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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秘,地宫藏

    白色棋子清脆的落在玉石棋盘上,沈羽勾了勾嘴角,灿然一笑,抬头看着桑洛:“今日可是难得,洛儿,你输了。”

桑洛轻笑,将手中余下的棋子轻轻放下:“过往总是赢你,今日便就让着你吧。”

沈羽便问:“为何今日让着我?”

桑洛看了看沈羽,开口只道:“自然是有事求沈公相助。”

沈羽站起身子,走到桑洛身边坐下,眨了眨眼:“是真的有事让我去做,还是骗我?”

“这些日子有些人成日同我说想做些事情,怎的眼下我真的有事让她去做,她却不信了?”桑洛挑了挑眉,面色稍稍变得郑重,拉了沈羽的手轻轻拍了拍:“是真的有事想托付给你去做。旁的人,我信不过。”

沈羽神色一凛,当下问道:“何事?”

桑洛思忖片刻,这才开口:“时语应知,你我所在这皇城,已历经百余年。这皇城之中诸多宫殿,历尽沧桑风雨,虽有神工坊年年修葺,但总会遗漏一些地方。”

“遗漏?”沈羽不解地看着桑洛,“神工坊之中,皆是国中最精工匠,且做事素来谨慎,怎的还会遗漏?”

桑洛微微摇头:“时语如此说,便就错了。”她从棋盘上拿起一颗棋子,正是那被白子重重包围之中的一颗黑子,“舒余野卷之中,在记录我先祖轩野钟齐之时,曾提到他说过的一句话,他说:‘为王若执棋’。”桑洛将这一颗黑子捏在手中轻轻晃了晃:“若是做得好,自然万里江山天下和乐,可若是做的不好,”她说着,将这颗棋子放回原位,随着一声轻响,她轻哼一声:“便如这困中的黑棋一般,毫无退路。”

她看着棋盘之中的黑棋,却又一笑:“可为王者,有时候更像你们行军一般,又怎会轻易便让自己所有的计策都彰显在这小小棋盘之上呢?时语领兵之时,自然也知道瞻前顾后,未雨绸缪的道理。”

桑洛如此一说,沈羽当下便明了几分,凝目看着那棋盘,低声说道:“洛儿之意,这皇城之中,有神工坊可修葺的,亦有不能修葺的。”

桑洛满意的笑了,面上更带了几分自豪:“时语果然聪明,皇城在百年前建造之时,便留下地宫密道,这密道绵延七百里,直通姚余。专为险时避祸之用,祖父在位之时,曾遇三公乱,往而避祸。安定之后,便将原有的地宫入口毁了,而我父继位之后,本欲再造入口,此事后来交于伏亦,可惜中州起兵,又逢西迁,恐大羿发现这地宫,是以此事便耽搁到如今,但眼下,”她叹了口气:“我只觉此事还是早些办妥才安心。”

沈羽点头只道:“洛儿这样说,确实没错。”

“是以我方才同你说,唯有你,我才信得过。”桑洛压低声音,“神工坊的造匠管事已然为我挑了五百工匠,专为我舒余,修葺地宫密道。我有意让你带他们去,替我将此事办妥。”桑洛说话间便再次看向沈羽:“倒是不知,让你这领兵的将才去做此事,会否有些大材小用?”

“自然不是,此事是你族中大事,更关乎洛儿安危。”沈羽当下说道,神色严肃:“我定办得好。只是……”她想了想,似是有些苦恼:“只是你若要我去论兵法,我倒能帮上忙,可这修葺地宫的事儿,我却一窍不通。万一做不好……”

“这倒不必发愁,”桑洛道:“我自然会安排几个精于工匠技艺的造匠管事随你一起,你若有什么不明白的,问他们便是。”

沈羽闻言才展颜一笑:“如此甚好。洛儿要我何时去?”

桑洛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是好容易有些事情做了,就不想陪我了。”

沈羽赧然低头:“我一直想帮洛儿做些事情。自回皇城以来,城中群臣诸公虽面上不敢说什么,可我也不能总躲在洛儿身后让你护着,”沈羽说着,抬起手看着桑洛,拉了她的手郑重的说道:“我要做出些事情,让他们知道,我沈羽,配的上你。”

桑洛叹了口气,满目柔情地看着她:“泽阳沈公,十六岁便在斥勃鲁之中夺得狼首之位,十七岁,便带泽阳一军平叛牧卓、孟独叛乱,又率我舒余大军铁骑夺回四泽,击退中州大羿,十八岁,再披战甲,与诸公共敌南岳乱军,灭辰月邪教。十九岁,祁山龙祸,舍生忘死将大羿军与黑龙逼退,”桑洛如数家珍一般的一字一句说着,双手捧着沈羽面颊:“我的时语,是泽阳之公,是舒余良将,但只这些说出去,皇城之中的群臣诸公谁比得了?”说话间,那捧着沈羽面颊的双手在她脸上不轻不重的捏了几下:“不可妄自菲薄,不然,我要生气了。”

沈羽被她捏的笑了,却又没想到桑洛竟能将自己做的事儿都记在心里,信口便可说来,只觉感动:“洛儿将这些小事儿都记得这样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