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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植族 删减版

    毒,最深者,以身为之。

    植族,起源于最初的星蝶智囊团,原本是培植基因转化量产供给粮食短缺的植物,不知哪个分支智囊团用造人的方式批量繁殖培养植物,又意外混合了人类DNA使植物基因突变,从而形成了最初的植物运动化,新生进化体植物繁衍下一代会保留上一代母体的智慧或性格,如此智能化的发展了延续了数亿年到了亘古便形成了现在月星初代植族,植族因其弱势的智力和行动力,多数仍充当人类的食物或低等劳动力,到了现代随着一代代植族的演化与人类基因的融合,让其完全蜕去植物形态,与现在延族外形几乎一致,只是她们肌肤仍是植物形态,肤色多半为绿色,表皮犹如桃子,肤质却类似于人类。它们无需进食,仍靠光合作用和土壤养分供给,可自由行走,却要定期进入土壤补充养分,死后也会完全转化为植物体,再由植物体重新繁衍生命,一般多为一胞双核,但只有一核可继承母体记忆,一般分裂进化完全体既能继承记忆又能继承母体的能力,如今的植族早已演化出人类完全体的大脑结构。

    植族是植物科植族,并非像蝶族一样归属人科蝶族,所以因这一种族的后天发展落后使得这个种族被延族所迫害,到了月星的这一时期,植族多数是被当成游戏工具来给延主取乐的奴隶,游戏残忍性根本不会考虑植族的生死。从被人类作为食物到作为玩物,植族对延族的仇恨是根深蒂固的!

    到了木纹清母亲那一代,植族几乎与延族无异,却仍没躲开作为游戏取乐的命运,木纹清的母亲拼死向游戏场主桂倩佳以出卖同族衍生秘密的条件下得以保住了性命,而后成为桂倩佳的跟班,在那个阶段,木纹清母亲任劳任怨的假象背后暗中串联了植族,最终一场植族自由之战打响了,因为其特殊的补给能力最终打败了需要进食的人类,桂倩佳作为宇星蝶控制月星南半球的统领者最终因为自己所开的游戏场而丧了命,而这时的宇延正好面临第一试炼的终结,那么剿灭植族的工作便成为了宇延的试炼。

    木纹清的母亲虽然统一了月星的南半球,却因人类的克制再难有建树,终究在宇延到达月星后彻底进入了最后的休眠,再其夭亡之际,结出更加强大的进化体双核木纹清和木碟清,两姐妹得到了延族造人术的培训后焕然一体,终究将两族的矛盾在宇延第二试炼最后一场中告终。

    这里还要提及一下宇小雪的管理模式,宇小雪作为三个星系的管理者并非意味着三个星系的所有政权都归她统一管理,她一贯的管理模式更像是联盟主,她可随意抽取任何一个管理政权的资源和人力,却从不轻易干涉这个政权的自理,所以政权间多有摩擦也是宇小雪不可控的,宇小雪只有部分军队的专属权,而这样的军队多在造人器中,分配到各个政权后便不是她的专属,所以她也只能保证造人器中的供给永不停转,并且绝不容许造人术私有化。相对实力来说,宇小雪的武力暂时是可以碾压任何一个政权的存在,而自身掌握的科技便是其未来发展唯一维持这霸权地位的存在,像宇延之心,千空密码,造人器构造,合并术,封印术,大脑提取器都是宇小雪核心不可外泄的秘密,现今这技术已由四季专门接手负责相关研发的智囊团,当然四季也归宇星蝶管辖。

    宇延的病足足养了两个月,最终还是被宇星蝶派人催促提前参与到了植族的剿灭战中。说是剿灭战,但哪有形容的那么轻松,在宇延没爬其来时,宇星蝶派来的军队便已与那植族大战了好几场,双方各有损失,却谁也没有占据优势,宇延爬起后亲自指挥仍然没有任何建树,作为幕后指挥者的他便只能按宇星蝶交代作为叛徒加入植族。

    植族在一线指挥的便是两姐妹之一的木碟清,宇延以一个普通延族的身份倒戈如何能让她信服,按她一贯作风,那些倒戈过来的延族会被关押作为以后战争的前锋送死。

    “让人上来吧!”木碟清傲慢的吩咐着。

    被关押数天的宇延连同几个同样投降被关押更久的延族一起被压了上来。

    木碟清蔑视的看着几人,“连日来,我与你们的军队又打了数仗,没什么作用,可他们冲锋依旧那么英勇,可见根本不把你们的生死当回事,既然你们都说想要加入我们,那就看你们表现了。”

    宇延看了过去,“需要我们做什么?”

    木碟清指着延族的方向,“你们随植族上战场吧,作为前锋你们有机会送死,也有机会立功,谁擒获或打杀人类多者我这有赏,若是不肯,那也只有让你们也尝尝什么叫打定条了!”

