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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春风一度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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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叶时云都不曾想到,他们这一进去就是十日。

里面的食物和环境让祁元甲的病情进一步恶化,如今的他连眼神都浑浊了。

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叶时云很警惕地没有轻举妄动。

尽管现在的祁元甲看着还不如一个普通老人,可此人诡计多端了一辈子,别的人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而他就算死到临头也是满心算计。

他进这里,必定是全身的力量已经耗尽,想借用满洞的机关斩去他恨的人。

因此,进来的第一天,叶时云就知道会有人来。

来人是谁,叶时云并不关心,但若是有苏静南……叶时云眼珠微微向后看,扫祁元甲一眼后,默默转了转衣袖中的小刀。

——若是他的计谋中有苏静南,那叶时云就要对他不客气了。

恩怨情仇这种事,叶时云算得很清楚。

一开始讨厌苏静南也只是因为他对他的态度,而且那并不算真讨厌,只是他内心的一种小情绪而已。说到底他和苏静南本是两个陌生人,因种种原因才遇到彼此。

为了活命,叶时云去刷他的好感,冒着风雪去救他。

虽然叶时云总对他说,我救你,你欠我。

但他只是说说而已,没有他苏静南依旧能活下去,反而是他忽然出现强抱大腿,这些东西他想得比谁都明白。

正因太过明白,所以在第二次被薛辞掳走,见到苏静南来救他时,他的心中才像打翻了五味药般,很不是滋味。要说趴在苏静南背上时不感动,那是假的。

……自从母亲病逝,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那么在乎他了。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

他来了,这就是真的。

何况此事之后,又经历了很多,苏静南对他是真的很好。

因此这一次,他不会再成为他的弱点。

身为一个男人,却躲在另一个男人身后,纵使在这个世界他真的能力有限,可恕他做不到。

就算没功夫,他也不会比任何人差。

第十五日。

祁元甲只剩一口气吊着命了。

叶时云蹲在石室中,仰头望着墙上看不出颜色的壁画。

满室橙色的火照得石屋通明,也柔化了叶时云的面部轮廓。

忽然,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这是多日以来除他以外的活人脚步,听到的一瞬间,他闭上了眼心中格外平静——终于快要结束了。

只要祁元甲一死,他就能恢复自由。

脚步声一点点靠近,朝这边走来,轮椅上的祁元甲略略动了动。

没过多久,来人便推开了石门。

从石门后露出的脸,是张面带微笑,俊逸得几乎妖治的面孔。他一身鲜红如血的绯衣,唇上的盈盈笑意却并未传达到一蓝一黄的异色瞳孔中。

见到他,叶时云站起来,心中松了口气打招呼道:“薛教主。”

祁元甲这辈子最恨的人肯定是薛蕴,他出现在这叶时云一点都不意外,事实上如果他不来叶时云才是真的意外。

薛蕴穿红衣,说明他的另一人格出现了。

果真是邪气四溢,半点往常的温柔都没有,一双眼无论看谁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虚假感,犹如在看死人。

他的唇勾了勾,意味深长道:“叶公子好,您可真是……多灾多难啊。”

叶时云皮笑肉不笑:“托您的福。”

薛蕴目光闪了闪,想起叶时云见到他时首先向他身后看了眼,面色微缓,带着丝幸灾乐祸的笑声反戈一击:“公子别急着松懈,您再等等?”

叶时云的笑僵在了脸上,一丝不祥的预感慢慢涌现在他的心头。

他道:“你什么意思?”

薛蕴歪头:“和公子打了几次交道,公子也是聪明人。会来谁,您早就知道了,何必要抱那一丝丝侥幸,不肯相信自己的猜想呢?”

叶时云微微握紧了拳头。

薛蕴注意到他握紧的拳头,闭目笑道:“我这师父有多疯,您和他相处一年难道还不知道他的性格?”

说着他睁开眼:“他从不考虑什么叫因果报应,无论落到什么田地,永远只会觉得是别人的错。而不会想想,是否是自己过分。他能因为一件小事就牵连到你,把你扣在他身边一年,又为什么不能恨兵围青坊岛的隧王呢?”

最后一个话音消失。

叶时云再次听到一个自远走近的脚步。

嗒。

嗒。

嗒。

在空旷的洞穴中异常清晰。

一声接一声,不紧不慢,是叶时云熟悉的声音。

每一声都踏在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