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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第二十章

    大火烧尽茅屋,断木枯焦,摇摇欲坠的架子里,时不时可见暗红泼洒烧枯痕迹。天亮时,雨云凝聚,催来一场寒冷的秋雨,秋雨淅淅沥沥,在碎石瓦砾上,在焦黑泥痕上。

    岳万丘前前后后看过,附近有过一场激烈战斗,没人找到武器,也没有残痕。他不是地织,也不是天元,无从判断现场是否残留信香。

    “执剑师,刀宗的人来了!”

    岳万丘抬起头,来的是刀宗的冶云子,嚷嚷道:“小宁大夫在哪儿!你们剑宗的人莫不是故意如此,把人抢到剑宗!欺男霸女,走,我要见神君讲道理!”

    “走吧。”岳万丘对门人疲惫道。

    飞溟还不知道此事,岳万丘回去的路上叮嘱一番,不打算让儿子知道这件事。这些日子飞溟正在练习仙舞剑诀,很是用功,话本来就少,如今更是没几句话要说了。

    玉千城一样晾着儿子,假装不知飞溟在想什么。岳万丘心头沉沉,突然出了这样的事,很难不让人想起这阵子四宗沉闷紧张的气氛。

    刚到仙舞剑宗,下起了雨,岳万丘不料归海寂涯在等他,归海寂涯神色严肃,问道:“执剑师,秦师弟是否无碍?我听说他……他……”

    岳万丘不知如何回答,沉默片刻,归海寂涯道:“他真的是地织?宗主为何要逐他出宗门。”

    岳万丘哑然,敖鹰又道:“我去了竹剑门,刚刚回返宗门。”

    “我也不知,”岳万丘含含糊糊道:“你怎么听说的?”

    敖鹰正要说起此事,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

    “用不上的人为何留在剑宗,没了天元抡魁,秦非明留在剑宗作甚。”

    霁寒宵冷笑几声,岳万丘看他一脸不忿,来找麻烦的,叹了一声:“我亦不知。”

    “玉千城说他妄动血不染的主意,是真是假?”霁寒宵说:“你是执剑师,此事你总能拿个实话。”

    岳万丘不想回答,冷淡道:“我要去复命,霁寒宵,随你如何想。”他匆匆而去,霁寒宵一声冷笑,也压低斗笠,竟是要走了,敖鹰看向他远去的身影,扬声问了一句:“霁寒宵,你知秦师弟在何处,是不是?”

    霁寒宵脚尖一顿,冷笑:“他不是我连襟,更不是我徒弟,为何我会知道。”他出了花园,并不想再去找玉千城麻烦,只因这些日子玉千城焦头烂额之下,刻意准备阵法拦住他出入,他不自找晦气,出了仙舞剑宗,剑阵尤有响动,转头望去。

    执剑师的儿子跟了上来,见他停下,也停下来。

    “霁师叔,”无情葬月微微一躬身,声音怯弱:“秦师兄……秦师兄还好么?”

    霁寒宵不料他跟踪自己,还问了这样的蠢问题:“他好不好,与我何干?我不过来找剑宗麻烦。”

    无情葬月无言以对,又低下头,似辩解一样喃喃道:“秦师兄说他一向佩服你。他……听说昨夜……”

    霁寒宵十分无语,道:“他何时佩服人。回去问,你爹亲知道更多。”

    无情葬月下意识呼吸一滞,许久,前面再无人影。他回望仙舞剑宗,外围的剑阵隔绝了窥伺,看到的也不过是遥远轮廓。

    岳万丘发现飞溟不在时已经入了夜,本以为飞溟在练剑苦修,不料怎么也见不着人。他前往玉千城的住处,玉千城正在与辅师商量他事,弟子们平常见惯了执剑师出入,刚要去禀报,岳万丘拦住了他,道:“不必报了,我取了文书就走。”

    屋子里传来一声杯子碎裂声。

    “不问过我,擅自派人……”

    “神君息怒,”辅师的声音:“老夫也是迫不得已。”

    一时沉默,岳万丘情不自禁贴近墙边,他隔了一堵墙,都能察觉玉千城怒气之盛,越寂静,越危险。

    不多时,辅师又恭敬道:“还未问神君,黓龙君之事如何处理?”

    玉千城不言不语,屈指以敲杯子,岳万丘呼吸顿时一乱,内力为激,呼吸不顺之下,捂住口忍住淤血。

    “辅师处理吧,既然豢养死士,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琅函天离开了。脚步声靠近,岳万丘松开手,用力咳嗽一声。

    “飞溟不见了。”他抢在玉千城之前出口:“我找了前后,都不见他。他有没有跑来找你?”

    玉千城满腹言语,一时都塞住,怒道:“你不看好了他!”

    岳万丘漠然道;“我也想留在宗门,毕竟他受了刺激,这些日子练剑也勤快许多。再过不久,就能如神君所愿步入天元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