    宇延疑惑的看着她,“打定条?”

    木碟清一脸不屑的看了看宇延,“就你话多!打定条都不知道吗?你们人类用来拿我们取乐的游戏啊,就是在地面放好粘板,让人跑过那些粘板到达终点便算赢,背后有人射箭,听起来容易吧,我们的腿脚可没进化成你们那么利索,我们多为树根,如何跨越那粘板?最后粘在粘板上的人都要被活活打死,多么残忍啊!这也是你们人类能想出来的!”

    宇延迷茫的看着那一脸绿毛桃般的木碟清,想起那些年吃下的水果,竟也有了些许同情它的意味,一个盘中的吃食能进化到如今的智慧型生命,它们到底经历了什么,就这么剿灭这个种族,是不是对生命的催残?突然宇延意识到自己身份的尴尬,即便有再多的话也讲不出口!

    两军对垒,宇延被安排到了最前排,低劣的装备,简陋的武器,宇延总觉得自己可能被星蝶坑了,这样冲下去,面对茫茫的大军,谁能认识自己啊,即使宇延之心再能修复,也难免有完全死亡的概率,一切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只是他忽略了一点,作为极少数不同于植族的个体,他还是挺好被辨认出来的。

    双方交战开始,很快便拼杀到了一处,宇延这才发现迎面而来的竟都是熟悉的面孔,在自己指挥时宇星蝶特意安排的副手。

    宇延与来人对上了眼神,假意将长枪刺了过去,按宇延想来假意打上一阵,自然就能蒙混过关,却不曾想,那来人就像没长眼睛一般,被那一枪刺了个透心凉,愕然的宇延只能任凭那人死在自己身前。接下来的情况便都是如此,一个个的跑过来送死,而且动作极为真实,让人分辨不出真假,宇延到此刻方知宇星蝶为何要让他去卧底了,原来一切她早已安排的明明白白。可宇延实在想不通星蝶究竟用了何种手段竟能让一个人甘心去死,一股远比踏上这样的战场更可怕的恐怖感涌上了心头。

    一战下来双方虽未有胜负,但作为立功者的宇延自然是受到了木碟清的嘉奖。

    “除了更换的装备,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木碟清扶起捧着新装备的宇延说道。

    宇延满心欢喜,“能在这样的世界苟活已不容易了,哪还有什么想要的,只是我不懂为何一定要同延族战斗呢?我觉得咱们的胜算并不大,之前没被延族毁灭,是因为他们没想真的除掉咱们,而如今不同了,咱们的存在已经对他们有了威胁,他们已不想咱们再存在于世,为什么咱们不派人假意求和,哪怕多缴纳点贡品也好,换来我们充分发展时间呢?”

    木碟清的脸突然严肃起来,“你何意啊?就取得这点功绩就想给我指手画脚了?我看在你为我们着想的份上这次就不处罚你了,下去吧!”

    宇延一听,将装备一摔,跪倒在地,“跟着你太憋屈了,我不想打一个没有未来的战争,求你还我自由,哪怕我做一个植族的奴隶都比在你这军队来得好!”

    木碟清将那装备一踢,想表示愤怒,只是她腿脚不灵活,没将那装备踢多远,尴尬的看了宇延,“你……你还是跟我来吧。”说罢带着宇延回到自己的林圈。

    林圈对植族来说相当于人类的住所,她们夜间会需要一个土壤肥沃的土地埋根,而每次在脱离时都会折断一些根茎,那些根茎并不会就此死亡,依然会以根的形态存活。有了自己的林圈,那些脱落的根茎也会熟悉本体从而再次进入而与之相连,将其本身的养料更好输入给母体,林圈的土质和大小也决定了植族的地位。

    木碟清处于静止的埋根中,一动也不动,“我以为你会想我索要些肉食,没想到你是那么事的人,你看看我们能离开这片土地吗?与延族停战,他们便会来抢我这片土地,我们移动又不方便,只是不像你们有什么痛觉神经,我们十分抗打,所以我们经得起持久战!”

    宇延深处林圈自然倍感不适应,四处通风连个避头都没有,“我在你这只有水果吃,我不还是想要加入你们,难道我会害你?我认真考虑过双方势力,我真心不想让你们走向灭亡!”

    木碟清静静的站在那,“你知道什么?延族这么大个世界都是我前代打下来的,虽然我没有传承记忆,但我知道若我们妥协,迟早会被你们再次收为奴隶!”

    宇延坐到一旁,苦口婆心的说道:“我说什么为何你都不懂呢?你不知道你们占领的只是月星的南半球而已,延族的军队超出你的想象,你们是因为自己供给人力,对延族的统治者宇小雪造成了威胁,可你们的实力远不如她,她灭了你只在一念之间,看她是否要把你们扼杀在摇篮里不?”

    木碟清静而不动,“懂得不少,是不是延族派你故意来游说我的!”

