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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音若黄鹂鸣

    景慧既为脚下南苑美景吸引,渐渐不复紧张,与鸟蛋言笑晏晏。二小你指我看,我说你笑,不知不觉到了凤鸣河。鸟瞰之下,水天茫茫,无有崖迹,波涛汹涌,直向东南倾泻,虽然在大黑的背上,也隐隐听闻咆哮的水声!

    鸟蛋道:“这凤鸣河,怎么这么宽啊,下雨下的吗?”

    “是啊,你不知道啊,昨天下了一夜雨,天明才停!打雷闪电不停,真吓人啊,我——抱着皇姐睡的!”景慧越说声音越小。

    “是啊,我也怕一个人睡,这雨真大,河心原来有好多沙洲,都看不见了啊!”

    “哪有沙洲啊!咦——那是船吗!”

    “船,哪里?哪里有那么小!”鸟蛋轻按大黑的脖颈,大黑会意,伸展膜翼向下飞去。大黑掠过水面看的清楚了,“是盆子!”

    “什么盆子?”

    “就是涨水了,用来逃命的盆子!”

    “涨水了,不是要登高,上船?”

    “这——他们没有船,也没有地方登高,只有盆子。”

    “这样啊——可是盆子里没有人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落水了吧!”

    “那不是很危险,看——又一个盆子,也是空的!”

    循河而上,陆续有盆子在湍流中起伏,或大或小,或仰或覆,十有九空!

    “这都是空的,人都哪里去了啊!”景慧问。

    “我们去上游!”鸟蛋驾驭大黑高飞而起,波涛滚滚,水涡之中有尸体隐现,鸟蛋觉得景慧不要看见的好!

    昨夜雨如注,凤鸣河水漫两岸,填坑满谷,原野起浪,稼穑倒伏,京师水倒灌,天地尽汪洋,贫贱成鱼鳖,富贵荡轻舟!

    景慧看的心急,道:“怎么这样啊!父皇,皇兄要赶紧派船救人啊!——对啦,皇兄可能还不知道,我们快去京师,让皇兄派船、派人救人啊!”

    “好!”

    太子与白自行当窗对坐,太子道:“昨夜雨骤,京师势必水涨,师父何来之急也?但有教诲,弟子无不从命!”

    白自行道:“殿下贵为储君,日理万机,为师也是不得已啊!不是下雨,恐怕还见不到殿下您啊!这次是为师第三次来啊!”

    “底下人越来越不像话了,来——”

    “不必啦,为师实是有一事相求!”

    “师父,何出此言?”

    “哎——这几天,京兆府满城抓人,砸了许多明堂,逮捕了很多人,其中不乏素教子弟,总数不止千人啊!”

    “大胆,张俞什么东西,敢抓老师的学生!”

    “这张俞确实是有些过分,今天我从京兆府门前过,那些弟子就被锁在门前的木桩上,水可及颈,苦不堪言,惨不忍睹啊!”说着白大国师以手拭泪!

    “这还有王法了吗!得好好收拾,——话说,谁给张俞这么大的胆子,抓我素教弟子,这不是欺负我的师弟吗!”

    “据说是查访谣言惑众,造谣生事之徒,就是那个谶语——”

    “哦——”太子好像是恍然大悟,“白凤落,黑龙飞!这可是个大事儿,父皇出京前交代过的。前几日弟子染了风寒,这个事儿是五弟督办,我一直没顾得过来!我这个五弟啊,按说也是素教弟子,怎么抓到自己人身上来了,等我说说他!师父啊,这个事儿,不用急——”

    “为师已经见过五皇子,五皇子说这个事儿需要殿下定夺——”

    “我——我当然是没意见,放,立马放——不过这样做五弟的脸上不好看,父皇那里——”

    “谶语这个事儿,可以从长计议,弟子们的性命可是危在旦夕啊!”

    “性命最要紧,前几日弟子大病,几乎死了,自然知道性命最紧要。”

    白自行呆了一呆,道:“殿下病重,为师无缘得知,未来看望,殿下不要见怪!”

    “师父,可知道弟子得了什么病啊?”

    “不是,风寒吗?”

    “不是,对外说是风寒,其实是个怪病,有人把血水溅到弟子身上,然后就红肿溃烂,疼痛欲死,那滋味真是难说啊,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啊!尚医院的太医都治不了,弟子一怒之下把王太医给杀了,王太医是好人啊——”

    “莫不是巫蛊之术!”

    “有可能啊,也有可能是素教正阳秘法啊!”太子随意的道。

    白自行脸色大变,道:“绝不可能,素教得传秘法者,都是忠诚正直之士,绝不会祸乱朝廷,谋害殿下。修习秘法之士,素教皆有记载,我可以把他们都叫来,让殿下一一核对。”

    “那个喷血之人,已经死了,是个小孩子!”太子道。

    白自行脸色变换,半晌道:“那就更不会是素教中人了,素教中不满弱冠是不能够修习正阳秘法的。”

    “那就好,会不会是教中前辈私下里传授给自己的子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