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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师姐帮擦身

    几位师兄陪着周扬说笑一阵,便纷纷嘱咐他好生养伤,而后俱都告辞离开。

    房间里一时寂静下来,周扬也一点点移动着身子,重新躺了下来。

    周扬无聊地盯着房顶瞅了一会,忽然想到那个该死的邪气青年,心中也跟着烦恶起来,暗暗想道:“那家伙被我砍掉了手,又被师姐刺了一剑,不知道死了没?”他晕过去之前,看到楚馨宁一剑刺穿邪气青年胸部,而后便没了知觉。

    “他身边那个女人,看样子是西域人,一看就是个妖艳jian货,哼,下次碰到劳资一定将她揍得连她妈都不认识!”

    忽然想到自己武功远远不及对方,不由地十分泄气。

    口里跟着嘟哝出声:“说好的九阳神功木有,九阴真经也木有,传说中的太极拳也大打折扣,连个小啰啰也对付不了,哎,就是不知道少林寺有木有易筋经和洗髓经?”

    忽听房门吱呀被推开,楚馨宁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木盆走了进来,一边放了木盆在床头八仙桌上,一边问道:“师弟,你刚在说什么?什么易筋经、洗髓经?”

    “嘿嘿,师姐你听到了,我刚在想少林寺是不是有这两本经书,有机会可以找来看看。”

    “师弟怎么会突然想起来看经书?”楚馨宁更加诧异,难道小师弟经此恶战,受此重伤,竟然看破红尘了吗?楚馨宁心中忽然有些不大舒服。

    “我听说有些经书中会记载一些绝世神功,所以想看看,也许我可以参悟出来,到时候练成绝世神功,谁也不能欺负我,再也没有人能对师姐不利了!哼,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周扬越说越兴奋,搬出来后世网文中的经典语句,就差手舞足蹈了。

    原来小师弟还在想着怎么保护我!!!

    楚馨宁手上动作一滞,喉头一酸,心头却有着丝丝甜意。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理还乱。

    楚馨宁一时之间,实在不知作何表态,只是僵在那里,拿眼睛直直看着周扬,心中柔肠千转。

    她这样清冷话少的女子,内里思绪却比什么情绪都显露在外的女子更加丰富饱满,对于他人的心意感触,也自是更加敏感细腻。

    “师姐,你听过这两本经书的名字吗?”周扬双目灼灼,期待发问。

    楚馨宁感受到他期盼之切,话到嘴边又改口道:

    “我自小少有下山,江湖见闻少,倒是师傅常在外游历,或许听说过,等你伤好,回山可以去问问。”

    “好呀好呀。”周扬忽想起来,自醒来后,还未见到吴阳平前来,便顺口问道:“掌门师伯怎么没来看我呀?”

    楚馨宁面色不变,轻声道:“掌门师伯有事,你且安心养伤。”

    周扬不疑有他,乖乖嗯了一声,又问:“师姐,我受伤,是不是耽误大家的行程了?”

    “未曾,也不过是寻常会武,去晚点也没什么。”

    “哦,好的。”

    楚馨宁沉默了一下,开口道:

    “师弟,我来为你清洗。”

    一语毕,两人都沉默了一下。

    周扬很快恢复神色,只是谁也不知他小心脏扑通扑通加速跳动,面上强自镇定道:“师姐,那,麻烦你了。”

    楚馨宁神色如常道:“没什么,师弟于我,便如同胞弟弟。”

    周扬闻听此言,刹那间神色黯然,半晌无声。

    楚馨宁未曾察觉异样,走上前去,轻柔而缓慢地掀开被子,露出周扬上身。

    “师弟,你身上伤口结痂了,上衣粘了血水也凝结在一起,我须用剪刀剪开,才能脱掉外衣,若有痛时,你呼出来。”

    周扬点了点头,放松四肢,示意楚馨宁上前拆分外衣。

    他此时面色仍有些黯然,楚馨宁以为他是怕疼,但又说不出什么哄人的话语,两个人便都沉默着。

    周扬心中反反复复地闪过楚馨宁方才那句“师弟于我,便如同胞弟弟”,一时五味交杂。

    努力了很久的事情,忽然朝着岔路发展而去,周扬感觉十分憋闷。

    师姐真的把我当弟弟了吗?

    这可怎么好?

    我还能扭转师姐的这个想法吗?

    不行,我必须要扭转!

    可是,师姐现在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那以后岂不是越来越坚定?

    是不是我很多做法,太过露骨了?

    周扬内心天人交战,思绪纷杂,不住地找理由说服自己,又不住地推翻。

    其实楚馨宁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故而有此一言,她万万想不到,周扬会因此患得患失。

    纵然她知道,大约也不会想太多,十三岁的少女,这时候只知道周扬对自己真的好,那么自己也会对对方很好很好。只知道自己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触,喜欢师弟对自己的这种好,并且不想这种好被人所占去。

    “师弟,我要用剪刀剪开你的外衣了,你要是痛,就叫出来吧。”

    周扬神思被打断,回神过来,目光所及,正好对着楚馨宁俯身下来的脸孔,他本来正有些郁闷,此时冷不丁对上自家师姐愈发美丽动人的面孔,那个小心脏啊,又不争气地跳啊跳啊,说话也有些结结巴巴:“啊,师姐,好的,我会叫出来的,不对,我不怕痛。”

    楚馨宁冲他一笑,开始剪切他的衣领。

    剪刀顺着衣领往下而去,一点一点剪开了外衣,但是血水濡湿的外衣,早已经干结,粘在了肌肤上,纵然已经剪切成布条,仍然需要一条一条撕下,这个过程缓慢且伴随疼痛。

    周扬前世最怕疼,便是冬日在火炉旁烤火,火星子溅到手背上,也要鬼叫一声。

    此时此刻,他重伤方结痂,这个时代又无麻药,便是丝毫不动弹也始终疼痛,何况还要从身上撕下粘结的布条,那个酸爽的滋味哟,若不是为了在楚馨宁面前挣个面子,他早就扯开嗓子鬼哭狼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