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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Ch53.悸动

    蕾奈无疑度过了有史以来最特别也最愉快的复活节假期,白树街18号和19号总是在下午茶和晚饭时相互轮流发出邀请(说真的,在哪家有什么区别吗?毕竟都是相同的几个人!)。当然,在18号担任主人方时,蕾奈终于有机会发挥一下自己的厨艺——法餐算是她这半个法国人难以让步的坚持了,她继承的可不只是她母亲的外貌。

    而19号的房客们,尽管哈利的信里已经描述了很多日常,但实际相处起来时,才会真正意识到西里斯·布莱克和莱姆斯·卢平是怎样有趣的人。他们不仅才华横溢,这两个在不同方面早早承受人生苦痛的巫师仍然保持着风趣幽默的个性,而且属于“劫盗者”的那份恶作剧的火花还在孜孜不倦地跳跃,蕾奈想,和他们在一起的话恐怕永远不会感到无聊的,即使大部分时间仍然要回到女贞路,哈利所获得的快乐也已经在逐渐弥合他在德思礼家所受到的冷遇所带来的伤痕。

    “发音,亲爱的姑娘,这个‘e’是长音,”西里斯懒洋洋地纠正蕾奈的咒语发音,她正坐在他右边举着代替魔杖的长柄勺子演示她一直做不好的变形咒步骤,“还好你没有什么法国腔,我知道有个咒语的发音法国巫师们总是很难念好——”蕾奈瞪了他一眼,西里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稍稍往前探了身子。

    “手肘往上抬,就像这样,”他说,一只手托着蕾奈的右臂,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调整姿势“放松点儿,手腕这样从左下往上转——”

    放松点?蕾奈心里简直有一万句法语脏话文雅地列队奔驰。鉴于她坐在西里斯的右边,对方探过身来帮她调整动作的时候,那个姿势亲密得几乎是一个拥抱,再加上对方天然的身高优势,他几乎是将女孩儿整个人笼住了。

    他离得太近了,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震响,蕾奈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他的温度和心跳。她全身僵硬,脑子里一片空白,以把对方折断的气势瞪着勺子,感觉自己几乎是花了全部的自制力才能让自己的血液没有冲上脸颊。

    “差不多是这样。”西里斯轻快地说,放开了手,他们的距离回复了正常,而可怜的蕾奈的心脏还在胸腔里擂鼓一样隆隆作响,她的鼻端还能捕捉到脸颊旁的空气中一点残余的古龙水味儿,皮革、烟草、雪松和……火焰威士忌?是适合他的氛围,洒脱不羁的魅力、具有攻击性的锋利感里藏着热烈的暖意。

    “可惜我还不能真的用魔杖试试,”她终于找回了声音,努力让自己显得若无其事,“你能——呃——再演示一遍吗?”

    西里斯无所谓地耸耸肩,挥动魔杖轻松地把面前的刺猬变成了茶壶——和他们平时用来沏茶的那个漂亮的描金骨瓷茶壶一模一样,一边的哈利发出了一声感叹,这两天偶尔旁观蕾奈的练习,男孩似乎对自己未来的学业产生了一点儿压力。

    “别太担心,哈利,成绩是你在霍格沃茨要考虑的最不重要的一样东西,”在遭到蕾奈以及从厨房端着点心过来的莱姆斯一致的怒视后,西里斯眨了眨眼,清了清嗓子,“我是说,詹姆是个变形术天才,莉莉在魔药上格外有天赋,你是他们的儿子,对自己有点信心,鹿崽儿!”

    “行行好,大脚板,你这样说只会让哈利压力更大。”莱姆斯毫不留情地说。这时候窗户那边传来了咚咚咚的响声,几个人转头看过去,是猫头鹰。

    “哦,天哪,又来?”西里斯厌烦地说,“我一直搞不明白它们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蕾奈试图用困惑的表情掩饰自己的好奇,而哈利笑了起来。

    “你知道,西里斯在女巫们中间特别有人气,”男孩儿悄悄和她咬耳朵,“自从预言家日报的澄清以及女巫周刊的专访,骚扰就没停过,猫头鹰不停地带着女巫们的心意——”

    “事先声明,我可没接受过什么采访。”西里斯猎犬一般灵敏的听觉显然没有放过这点声音,“那篇玩意儿纯属自我感动的胡编乱造!”

