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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正文完

    继承仪式很快就到了。

    在轮月亮的交相辉映之下,夜空中呈现出瑰丽而奇妙的色彩。在静静漂浮的王宫外围,所高阶恶魔都张开巨而漆黑的蝠翼,安安静静地等待着仪式的开始,空气中充满了紧张而肃杀的氛围。

    玛帕经等得些不耐烦了,她额头密密麻麻的眼睛不约而同地朝灰白色的王宫看去。她捏着扇子,昳丽的脸庞在扇面的遮掩下露出了讥讽的神情,玛帕嘲弄地说道:“哎呀,准魔王陛下该不会是逃走了吧?”

    闻言,静默在旁的拜蒙便立刻冷冷地看了她眼。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概是觉得伊芙根本没希望能够赢过战无不胜的阿加雷斯,所以面对执政官的眼神,玛帕也没丝毫畏惧,她甚至煽风点火地说:“说不她又像以前样,把可怜巴巴的你抛下了呢?”

    玛帕不会放过每个奚落讥讽对手的机会,她的话无疑戳中了拜蒙的痛处,这让其他恶魔忍不住露出了幸灾乐祸看好戏的神情——几乎所恶魔都知道拜蒙不仅是执政官,他还是伊芙的情人,最重要的是,他曾经还被她抛弃过次。

    这对于恶魔来说无疑是奇耻辱,面对背叛者,稍微点脑子的恶魔都知道起码百种方法,能对方保持呼吸和清醒的状态下受到凌迟般的痛苦,让她后悔来到这个世界,后悔背叛了个恶魔。

    但拜蒙没这做。

    他不仅什都没做,甚至还乖乖地回到了背叛者的身边,宛若侍奉神明般陪伴在对方左右——要知道他对待自己的父亲都没如此忠诚。

    这样软弱的行径让性格刚烈的玛帕忍不住轻视他、贬低他、嘲弄他,尤其是他摆出副冷若冰霜的模样的时候,玛帕是不以为意,甚至觉得拜蒙可笑至极。

    拜蒙不为所动。

    他只是轻轻地侧过脸,朝灰白色的王宫看了眼。

    忽然,王宫深处响起龙鸣,紧接着黑龙尼德霍格的庞身躯便跃而起、骤然出现在夜空中,瑰丽的月光为尼德霍格身下的鳞片镀了层锋利的冷光,它展开龙翼,顷刻就往下方投下了片不祥的黑影。

    而被玛帕嘲弄为“准魔王陛下”的伊芙正站在尼德霍格的脑袋了,她又换了新的裙子——拜蒙每隔段时就会送合她心意的漂亮衣裙以讨她的欢心——而显然,这是她挑剔了很长时才选出来的。

    伊芙种格外动人、摄人心魂的美丽,她的眼睛明媚,她的嘴唇殷红,在她身,仿佛每根头发都散发着若若无的香气。

    伊芙用白皙的手指拨动了下淡金色的长发,柔道:“看来是我迟到了。”

    “不过我想你们应该不会介意。”她说。

    直闭着眼睛,沉默等待的阿加雷斯终于做出了动作——他睁开了深邃又暗沉的黑色眼睛,抬起头,看向站在黑龙头颅的伊芙。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盯着彼此的眼睛,目光相互纠缠,谁也不肯轻易错过审视对手的机会。

    伊芙美丽的脸浮起了阿加雷斯所熟悉的、带着点引诱的微笑,她像故意设下了个甜美的陷阱般朝他眨了下眼睛,开口说:“来吧,我的挑战者。”

    随即,尼德霍格便发出咆哮,带着她猛然朝远方飞去。

    阿加雷斯的瞳孔骤然紧缩——他像是个追着猎物的猎人,条嗅到血腥味道的鲨鱼,个被轻而易举诱惑到的男人,展开龙般的双翼,紧追着伊芙而去!

