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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黑暗袭来(一)

    "你怎么了宁?找到特叔叔了吗?"兰将身子靠在墙上,神色不安地问道。

    但是回应她的是宁的沉默,还有他惨白的脸色。

    "发生了什么事?屋外怎么了?"兰的瞳孔突然开始不止地晃动。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此刻的屋子很安全,但是屋子外面很危险。

    因为她看得出来,宁从方才出去,回来之后,他的神色变得有些吓人。

    屋子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宁吓成这样。

    根据兰对宁的了解,后者一直给她的印象是大胆而不冲动,勇敢而不莽撞,他的言行举止不论是在何时都是那么冷静、合理。

    "宁,你的嘴边,你的衣领,你的胸口,你难道···"兰其实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后者的衣物上似乎沾上了什么。

    但是兰还是毫不嫌弃的为后者将嘴边的给擦了干净。

    只不过全程,宁没有任何的动作。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平日里的客套,仿佛失了神,失去了灵魂般。

    但正是这样的宁,让兰的心更加不能平静,让她开始真正地害怕起来。

    发生异变的卡蒂狗,在她眼前发生的命案。

    这一切,在兰看来,宁处理手段显极为老练成熟。

    整件事情下来,宁的表现和自己的毫无作为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简直让人难以相信,一个是大二,开学即将升到大三的学生,而另一个,仅仅还只是个预备生。

    这样的人,让兰从刚才一直依靠到了现在。

    看着宁的脸庞,兰始终有种错觉。

    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难倒后者,什么事情在他的面前,他都可以从容地面对。

    那种感觉就和自己祖父在一起时候一样,就是那种安全感。

    令人无语的是,宁身上散发出来的似乎是一种毫无根据的安全感。

    因为宁的实力和战祖父相比可是差着着实不小的距离呢。

    但是离奇的是,那种安全感强大、稳定,并不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是气质吗?心理吗?"兰暗自沉思着。

    "真正的强大来源于心灵,心灵的强大才能铸就真正的强者。"

    这是高崎平顶道馆修行法则的第一条,也是自己的祖父经常要求众弟子修行中最重要的一项。

    虽然那是自家道馆,是自己的亲祖父。

    但是兰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认为,这只是自己祖父和道馆高层所宣传的一种手段罢了。

    但是直到她遇到了宁。

    一个预备生,一个大针蜂竟然也会强成这个样子。

    面对掌握了众多绝招的尼多朗是这样,面对惊悚突变的卡蒂狗是这样,面对无头的女秘书同样是这样。

    那种从容不迫的冷静,深深吸引着兰,甚至痴迷,后者的上限,究竟是在哪?

    "这就是祖父所说的强大嘛···"

    也许宁的内心可能真的在害怕,焦虑,紧张。

    但那又怎样,这样隐忍的能力,同样令人侧目。

    然而此刻令兰震惊的是,这样的宁竟然也会害怕。

    他脸上的恐惧如同六月的阴雨,久久无法散去,更是在折磨他早已疲惫不堪的脆弱神经。

    "宁,你怎么了?"

    "宁!!"

    "宁,振作起来!!!"兰此时也顾不上男女有别。

    她的双手轻轻放在宁的脸颊上,微微地摇动着。

    她自然是希望能唤醒后者,在这么萎靡下去,两个人都是前途难测。

    尤其是兰,她清楚自己是什么水平。

    没有宁,估计她的死相和死法,和躺在地上的女秘书相比不会好到哪里去,甚至留个全尸都难。

    ······

    时间稍稍推前一些。

    宁走出屋子,按照记忆中方向,寻找刚才和特警官分别的地方。

    也许到了那个地方,会找到特警官也说不定。

    亦或者,随意找一名警员汇报一下关押着"卡蒂狗"的房间所发生的一切。

    这里可是第八分局,神奇宝贝警局,可以最快、最有效地处理案件。

    方才逃脱的"卡蒂狗"或许已经让一些有实力的警员抓捕了也说不定。

    毕竟那只"卡蒂狗"虽然邪门,但也是自己一脚就差不多解决的货色。

    因此,相信对于专业人士来讲,那一定是小菜一碟,小试牛刀都算不上。

    可是,可是,宁是万万没有想到这诺大的警局竟然没有活人了。

    宁这才走出多久的距离,这墙上糊上去的什么?

    "血?肉?"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抬头,有些不敢向下看去。

    被撕扯一地的警服刺激着他的神经,尤其是那一个鲜红的警徽,掉落在地,不复平日里的光泽。

    其他房间里那些断肢残臂,血水骨块,空气中弥漫着肉眼可见的猩红。

    那刺眼的鲜红,刺鼻的味道。

    宁整个人待在原地,渐渐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甚至都无法清楚地知道这里究竟躺了多少的尸体。

    房屋,走廊,到处都是,随处可见。

    "啪塔啪塔。"宁的脚走在地上,战靴上沾满了地上的液体。

    液体?反正不是水就是了。

    宁敏感的神经告诉他,脚下流淌着的不仅仅是纯粹的液体,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因为他走得并不平稳,有的东西很硬,有的也很软。

    即便是穿着防水战靴,宁感觉每踏一步都是对他心理的一种考验。

    每一脚,仿佛踩在了钉子上,碎石上,玻璃渣上。

    方才还是一片忙碌的景象,现在确实骇人的死寂。

    这回,宁并没有抑制自己内心的恶心感,扶着墙,任其倾泻,吐了个干干净净,到最后只能干呕,反着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