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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十年踪迹十年心(十)

    于诚走后,梁长安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她也没办法解释为什么竟然一股脑的横冲直撞抱住他,她努力把脑子里这些想法都清除掉,准备睡觉。

    她刚有些睡意,枕边的手机开始不停地响起来,她嘟囔着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按掉,没多久,又开始响。

    “喂?”梁长安有些混沌的侧了个身,嘴里轻哼了一声,含糊不清的问道,“您哪位?”

    “请问您是梁长安小姐吗?”电话那边是彬彬有礼的男声。

    “嗯?我是。”梁长安揉了揉眼睛,把手机凑到眼前,仔细的又看了看手机屏幕,竟然是于煊宸的手机号码。

    “很抱歉这么晚打搅您,这儿有位先生喝多了,我们在他的最近通话记录里找到了您,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拜托你把他接走。”

    梁长安睁了睁眼睛,坐起身,“好,他现在人在哪儿呢?”

    对方说了个地址,梁长安烦躁的揉了揉脸,还是有些热度,脑子还是有点不清醒,看来还没退烧。

    她看了一眼旁边睡得正香的陆梦媛,无奈的下床,迷迷糊糊的穿好了衣服,又给她掖好了被子。这才穿上外套,匆匆出了房间。

    太晚了,梁长安几乎和宿管磨破了嘴皮子,宿管才放她离开。凌晨两点多,她裹着外衣,终于拦到了一辆出租车。

    等坐着车,到了对方说的地址,梁长安抬头看了看,这里是市中心的一家颇有名气的酒吧。虽是凌晨,酒吧里仍是有不少人。

    这个酒吧准确来说,是一个极为喧嚣的场合。

    梁长安一进酒吧就被震耳的音乐声掀得倒退了两步。她挠了挠头发,谨慎的看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人。之前都是有于诚带她来酒吧,让她觉得很安心,但是被六哥骚扰的事还让她心有余悸,一个人这么晚来这样的地方,她还是有些不自在。

    音乐在DJ的控制下冲击着人的神经,梁长安只觉得嘈杂震耳的音乐,一浪高似一浪的回荡在酒吧的每一处角落,耳膜里都是嗡嗡的声音。

    梁长安叹了一口气,她皱眉,在这样嘈杂的地方,她连自己叹气的声音都无法听到。

    酒吧很大,人很多,四处都是陌生的脸孔,或清醒,或迷醉,或轻浮。

    梁长安发觉自己像是要被这个氛围给吞没了,陌生的快要让她找不到自己。

    她又往前走了两步,识相的止住了脚步。她有点晕,她怕再往里走,待会儿她不但找不到于煊宸,就连自己都要丢了。

    梁长安这样一想,就有点儿无奈。

    她看了看,捏着手机又拨通了于煊宸的电话。对方让她在吧台旁等着,待会儿又侍应生带她去接人。

    她听话的往吧台那里走近了些,耐心的等着,不是的还有些半醉不醒的人来搭讪,她皱着眉板着脸不去理会,心里越发有些控制不住的浮躁和不自在。

    不一会儿,不知从哪儿拐来一位白衣黑裤的侍应生,指了指里面,说,“是梁小姐吧,请跟我来。”

    梁长安轻轻点了点头,快步跟了上去,七拐八拐来到一个包间门口。包间门大开着,从里面散发着一股股酒后的酸腐味,还有浓烈呛人的烟味。

    地上、茶几上散落着不少空酒瓶,旁边还放着一堆烟蒂。

    于煊宸仰躺在真皮沙发上,手里还握着一个空的酒瓶子,身上还是往常的打扮,只是往常熨帖的白衬衫,扣子半解未解,整个人萎靡不振。

    旁边儿一个身上几乎没有裹几块布的女人看见她,迅速退到门边,想要离开。

    梁长安一把拉住她,满脸的难以置信,震惊得开口“梁畅?!”

    梁畅一把推开她,小跑着出去,不顾梁长安在身后的呼喊。

    梁长安也不去管于煊宸和梁畅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皱着眉看着于煊宸,走过去,抬脚踢了踢他,“喂,于煊宸,你起来。”

    于煊宸嘴里哼哼了两声,眼睛都没睁开,一把抓住梁长安的手腕,含糊不清的说道,“都别走,我们接着喝。”

    梁长安咬着牙,抡起手里的包,狠狠地朝他身上砸过去。

    于煊宸吃痛,眯了眯眼睛,坐起身来,辨认了好久,这才笑了出来,“长安啊,你怎么来了?”

    他伸手在茶几上摸了半天,没找着酒,都是空瓶子,他扭头对侍应生说,“怎么回事儿啊......啊......酒呢......看见酒没了也不知道接着上吗?”

    侍应生欠了欠身子,为难的看着梁长安。

    于煊宸猛地一拍茶几,瓶子哐啷哐啷地掉了一地,他踉踉跄跄的站起来,“你......你也瞧不起我,是不是?连你也瞧......瞧不起我是不是?”

    侍应生一个劲儿的道歉,安抚。

    于煊宸不依不饶,和往日里那副温和的样子大相径庭。

    其中一个侍应生为难的对梁长安说道,“梁小姐,本来我们店里也有给客人准备房间,以防万一。可,那您看,这位先生他一个人,他这情绪这么不稳定,他一醒过来就要这么闹一次,刚才那位小姐就是被他骂走的,这万一要是有什么闪失......”

    于煊宸懒懒的靠在沙发上,喘着气,原先好看的模样这会子看上去颓废且狰狞。

    梁长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吩咐侍应生端点水过来,又示意他们退出去。

    等到包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她走过去,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去。她靠着沙发,又换了姿势。

    “于煊宸,你没事儿吧?”

    于煊宸傻笑,也换了个姿势,靠着沙发,舒服得喟叹了一声。

    “你到底有什么事儿啊,跑这儿来闹事,你就不嫌丢人吗?要是能走,就吱一声,我可弄不走你。”梁长安语气不善,带着一丝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