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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贱

    “王爷。是否需要属下……”绵密的黑云缓缓遮住了白日的光,元夕收回视线不再看,原本他们俩是出来接黎相忆的,怕她不认路,谁料撞上了这一幕。

    或许是他年轻想少了,她的的确确是奸细,只不过隐藏得太好,太会装。

    女人果然会骗人,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不用,走。”骆应逑漠然转身,干净的白袍在阴天下显出几分灰暗。

    “是。”元夕应声,抬脚之前还是没死心,回头又看了一眼。

    那抹熟悉的身影跟着骆时遗上了马车,马车门一关,隔绝了里外两世界,杨辉坐在马车板上架车,嘴角噙着刺眼的笑。

    平平无奇的马车渐行渐远,一寸寸消失在拥挤的人堆里,只留喧闹的人声。

    马车内的空间并不大,也就能坐五六人的样子,布置却相当雅致,空中飘着似有似无的书卷气。

    黎相忆侧着身子坐在马车门边,面上神情冷然,率先道:“皇上有话快说,王爷还在王府里等民女回去。”

    说到骆应逑,她倒是想起一件事来,他身上的蛊毒是骆时遗下的,骆时遗一定知道如何解蛊。

    “才一月时间,你对朕为何这般生疏?”莫测的眸中掠过一缕叹息,骆时遗压着声问:“我们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你忘了么?”

    登基后,他为拿回兵权确实想过摆一场鸿门宴,想用黎相忆的手害骆应逑,但最后他没做,因为骆应逑的眼睛自己瞎了,他主动上交兵权,没给他摆宴的机会。

    可让她去对付骆应逑是他心里的事,无人知晓,为何她会对自己莫名其妙地转了态度。若说她移情别恋爱上骆应逑,他是万万不信的。

    从初遇到如今,整整十年,他们俩在一起的时间太多太多,他不信她对自己没动一丝情意。

    “没有为何,倘若皇上真要听缘由,民女会说,从前民女讨好皇上是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仅此而已。”她转身对上他,目光不躲不闪。

    前世鸿门宴那晚,她被人强制套上白绫,在半空中挣扎着窒息而亡,喉间被紧紧勒住的疼痛,她记得清清楚楚。

    死亡的前夕比噩梦还可怖。被陷害,被夺去性命,谁不恨。有时候,恨并非因爱而起,只是单纯的恨。

    在听到这样的话后,骆时遗面上一僵,眸色变得涣散,一如化开的墨汁。她是真变了,往日的她从不会跟自己如此说话,也不会说个“不”字。

    眼前的女子还是那张脸,但她看自己的眼神陌生了。

    她以前看自己是怯怯的,又带了点微妙的依赖,与此刻的无情相比,那真是天差地别。

    “你告诉朕。”骆时遗一把抓住黎相忆的手,长眉斜挑,厉声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在怪朕这两年没去找你,是不是?”

    他欺身,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手上也抓地很是用力。

    尽管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痛,可黎相忆并没叫喊,静静地与他对视,“不是,民女从没怪过皇上,皇上是天子,想如何便如何。”她垂落视线,往抓着自己的那只手瞥了瞥,“皇上已娶了黎府二小姐,民女的姐姐,该好好对她。”

    “你吃醋了?”仿佛猜到了什么,骆时遗面露惊喜,加重语气道:“朕娶她你吃醋了?那朕回去后便废了她,你会重新接受朕么?”

    黎相忆不作回答,他今日来这么一出是觉得自己很傻很好骗么。

    “民女如今是咸王妃,是皇上的弟妹,还请皇上放手。”她说得清晰,一字一字从唇边滑落。

    “咸王妃”三字是个禁地,而她闯了。骆时遗的脸刹那间燃起了戾气,脸上笑意殆尽。“他是瞎子,朕不信你会喜欢一个瞎子。何况他与朕长得有八分相似,你日日对着他不会想起朕?”

    心头聚起怒气,她反而放软了姿态,“咸王是瞎子又如何,民女喜欢便成。他是他,皇上是皇上,民女对着他时从未想起皇上,若是皇上再不放手,民女便用自己的方式让皇上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