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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菊把慕容渊剥得精光,拿条小毯子做贼心虚地给男人掩上某些不和谐部位,时不时用酒精和灵泉水擦拭他滚烫的身体,幸而空间之中气候温度皆宜人,不会有感染未好反得风寒之虞。熬了半宿,慕容的高温终于退了下去,小丫头这才半睡半醒地眯了会儿。

    大约睡了三个多小时,满菊被自己定的小闹钟惊醒了,摇摇晃晃地出门,到湖边拿清凉的灵泉水敷把脸,肿着眼皮清醒了。看着湖水中蓬头垢面,十足杀人凶嫌相的半大小子,小丫头哀叹一声,拿出当年赶上班打卡的“神之梳洗”速度,匆匆洗个头,把自己简单打理下,又匆匆跑回木屋。

    慕容的体温已经降下大半,还有些低烧,但脸色憔悴,嘴唇干裂,显是失血过多的症象,并且仍是晕迷。

    满菊拿了棉签沾水轻轻为男人润唇,很是发愁。指望他带着自己出山,目前看来是不太可能了,可是要在这空间中让慕容休养到醒……不行。要再喂他迷药,或是敲个大包,一来大伙熟人一场,你救我我救你,实在下不了手。满菊也怕迷药用过头,把个好好的人给弄傻了,神经毒素类的麻醉药品能少用尽量少用啊!

    那么只剩下一个选择,一个人尽快出山,然后找家客栈旅店或是农居借住,总之要在慕容清醒之前办妥。

    这样一算时间就非常紧迫,满菊立时将男人身上的毯子掀开,笨手笨脚地为他换上一身齐整的早先为自己备下的粗布衣裳。偷来的皮袄子满是狼血污渍和裂口,也没时间打理,却是不能穿了。期间没有服侍公子更衣经验的小丫头,自是不小心碰触了诸多不甚和谐之处,幸而某人昏迷不醒又气虚血亏,小兄弟委委屈屈,欲泣还迎。

    不和谐多了,那也就习惯了,反正也不是没见过世面,没拔过蘑菇。脸皮厚度剧增的小丫头,面无表情地将歪头软脚的家伙拔到一边,终于为男人把裤子给穿好。瞅着勉强能裹住大半身子的衣裳,和那露出小腿的紧身裤,满菊也十分之无奈,不就小了点嘛!好好的粗麻男式百姓正装也能让这妖孽穿出个露脐装的效果来!

    将周围的零碎一骨脑塞进箱子,满菊又将男人的双眼用黑布绑住,拿了绳子有些犹豫,终于还是没给伤病员五花大绑,只是将他双手反背牢牢捆在床头,双脚也如此。于是,昏迷的慕容同学被绑成个大大的“人”字捆到了床上,虽说待遇比前次好了许多——至少被象个猪仔似的五花大绑,小丫头瞅着那经常出现在和谐片中的经典场景,觉得自己有些脑仁疼。

    联想过度的前宅女拿了自己的登山专业装备,灰溜溜地出了空间,赶紧上路。林间清晨的寒风冻得满菊激灵灵地连打几个颤,抬眼望去,林间那片血战之处此刻一地黑褐色的凝血,血腥之气犹烈,但狼尸却是少了大半,剩下的两三只也只余些许骨架毛皮,不知是被什么食腐的动物啃了个干净。

    满菊暗暗心惊,连奔带跑地向山下冲去。此处已是山颠,唯一的好处便是不会迷路。站在树木稀朗之处,遥遥俯瞰便能望见山脚处细细的道路,再远处,人烟渐稠,依稀能看到几间农舍茶棚立于道边。小丫头认准方向,一门心思地猛跑,俗话说“望山跑死马”,但满菊有现代化的作弊工具帮忙,却是比慕容领着的时候方便快捷许多。

    她一心记挂着快跑,又得不时用精神力掠一下空间,关注慕容是否清醒,这一口气不歇,竟尔如林间野鹿般一路蹿到了山脚,居然还好运地没碰上什么吃荤的大家伙。看看时间已过了二个多时辰。

    山脚下的“大路”,原先大约是兵粮栈道,确实比村间乡路宽了些,并有碎石路基的依稀痕迹,只是年久失修,路肩隆起,路中间的黄土基却是印着无数深深车辙,有些地方积水未消,泥泞不堪。

    满菊收起装备,沿着路边匆匆往最近处的农舍赶,等跑到这三里多远的破旧土夯农居之前,小丫头已是满头大汗,腿都硬得跟僵尸没两样了。在屋舍边无人的角落处,满菊把仍在昏迷中的男人从空间里扶出来,架着他敲开了农舍的门。

    这家只有一对贫苦的老夫妇,看在半大小子年纪虽幼,却要照顾一病不起的“叔父”,也看在那银晃晃的两个银钱份上,好心地收留了二人。

    院中一排屋舍只有两间屋子勉强能住人,满菊连声道谢,半挟半架地将男人弄进了四处漏风,屋顶蓬草还少了一角的陋屋。那婆子倒是极为善心,推门而入帮满菊点了盏几乎油枯的灯,略微照亮了昏暗潮湿的土屋。一边看着慕容憔悴昏睡的模样只说可怜,一边絮絮叨叨地念起世道不好,闹过饥荒,又闹流民,“匪过如梳,兵过如蓖”。说着说着便拭起混浊的眼,老泪纵横地说到了几个儿子,死的死逃的逃,也不知流落何方。老两口也只是能活一日,便混过一日……

    满菊默默地将慕容安置到草铺上,听着婆子嘶哑的絮语,也不知心中是个什么滋味,想了想,从怀中掏出几个厚饼递了过去,低声道:“婆婆,多谢你好心收留我叔侄二人,你们也不容易……”那婆子却使劲晃着头,说什么也不肯收下,只道谢金已太多,路途不易,孩子家家的,要省,说着便偻着腰颤巍巍地走了。

    看着那婆子的背影,满菊心有所感,不知怎地想起了远在另一个世界的母亲,眼眶一热。晃晃头,默默回转,小丫头叹了口气,丢开徒余伤感的回忆,将精神集中到了慕容渊身上。

    满菊坐在枯草铺边,摸摸男人额头,还有些低烧,应是无大碍了。慕容渊眉头紧皱,呼吸急促,忽地睁开眼,咬牙切齿,嘶声喊道:“妈妈!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