进行详细查证。

    (从其拟定目标的准确性来看,这一连袭击的指挥者应该是个头脑非常精明的人是也为了打乱我方阵脚)

    “噢?”

    看到资料上的某个名字,她不由得出了惊讶的声音。

    “要马上召回‘震威之结手’是吗。”

    “唯一解。”

    威尔艾米娜把出现令人怀念的名字的议事录。如果多雷尔健在的话,大概只用一张纸就能归纳出要点。粗略的浏览一下后就放进确认完毕的箱子里,然后又拿起了另外一堆书面资料(大概是因为火雾战士中活了几百年的人占大多数吧,基本上都喜欢使用纸作媒体,现在进行的情报交换,也是以书面资料作为主流)。

    接下来,是讨论有关遍布世界各个“使徒”组织与此事的关联性意见书。

    “在这些组织里面,有可能与‘零时谜子’生关联的‘使徒’组织是”

    “不能特定。”

    “的确如此是也。”

    作出一个无力的回答后,威尔艾米娜托起了腮帮。

    现在生的事,与现在的自己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联性呢?为了明确解答这个问题,需要阅读的资料中包含的不必要情报量实在过于庞大,而从中能获得的必要情报又显得过于稀少了。而且由于作为核心的‘零时谜子’本身就已经谜团重重了,从条件来推测其概况将极为困难,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的。

    在这样的烦恼之中,威尔艾米娜把自己的悬念也说了出来。

    “‘天壤刼火’说过,难以否定这个城市将会演变为‘斗争旋涡’的可能性是也。”

    “可能性大。”

    充满忧虑的视线,落在身旁的剪贴版上贴着的一张报告书之上。在扫视着上面文字的期间,心情更越变得沉重起来。

    “其导火线是‘零时谜子’的可能性也”

    “同前。”

    她闭起眼睛,把身体靠在椅背上。

    (“斗争旋涡”为什么到了现在,又听到这个词呢)

    她回想起过去生的众多悲剧。

    又联想到一切对自己来说都是那么残酷无比的现实。

    明明为了不让事态向那种方向展而拼命挣扎,但这个世界,却完全不会估量自己的努力而手下留情。有时候甚至感觉到,它就像是在背后嘲笑着自己挣扎的可怜样似的。

    (最低限度,也希望那个孩子跟这种境遇无缘吧)

    虽然这么想,但这个地方的确是生了许多奇妙的事。而且还偏偏跟“斗争旋涡”和“零时谜子”扯上了关系。

    这两者,对自己来说都是悲伤和悔恨的代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