    宇延的静在那许久,深深叹了口气,“好吧,我和你说个秘密,希望你当我是朋友,而非敌人。”

    木碟清依旧动也不动,只是睁开了看向宇延,“什么秘密?说吧!”

    宇延看着那圆滚黑亮的眼睛在绿毛桃似的脸上挂着一眨一眨的,竟有些出戏的笑了出来,“我是真觉得你们这样的神奇生物不能就这样灭绝了,其实延族没有给你看真正的实力是因为他们把灭掉你们这件事交给了我,我是他们的一个管理者,没有决策权,却可以提意见。”

    木碟清一脸正视的看了看宇延,“你!你投降我们是假的!”

    宇延点点头,“是的,白天杀的人是他们安排好的,都是骗你的演出!”

    木碟清听罢,将埋在土里的腿脚拔了出来,“没看出来啊!那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宇延见她如此,立刻坐了下去,“你就是要动手也最好听我说完,你看我对你绝没有威胁!”

    木碟清盯着宇延看去,“你说吧!我等着!”

    宇延望着她,将目光移开了,“我不看你不是因为我在说谎啊!只是你的眼睛我实在受不了,总想笑,我实在太喜欢你们了,一见到你们我就开心!”

    木碟清白了白眼,“行,你说,废话真多!”

    宇延收回了笑容想了下,“我们刚刚说道……对了,我是她们派来灭你们的,所以你这边情况我也了解了,我要是够狠只需空降火油,你们植族就没了!”

    木碟清盯着宇延,“你觉得我能让你活着回去?”

    宇延不愿争辩,“我这些天一直都在想,如你们这样的种族必须要延续下去,所以我愿意为你引线,同小雪去谈谈此事,我希望能取得一个双方都接受的结果!”

    木碟清点点头,“可以啊!我腿脚不好,你让她们来我这谈谈!”

    宇延苦笑了起来,“你要知道决定权不在你我手里,我是帮你去争取此事,你若不愿意,杀了我便是,我真心帮你。请你为植族的未来考虑一下!”

    木碟清将脚又插回了土里,静静的闭上了眼睛,“那让我考虑考虑吧!”

    最终木碟清接纳了宇延的建议,宇延也将植族的请求托人交给了小雪,地点便定为双方多次交战的战场。

    木碟清带着一支队伍同宇延与小雪一方见了面,可来的不是小雪,而是星蝶。

    宇延遥望那浩浩荡荡队伍走了的是星蝶便心感不妙,“碟清!快走,事情不妙!”

    木碟清奇异的望着宇延,“你什么意思,不是你提议会盟的吗?”

    宇延拉着木碟清便向后撤,“若是宇小雪绝对没事,可是来的是她的副手宇星蝶,那人是个恶魔,我不能拿你的命做赌注!”

    木碟清听罢,立刻后撤,谁曾想,那平阔的土地竟裂开了口子,铺天盖地的人海从地缝中钻了出来,只看得植族众人目瞪口呆。

    宇延当即转身给木碟清跪了下去,“我太天真了!我没想到来人竟是星蝶!我害了你!你杀了我吧!”

    不碟清一把抱起了宇延,“死没什么可怕的!有木纹清在我也不算死了,谢谢你为我们植族所做的一切,我死后,将我的枝条取下一根留好,若见到木纹清请帮我给她!”说话间大军已围了上来,木碟清的队伍与无情无尽的延族战在了一处,木碟清将脚插入了土中,看着宇延,“你能不能最后亲我一次,我想知道你们人类接吻的感觉!”

    宇延上前亲了她,如同将嘴放到水果里一般。

    木碟清推开了宇延,“不管你是不是有意的,我的毒无人能解,你让我杀了你你就真的会死吗?我会化成一缕毒烟,中者皆会痛苦挣扎数天后死去,我让你们也不得好死!”

    宇延听着木碟清最后的胡言乱语,眼睁睁看着她木化成了一股绿色的烟雾,只剩埋在土中的根部。烟雾迅速扩散,只有星蝶一人飞闪而开,才没被烟雾吞没。

    烟雾散尽,战场拼杀依旧继续,只是宇延不知所踪。

    三月后,宇延跌跌撞撞走在渺无人烟的密林里,只是内脏的疼痛愈发的严重,有时疼得难以入眠,眼下他竟像一个病入膏肓的将死之人,实在撑不住自己的身子,便一屁股坐了下去,靠在一个草漫腰高的巨树下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宇延醒了过来,疼痛已缓和了许多,他费力的支撑着身子,靠在了那颗树上,苦笑了下,“还没死了!也许快了吧!怎么还不让我死啊!”

    身后巨树的另一侧突然有人发出了声音,“是啊!怎么还不让我死呢?”

    宇延一惊,却也没回头,苦苦一笑,“朋友,怎么了,没想到你也和我一样厌倦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