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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

    进入王府后,慕檀和元夕一同扶着骆应逑回新房,简莲扶着黎相忆去客房。

    慕风关上大门,转身见惊雷望着他便解开了狗链。“去吧。”

    除去束缚,惊雷一路“嗷嗷嗷”地跟在简莲身后跑进客房,它没吵也没闹,安安静静地半坐在床榻边。

    “馋鬼,你怎么跟来了,这里可没吃的。”简莲说着关上房门。

    “我喜欢它陪来我。”黎相忆解开腰带,缓缓褪下被割破的外衫,这一动便牵扯了伤处,当即有阵刺痛传来。她咬牙褪下中衣,趴着躺在床榻上,“莲姐,细布在梳妆台下第二个格子里。”

    “嗯,王妃躺着吧,我手脚不笨。”简莲麻利地从格子里拿出细布和剪子,边走边道:“王妃今晚舍命救出王爷,我都不知该怎么感谢你。”

    “谢我做什么。”她无意识回了一句,脑中再次想起了藏在乐师堆里的御蛊人,皇宫距离这儿并不近,他如何能让骆应逑听到笛音。

    奇怪……

    “究竟是谁下的毒手?”简莲侧身坐在床缘边,她试探着,小心翼翼地解开小衣带子。

    这道伤口长约四寸,周围还残留着药粉,裂开的口子没见骨不算深,血液已经凝固,在光洁如瓷的肌肤上看起来格外狰狞。

    这一看,简莲顿觉心头梗得慌,她吐出一口浊气,用剪子将细布剪开。

    “嘶!”细布压上伤口的刹那,黎相忆忍不住直抽气,下意识咬住了自己的手背,这会儿倒没上药时那般疼,疼得略微细碎。

    简莲仔细处理着伤口,问道:“王妃为何不说伤你的人是谁?”

    黎相忆松开牙关,半开玩笑道:“莲姐要为我报仇么?”

    “我若会武功必定去砍他几刀,可惜我不会。你说说他的名字,我骂他,骂臭他祖宗十八代。”简莲嘴上说得毒,手上动作却很轻。

    “噗呲”,黎相忆不禁莞尔,一笑便扯着了伤口,疼到她龇牙。“那你是要骂我咯。”

    “这跟王妃有什么关系?”简藜愕然。

    默了半晌,黎相忆叹息道:“因为他是我弟弟。”

    仿佛没料到这答案,简莲失声,“你弟弟!”

    “不是亲弟弟。”黎相忆仰头靠在交叠的双臂上,语气稍稍转冷,“他是我二姐的亲弟弟,我跟他不熟。”

    简莲弯身往她看来,温柔地撩起她鬓边飘动的发丝,“王妃以前在太傅府里可是过得不开心?”

    “没不开心,倒是有点寂寞。”折腾一晚,她也累了,眼皮酸得厉害。

    黎相忆闭上眼,在黑暗中回忆,“爹有六个小妾,而我娘只是其中之一,并不特别。她生下我后没多久便去世了,大娘找人算了我的命,年柱带空,说是不吉利,于是将我独自养在后院。与前面两个姐姐相比,我很少见人,从小到大也没怎么出过府。如今,随意出门真好。”

    “听得我都心疼了。这太傅大人也是,竟信那些东西,愚昧。”简莲啐了口,拉过被子给她盖上,“我要是有你这么个漂亮的女儿,宠都来不及,哪儿会对你不闻不问。”

    “做莲姐的女儿最有口福。”黎相忆睁眼调整了一下脑袋,惊雷正将它的大脸贴在床缘边。

    说是灰狼,其实它身上的毛发颜色不止一种,只是灰色占了大半。它的脸是白的,像朵绽放的桃花。

    她动动手指,惊雷立马伸出舌头舔她的脸。

    “唉,王妃跟王爷都是可怜人,成亲也是天意,我……”

    简莲找着机会便开始撮合他们俩,然而她说完一看,黎相忆睡着了,估计是今晚发生了太多事,她身心疲惫。

    清晨,空气微凉。

    睁开眼的时候,她第一个看到惊雷,它庞大的身子蜷缩在床板边,尾巴紧贴后腿,“呜……”它听得动静也醒了,起身开心地舔她的手。

    “担心我么?”她好笑地看它,用力搓着它毛茸茸的脑袋。

    “呜……”惊雷愈发温顺。

    黎相忆赖了片刻床才掀开被子,背后的伤已经不怎么疼了。记得昨晚大姐说姐夫会医术,估计这药也是他配的。

    “哐”,简莲推门进来送早点,“王妃,洗漱完了么,吃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