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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婢

    月兮见状,如触电般急忙缩回脚,欲避开它,而它却好像并不介意她的躲避,反而朝她探过头来,摇头晃脑,硬是不愿离开,完全没有之前那副恶狠狠扑食的模样。

    它似乎在邀请她摸摸它的头。

    它不住地晃着尾巴,屈下两只前腿,朝她拱了拱。瞧这模样,像是她不摸,它便不会离去了,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月兮心下权衡利弊,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恐惧,伸出手朝它的头探去。

    不远处的浅金丝罗帷后,李浥尘目光灼灼地看着外边的那一幕,他长身玉立,一身黑袍上没有一丝褶皱。

    女子长发凌乱,颤巍巍地抬起手,晶亮的双眸中清波微动,溢出骨子的恐惧不像是作戏。从前他年少,辨不清拙劣的演技,然今时不同往日。

    她果真失了记忆。

    她从前的确怕狗,可自从与他养了墨焰以后,便渐渐不再害怕,时不时带了牛乳过来找他,然后蹲在墨焰身前,仔细看着墨焰喝下,还用双手揉弄着它的耳朵,再拂一把绒绒毛发,嘴上也叽叽喳喳的不停,总唤它,

    小奶焰。

    直至今日,墨焰仍爱饮牛乳。

    思及此,李浥尘的双眼湮了湮,他掀开罗帷步出。

    “墨焰。”

    墨焰听到主子的唤声,抬头一顶,蹭了蹭月兮的手心后,飞快调转身子,往李浥尘奔去,矫健身姿越过半空,一身墨色如同熊熊烈焰。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月兮身子一搐,急忙收回了手,她见李浥尘来,坐直身子跪着:“参见陛下。”

    声音娇细。

    刚出浴的少女气质出尘,尤其是刚刚受了惊吓,更显得肤白若纨,几缕青丝沾在她修长的雪颈上,又顺着细肩柔顺地垂落于鼓囊的胸脯前,去了略厚重的冬装,越发显得她腰肢纤细,堪堪欲折。

    李浥尘命人把墨焰带下去后,看着跪在脚下的月兮,冷冷道:“跟过来。”

    “是。”月兮紧了紧衣袖,站起来跟在李浥尘身后,她垂着头,心中仿佛塞了几颗跳珠,不断碰撞弹跳着,不得安宁。

    李浥尘是要她侍寝吗?可是她还未行过那种事......

    “砰”

    正想着,前面的人骤然停了下来,她一头撞在了他坚硬的阔背上。

    “陛下恕罪。”月兮顾不上额上的酸痛,连忙退后几步道。

    李浥尘没有回头,瞧不出他有没有因此生气,只听他说:“这是你的。”

    颦了颦眉,月兮左右盼了盼,在右边看见了一个小厢房。这是个三进的寝殿,前殿摆放着圆桌书案,中殿给值夜的奴婢劈了类似于厢房的小屋子,后殿才是主子们休养生息的地方,后殿外还有专供主人洗浴的浴房。

    “还愣着做什么?”

    月兮回过头来,发现李浥尘已经走进了里间,立在云龙金榻旁,望着她的眉眼肃然。

    “过来给朕宽衣。”

    “是。”

    她迈着小步疾行过去,李浥尘面对着她张开双臂,她心中忐忑不安,从前她是高高在上的娇宠公主,压根没做过伺候人的事,她暗暗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他,他再去迁怒母后和阿霂。

    李浥尘紧盯着面前的少女,她双颊染上层层绯色,在灿黄灯光的映照之下,显得妩媚靡丽,一双嫩白颤巍巍朝他腰间抓去。

    她的动作极为生硬,一条腰带,解了良久,淡淡清香萦绕在他的鼻间,他目光不离她的脸:“没伺候过男人?”

    他遽然一问,语气有些轻佻,正在为他褪下外袍的月兮愣了愣,摇着头回道:“回陛下,奴婢没有。”

    声若蚊喃,双颊越发烧红。

    “呵,袁废后竟也舍得。”他讥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