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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0 修

    宁橙被这样的情话塞满了耳朵,冲击来的太绵太密,不疾不徐,恰好控制在使她刚消化完上一条再迎接下一条的速度,却再也没有空隙塞进自己的见解。

她望进邵承的双眼,心里被感动充盈,明知道这是他惯用的灌米汤计量,却还是忍不住又一次因此麻痹。

她不确定近日邵承的殷勤和感性,是否因为她找了征信公司对他的调查和在家里安装了针孔摄录机的缘故,所以才换得他如今的体贴用来消除她的疑虑和不安。她相信,这两者之间多少是有关联的,她也愿意往好处去想,认为这是邵承用来赎罪和自清的表示,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们的婚姻是美满的,不需要外力的监视。

但偏偏,女人都是又傻又精的,并且这种时傻时精的轨迹和男人的总不会在一条轨迹上,按照男人的理解就是该傻得时候不傻,不该精的时候却精得可怕。

宁橙就正处于这种状态,她知道她和邵承之间的问题并非来自有型第三者,而是来自无形且飘忽的信任感,也愿意将自己的信任投资在他身上,却总是克制不住的反思,是不是因为距离感而造就了她的半信半疑,倘若他每天都睡在自己身边,她是不是就真的信任了?

宁橙想不通,但她想到了一个她自认为很实际,很聪明的办法。

她说:“我想搬回以前的那套房子住一段时间。”

邵承几乎是瞬间绷紧了身体,就像是领地被人侵犯的凶猛动物,摆出反击的架势准备将任何不利于他的因素驱逐出去。

“不好。”

“为什么不好?”

“夫妻俩应该住在一起,要不然结婚干嘛?”

“我也没说不回来住啊,我的意思是一段时间,就几天?”宁橙抿嘴微笑,不惜动用了美人计在此时凑上去亲着他的嘴角。

邵承眯起了眼,狐疑的打量怀中的女人,已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几天?具体点。”

“三天。”

他笑了:“就三天还有必要么?”

“那五天。”

“你先跟我说说理由?”邵承依旧不肯松口。

“哦,是这样的。你看,我不习惯你总出现在家里,我也需要重新找回咱们之间的信任,最好的办法就是循序渐进的拉近距离。咱们每天出来吃吃饭,再慢慢恢复到同居的状态,否则你就这样突然的睡在我身边,我真的觉得不习惯……”

宁橙努力措着辞,试图用最轻描淡写的方式争取“短暂分居”,其实她本可以很犀利直接的说:“我实在是不习惯自己的生活被人突然打断,就像领地被敌人入侵一样,虽然是夫妻却并没有日夜想见的熟悉感,你总需要让我适应一下突然和另一个人长期分享同一张床的夜晚吧,我不想每天都失眠,也不想每晚闭上眼想象和你在一起的点滴,却一睁眼就看到你的脸在眼前晃悠。”

心里话虽如此,但宁橙胆小怕事的本性依旧盘踞上风,尤其此时她正被邵承禁锢在怀,就等于肉在砧板上,这番理论要是说出口一定会引起邵承的反弹,她的馊主意也不会获得批准,所以她得温水煮青蛙,用迂回的方式麻痹他的痛觉神经。

宁橙的话成功的换来了邵承的沉默,她知道他这是在思考和慎重考虑了。

邵承沉吟良久,才说:“我的确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咱们聚少离多的模式已经固定了,这时候我又要你适应我的存在,这倒让我想起了咱们结婚前那阵子……”

邵承的形容很恰当,宁橙也因此想起婚前那段猫捉老鼠,你追我跑的生活,他越是步步逼近,她越慌张,他发挥土匪强盗的精神强行进驻她的小窝,她无处可躲却仍是顽抗挣扎死守最后阵线,这样的游戏曾经令她有种无措的期盼,既亢奋又担惊。

“哎,看来我是又把你逼得太紧了?”邵承突然转了口径,令宁橙始料未及:“就三天?”

“就三天,我保证。”她仿佛如获大赦的囚犯,晕眩的不能置信天降的恩赐。

“那我能去你那儿‘坐坐’么?你总不能不让我见你吧,就当再重温一下婚前偷情的那段日子?”

宁橙斜了他一眼,警惕道:“偷情?”

邵承脸上流露出一种退一步海阔天空般的大仁大义,虽然宁橙将此理解为“假仁假义”,但这依然无碍于他发挥演技。

他说“不合法的同居,不都是偷情么,我愿意再当一回流氓,只要你喜欢。”

宁橙瞪着他,呼吸不稳,她简直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才发觉自己低估了他的蹬鼻子上脸的精神,被生活的安逸洗脑了,居然一并将枕边人的劣根性也漂白了。

在邵承的注视下,宁橙开始收拾行李,他靠坐在床头双手环胸的看她忙里忙外,脸上的笑容虚伪到了家。

“我说你不能帮我收拾收拾?”收拾完一个箱子,宁橙坐在床沿歇了一会儿。

邵承慢悠悠地说:“我老婆要搬出去住,我还得帮忙打包?”

“我就住几天。”宁橙嘀咕着。

“你就住几天干嘛收拾两个箱子?”

“女人用的东西就这么多,没办法。”

邵承一个懒驴打滚横躺下身子,舔着脸将头枕上她的膝盖:“那你也把我打包吧。”

“咱们说好的。”宁橙叹气道。

“可我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