    “你要知道女读者们喜欢这种题材,一个苦情的、悲惨的英俊男巫的蒙冤史。”莱姆斯微笑着把那只看起来快累死了的猫头鹰放进来,解下一个鼓鼓囊囊的、连火漆都是心形的粉红色大信封,而西里斯的白眼都快翻到脑后去了。

    “劳驾,我还不想把午饭吐出去。”他厌恶地说,看都没看就把莱姆斯递过来的包裹丢在了地板上,“你不会想知道之前我都收到过什么的,要不是有你和多米达他们的信要收,我一定给这房子施一个屏蔽猫头鹰的魔法。”他转向蕾奈,后者正在盯着地上的大信封看,“唉,在第一次寄过来的时候我就应该把它们毁尸灭迹,而不是傻到考验自己眼睛和胃的承受极限。”

    “但你那天非要看个乐子,”莱姆斯嘲笑他,“不得不说那之后你的脸色可真是精彩啊。”

    “可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月亮脸,”西里斯难得的面有菜色,“就算在学校那会儿都没那么离谱,我甚至都不能把它们直接喂壁炉!”

    “你之前那么干过?”蕾奈从对方的表情里得出结论,“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莱姆斯和西里斯脸上的神色都变得很微妙,只有哈利看起来很平常。

    “嗯——不幸的是——那里面有——”

    “一瓶迷情剂。”西里斯干巴巴地替莱姆斯补充,蕾奈咳嗽起来。

    “是啊,然后瓶子在壁炉里炸了。”莱姆斯心有戚戚地说,“我们不得不赶快打开窗子然后用了一打空气清新咒,不然……”他做了个鬼脸,“真是灾难,那天阿拉贝拉也在,我都不敢想迟了一步会有什么后果。”。

    蕾奈把脸埋进了抱枕里,笑得浑身抖动。

    “等——呃,等一下,阿拉贝拉,是我想的那个阿拉贝拉吗?”她颤抖地控制住自己的笑声,察觉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阿拉贝拉·费格太太?”

    “是啊,阿拉贝拉也是邓布利多的人,之前负责暗中照看哈利,她是个哑炮,所以我猜你之前没发现吧?”西里斯耸耸肩。

    哈利看了蕾奈一眼,显得有点尴尬,“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他说,“我之前,嗯,不是很喜欢她。费格太太解释说如果她对我太好,德思礼家就不会让我再去了。”

    房间里的两个成年男性都露出了愤慨的神情。

    蕾奈揉了一把哈利乱糟糟的黑发,“看来我也得给费格太太准备点礼物了。”她微笑着说,盘算着有什么合适的猫咪用品可以买。她又看了看地板上躺着的信封,“这个你们打算怎么办?”她问,“我想这东西不能直接进麻瓜的垃圾回收站吧?”

    西里斯叹了口气,给信封念了一个“四分五裂”,一脸嫌弃地用魔杖戳了戳露出来的东西:同样粉红色的厚厚的一沓信纸和花花绿绿包装纸和缎带蝴蝶结包着的礼物。

    这沓无辜的羊皮纸的下场十分悲惨,它甚至没有被打开一个角就被收信人丢进壁炉成了木柴里的一小堆灰烬。那些礼物也好不到哪去,西里斯带着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一个个拆开它们,活像在检查什么黑魔法违禁物品。

    “你就不能搭把手吗,月亮脸?”他拉着脸问。

    莱姆斯看起来完全不打算帮忙,“这是你的私-人-物-品,亲爱的大脚板。”他一字一顿、慢条斯理地说,一副“自己的麻烦自己解决”的样子。

    灰眼睛满怀希望地转向了蕾奈。

    蕾奈往后缩了缩,睁着无辜的蓝眼睛回望,试图用眼神传递“让在场唯一的女士做这种事十分不妥”的信息。

    ……最后,还是好孩子哈利看不下去主动去给教父帮起了忙。他们把这些零碎东西分拣出来,看起来没什么大危害的东西直接和信纸一样进了壁炉,剩下的那部分可疑物品也被西里斯用一些蕾奈不太熟悉的咒语销毁了。

    “世界终于清净了。”西里斯伸了个懒腰,“梅林啊,这些发情的——”他看了一眼哈利,努力把脏字儿憋了回去,“好吧,我是说,头脑发昏、自作多情的女人——我永远理解不了她们到底在想些什么。说真的,她们到底知道我的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