    ……

    阿加雷斯想,他终于遇见了让他到些许满足的对手。

    尽管这个对手在此之前是个柔弱的,只能依靠引诱他才能实现目的的人类女人——在那时他就在对方的眼中窥见了小心隐藏起来的、勃勃的野心,为她与自己的灵魂而不相匹配的柔弱身躯到丝惋惜。

    他被伊芙强的灵魂和精神所吸引,却因为她过分脆弱的□□,不得不抑制血液和骨髓中的残暴天性。当他握住伊芙的手腕时,不得不考虑锋利的鳞片是否会刺破她娇嫩的皮肤;当他抱住伊芙的身时,不得不担心自己个微小的动作就会折断她的腰肢。

    然而现在他经不再考虑、不再担心这些情了。

    阿加雷斯抓住伊芙反应不及之际的破绽,用巨的黑色镰刀砍断了她的左小腿,与此同时又伸出利爪般的手,抓住她淡金色的长发,强迫她抬起头、支撑着身,不至于失去了条小腿就跪倒在地。

    他无所顾忌,尽情地在伊芙身施展他与生俱来的暴虐天性——他的瞳孔因为伊芙骤然残缺的肢而微微紧缩,他的心脏因为伊芙源源不断喷涌出来的鲜血而跳动不。

    战斗欲、爱欲和施虐的欲望不分彼此地相互交缠在起,变成了只贪婪的巨兽盘踞在阿加雷斯心脏且不断膨胀。

    被欲望所驱使,阿加雷斯低下头,凑到了伊芙的身边,嗅到第次见面时他在她的身所闻到的味道——这是女人的香气,是血的香气。是伊芙的气味。

    伊芙反身就给了他个手刀,用锋利的手掌凶狠而精准地刺破了他的喉咙,削断了他半的脖子。

    ……于是阿加雷斯到了难以言喻的满足。

    两只高阶恶魔的战斗漫长得几乎看不到尽头,夜空中的月亮个个下沉,又个个地升起,最后在紫月与蓝月的相互依偎中,这场厮杀终于落下了帷幕。

    伊芙失败了。

    她的心脏被阿加雷斯捏碎了分之二,漫长的战斗每分每秒都在压榨她所的力,不要说花功夫为自己止血,她连稍微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了。

    她无无息地倒在地,除了还在细微的呼吸之外,她看去就像是具备受□□的尸——她的身分布着小小的伤口,几乎没块完整的皮肤,她的皮肤经过反复的撕裂与愈合之后终于脆弱得像渗透了水的纸,每个毛孔都渗出血珠。

    她的双手被绞断了,不自然地扭曲着,小臂的骨头折断了又□□裸地穿透皮肉——其他地方的骨骼也是样,内脏的情况则是糟糕。伊芙现在只能微弱呼吸,然而每呼吸次,她的脏器就会传来烈火焚烧般的疼痛。

    相比起她的狼狈,阿加雷斯的情况则好多了,至少还余力走到她的面前,蹲下来,用利爪捏住她的脸颊,于是锋利的鳞片又再次割破了她的皮肤。

    阿加雷斯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沉默地盯着她看了会儿,随后开口说:“按理来说你应该死在我的手,但是就这样让你死了……我到可惜。”

    阿加雷斯在她的身得到了满足,但这点满足还远远不够——阿加雷斯发觉了她经得到了伊尔泽的力量,只是现在她过于弱小,如果再给她段时,她能成为自己直在找寻的对手。

    他想得到长久的满足,他想得到长久的快乐。

    但是伊芙要死。

    他看着伊芙的眼睛,这双赤红色的眼睛和记忆中那双永远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眼睛完完地重合在了起。他渴望战胜那个人的冲动化为了战胜伊芙的冲动,他渴望杀死那个人的欲望化为了杀死伊芙的欲望。

    “……所以我会吃了你,”阿加雷斯平静地说,“但不要紧,你不会真正的死去,因为我让你再次诞生。”

    伊芙终于抬了下眼睛。

    她想,阿加雷斯果然是个疯子。

    阿加雷斯低下头,张开嘴,准备咬住她细细的喉咙,他那尖锐的牙齿碰到了她脖子的皮肤,他轻而易举地切开她的皮肉、咬碎她的骨头……

    但是阿加雷斯却没这做,他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