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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温柔缱绻

    担心地走上前,姜时刚要询问他就被良曦剑身上的威力给震开。她刺痛地看了眼手腕,对于江肆淮的现状很是不解。

宋白扶住姜时,显然也很担心师兄。只见江肆淮脸色白得难以言喻,紧咬牙关。他闭上眼睛,调息着身体。

这会儿有些顾不上花轿那边的动态了。

“姜时,你先帮我看着师兄。我去那边看看。”宋白朝姜时说道,姜时点点头。

“不要看我!”宁月连忙用手挡住脸,那股子灼烧感几乎快把她的脸腐化。宁月疼得在轿子中打滚,头上的金凤钗掉落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她整个人头发凌乱,恐惧地缩在角落。

段镜看着心疼,他不顾宁月的抗拒把她拉到自己怀中。一边安抚,一边想喊人。

刚要拿开女子的手,眼前黑了几瞬。脑袋中嗡嗡地,有个看不清的影子。段镜摇头,想要冲散这股子难受。

直到影子转过来,轻轻地勾起手指。

他揽住女子的双手垂下,宁月忽然意识到段镜的不对劲。她满脸汗水,想从花轿中走出来。只是,还未来得及喊出丫鬟的名字就被段镜一下子掐住喉咙。

不等宁月阻拦,段镜直接扯下了她的盖头。女子眼睛中浑浊而失色,右脸肿胀。段镜一怔,他的小月何时变成这样了。

宁月畏缩了下,立刻低头。刚才的疼痛也抵不上男人眼里的吃惊,泪水潸然。

宋白听到不小的动静,他赶过去。

看见面容不堪的宁月,整个人也是懵逼。听江师兄说,段镜的新娘子人如其名。是这里最受男子欢迎的女子,温柔婉静。

当然,她最出众的就是那张美丽的面庞。

但现在……跟美丽搭不上半点关系。

宋白:“这……”

段镜沉着脸,满身阴霾。

不等宁月开口,他把她从花轿上扯了下来。那本就轻薄的红嫁衣,被扯得竟裂开了口子。宁月不知段镜为什么突然这样,她拉住他的手。

“阿镜。”

男人脸色是掩盖不住的厌恶,更别说最先的疼爱了。他恨不得将她拉出来示众,大步而走。

“阿镜,不要!”宁月苦苦地祈求。

他像是听不见。

宋白没有反应过来,他看着段镜像是变了个人。临走前,段镜又折返到花轿处。他拿起掉在地上金凤钗看了几眼,嘴角上扬。

旋即不屑地将钗子放入盒子中。

左手拿着,右手生拉拽宁月。

走进段家大门时,没有停顿。直接掠过了一旁的姜时和江肆淮。

姜时还在担心江肆淮有没有好些,余光注意到了那清秀的男子恶狠狠地拽着宁月往成亲的大堂走去。

最关键的是,女子看起来格外恐惧。她头上的发饰凌乱,连盖头都不在。被一路拽进去,眼泪都迷花了眼睛。

怎么回事?

姜时想要去叫住段镜训斥一番,手腕被江肆淮抓住。

她回头,江肆淮还是那副几近难受的样子。

“春苗。”他低低地喊着姜时的名字,稍显难忍。姜时是第一次见到江肆淮这般,哪怕是过去宋眠让他在脸上写“窝囊废”三个字,都不曾皱过眉。

“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男人的声音没有温度,却愣是让姜时久久无法回神。

“这么久以来,都很想你……”越来越低的声音,从男人喉咙中费力地发出。

下一刻,他倒在了地上。

都来不及多思考,姜时立刻叫住那天呆掉的宋白。宋白见江师兄晕倒了,立刻冲上前。他伸手,放在江肆淮鼻子下。

还好,有气息。

“怎么样?”姜时着急。

“我…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宋白这会儿可恨自己平日不学,压根儿看不出江肆淮的症状。

刚才宋白好像说是有妖气。

姜时问道:“这段家是不是有妖?”

宋白摇头,有那一瞬间他是感觉到了妖气。但随着他走到花轿的时候,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了。只是让他觉得疑惑的,是段镜。

那么小心捧在手里的心上人,怎么舍得那般冷恶对待。

“你把江肆淮带进段家,让管家安排他找个屋子休息。我去想办法。”姜时嘱咐道,这会儿哪有功夫看别人成亲。

她得赶紧去找若尘,要江肆淮真嗝屁了她就完蛋了。

姜时当下紧张,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她害怕是自己调制错了的忘川水造成,毕竟江肆淮前几世都未活过多久。

这一世活到遇见女主乔盈,已经出乎意料。

“我都看不出什么状况,你能行吗?”宋白表示疑惑。

姜时:“……”

爬,现在是质疑她的时候吗!

