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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令(伍拾九)

    厉北月轻哼了一声,懒洋洋地睁开了眼。

一看见他,她的脸上就荡开了笑,她抱紧了他,蹭蹭他的鼻头后,在他唇角亲了一口,看着他的眼睛,嗔道:“坏小子。”

肃其羽抵抵她的额头,道:“是陛下先诱我的。”

厉北月将手钻进了他的手心,与他十指相扣,问道:“昨夜城中巡逻的士兵那样多,出了何事?”

“继王谋逆,乱党已被我打入死牢。”肃其羽淡淡说完。

厉北月脸上的笑瞬间散了,安静许久,她道:“昨夜领兵的是谁?”

“魏舒,先锋是文远。”

“太师和贾海平现在何处?”厉北月坐起了身。

“继王府……我陪你一同去。”肃其羽下了床。

厉北月伸手环住了肃其羽的腰,她道:“让我靠一靠,一会儿就好。”

小时候,太师待她那样好,他怎么会谋逆。

父兄皆亡,太师和贾海平是她在世上最信任的人。

像是被人用钝器砸了脑袋,太阳穴突突地跳的疼。

厉北月懊悔道:“是我太贪心了……我该择选幼子养在身旁立为太子的……是我害了海平,是我的错了。”

是他不配。肃其羽在心底这样说,可他却没有开口,他只是抬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安静陪着她。

水镜入殿,道:“启禀陛下,宰相大人求见。”

厉北月坐起了身子,将腿垂下了榻,道:“朕身体不适,今日朝会散了……告诉江佑安,朕会保全太师和贾海平,让他回去吧。”

“喏。”

她的声音没了往日凌厉,她心里一定难过极了,只是,她坚强惯了,不愿流露脆弱。肃其羽握紧了她搭在床边的手,道:“我在这里,我都陪着你。”

厉北月看向他,突然红了眼眶,她轻轻点头。

肃其羽见她难过,心中亦是难受得紧。想哄她开心,他起身蹲在了她的面前,抬手将她的脚腕攥在了手心里,他扬起脸,绽开了笑,道:“为娘子穿鞋。”

他的笑太过美好,厉北月垂眸看他,道:“我真心爱你。”

连贾海平、太师都叛了她。

她觉得害怕。

肃其羽为她穿好了鞋,起身逼近她,双手搭在了床沿上,将她圈在了怀里,笑着在她唇角落下了吻,抵着她的额头,道:“我永远忠于你。”

“啊!”厉北月惊呼出声。

肃其羽坐在了床沿上,直直倒了下去,扶着她的腰,看着她的眼睛,道:“陛下在上。”

他太过美好。

每一次他对着她笑,她都会被勾了魂。

厉北月俯身吻上了他的唇,轻轻咬了一口后,趴在他的身上,抬手勾勾他的鼻子后,准备起身。

他扣紧了她的腰,郑重道:“肃其羽爱厉北月。”

她不该疑他,她俯身一点点去吻他的唇,她想告诉他,她爱他,全心全意爱他。

“厉北月。”

委屈至极的一声。

厉北月抬起了脸,看到了他盈满泪光的黑眸。

“傻小子。”她伸手捏捏他的鼻子。她知道他为何难过,可她偏不解释,她要用长长的一生诉说爱意。

厉北月俯身在他的眼角落了吻,道:“小甜包。”

肃其羽知道自己又钻了牛角尖,他知道的,她亦是喜欢他的。

可他还是嗔了句:“坏丫头。”

“不闹啦,起了,起了。”厉北月又往起爬。

肃其羽却紧扣着她的腰不放,他道:“一起。”

他抱着她,直直坐起身,又托着她站起。

这腰,可真好。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厉北月搂紧了他的脖子,埋在他的脖颈里,羞红了脸。

继王府前

风启勒住了缰绳,宦官稳稳停住了龙辇,围守的士兵跪地行礼,肃其羽牵着厉北月缓步下了龙辇。

昨夜,肃其羽闹得并不凶,可厉北月还是有些招架不住,故而,今日乘了龙辇。

厉北月扬起脸看着府门前的鎏金牌匾,上面的字是她亲笔所书,牌匾旁盖着她的印绶。

身着青石蟒袍的周诚提着衣摆匆匆上前,道:“恭迎陛下。”

厉北月的目光落在周诚背上的玄铁鞭上,她道:“太师可还安好?”

“太师无恙,继王殿下自昨夜起就昏睡不醒。”

厉北月握着肃其羽的手紧了紧,可面上依旧清冷,她道:“去歇歇吧。”

“谢陛下。”继王府的布局与从前太师府并无太大差别,厉北月进了院子后,心中更加难受,脚步越来越重,泪水模糊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