姜时抬脚要走,想起什么又折返回去。

“你记得盯着点儿那个段镜,我总觉得他不对劲。”姜时想到段镜那副模样,她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江肆淮这边迫在眉睫,她必须救他。

宋白点点头,“你放心,有我呢。”

姜时:“你这么一说,我更不放心了。”

宋白:“???”

瞧不起谁呢!

姜时走回,宋白费力地把江师兄扶回段家。只是他刚进去,就看见满堂的人脸上尽是恐惧与害怕。

最初的那种喜悦都消失殆尽。他们对着摔在地上的人指指点点,恨不得把所有最难听的词都落在她身上。

在大婚之日,穿着红色婚服却如此不堪的人竟是宁月。

宁月像是已经哭累了,放弃挣扎。她死气沉沉地闷着头,像是个没了灵魂的娃娃。站在她不远处的段镜像是感觉不到她的难言,和那些宾客一般都冷漠地望着她。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指着宁月。

气氛越来越差。

段镜早就换下了新郎服,此刻穿着一身黑衣。正堂的喜字被他命人拆了下来,在这对所谓的佳偶良缘中落幕。

他们像是看笑话,议论的声音刺在宁月脊骨。

“我们小姐不是妖!”丁儿紧紧护在宁月跟前,她倔强地抬头。双手将宁月挡在身后,和他们辩执。

宋白看不下去了,他把江肆淮靠在柱子旁让他半躺着。所有人避开新娘子,只有宋白快步走过去。他蹲下,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巾递过去。

丁儿狐疑的看着他,在确定少年真的是好心后正要接过去给她家小姐。

忽然,段镜猛地把手巾抢过去。看着没了魂的宁月,俊逸的脸上嗤笑:“她也配嫁给我?”说完,把手巾丢在地上。

脚狠狠地踩上去,像是把手巾当成宁月。

又踩又碾。

阴凉的笑容让宋白极度不适,段镜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因为他之前被妖害过,就这么排斥任何与妖有关的东西。宋白再傻,都看明白了。段镜是把宁月当成妖了,宋白站起身。

少年白皙的脸上划过愤怒,一把拽住段镜。

“她身上并无妖气,段镜你清醒些!”宋白斥责。

听到这话,段镜叱喝地笑起来,“她若不是妖,怎么会被金凤钗所伤。不要忘了,是你说的这个钗子可以驱散妖力。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和江兄呢。”

停顿半晌,段镜看向那侧昏倒的江肆淮。脸上没什么情绪,他扯了下嘴角:“让我能在成亲前,看清这个女人的面目。”

!!!

宋白吃惊,不可能。金凤钗是江师兄耗费了三天才把仙力倾注进去的,怎么会伤到普通人。宁月不是妖,否则宋白的命剑早冲出来对准她了。

“不管她是不是妖,你们是真心爱过。”宋白不悦。

“我们家小姐不是妖!”

听到宋白的话,丁儿立刻辩驳。她抱住宁月,心疼地一塌糊涂。夫人那么疼爱小姐,若是知道今日受此辱怎么可能会让小姐嫁过来。

“真没想到啊,这宁家千金竟然是妖。”

“我就说呢,怎么那么多公子哥爱慕她。我看啊,是用了妖术。八成这脸也是她变的,想想就可怕。”

“我看今天的亲是结不成了。”

“……”

周围的人都在纷说,宋白咬牙。他抬手,命剑一下子握在手中。指着那些七嘴八舌的人,“你们懂什么!这样冤枉一个无辜的人,岂非正派之为!”

段镜差点儿没被宋白逗笑,他走上前。抓住宋白的剑,阴冷的视线直直对上宋白。

“宋小兄弟,你比起你师兄可真差远了。”

旋即,松开手。

走至宁月面前,他牵起宁月的手。

纤细的手指微微弯曲。那上面被伤到的痕迹尤为显眼,可以说是刺眼。手皮都愈发黑紫,嶙峋可怕。

“你说这样的怪物,不是妖怪是什么。”

宁月抬头,愣愣地看着段镜。平日里他的手掌温暖无比,此刻竟让她心亮到极寒。宁月还有一丝期盼,回握住段镜。

感觉到女人细微的动作,段镜厌恶地皱眉。猛地甩开她的手,宁月整个人被他甩开。差点没有稳住身体,直接头朝地撞上。

“小姐!”

丁儿紧张地喊道。

要不是师傅不让随意伤人,宋白恨不得拿剑在段镜脸上划上“负心汉”三个字。他帮着丁儿去扶宁月,宋白施展法术想要替她疗伤。

让宋白不解的是,他所有的法术都没有效果。

甚至使宁月更加难受,闷地吐出一口血。融入了红衣中,竟分不清是衣服的艳丽还是血液的浓郁。

怎么回事,宋白吃惊。

他正要仔细查看,宁月推开了他和丁儿。踉踉跄跄地站起身,看着段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