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第55章 救我

    “你再撑一个月,南边的事不要透露,理事还留了一手,程安现在已经在逐一排查了。我以后可能来不了你身边,你自己小心。”

    我连人带床被推出病房,中途沈蛟出现了一会儿又急急忙忙消失了。

    南边如今内忧严重,南北交界处小小的战争冲突频发,就差我这个导火索点燃,酝酿一场大战。

    严家似乎是把我藏起来了,这段时间我从来没见到过什么安全处的人过来询问,哪怕是平常的调查都没有。

    这让我摸不透严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呼吸罩里面充斥着挥发性的麻药,不多时,我便不省人事地睡了过去。

    一阵电击的刺痛感唤醒了我,我迷迷糊糊看了看四周,是审讯室的布置。

    这就开始了吗?一个月我要怎么撑下去,我很苦恼。

    “程乐。”两个审讯员在位子上坐着,开始了盘问的程序,“交代一下吧,你来北边有什么目的?受谁的指使?”

    我垂下头不说话。

    “我们手里已经有了相关证据,你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

    我还是闭口不言,他们有的证据只是我的身份证明,我来了北边后一直安守本分,从来没有做过什么有违法律规定的事,更没有私通敌国的直接证据。

    南边估计已经出具了相关声明,我和南边已经没有关系了,一切都是我自己的责任。

    事实上确实如此,但北边想要的并不是这个结果,或者说,严家想从我嘴里撬出别的信息。

    连着几天,他们来来回回的质问都是想引着我往重大罪名上挂钩,他们说没说厌烦我不知道,反正我的耳朵是听得茧子都快出来了。

    我也不是没说过话,只不过一开口,都是一连套的否认。

    我不是,我没有,不知道,没做过。

    “程司长嘴挺硬啊。”审讯人讥笑了一声。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开始对我用刑,我处于折磨,疼晕,弄醒继续折磨的一个循环,到后面我虚弱到有气出没气进,他们才暂缓了一下好让我恢复恢复准备下一轮。

    空闲之余我还不忘暗自腹诽,这屈打成招的项目能不能有点更新,能不能与时俱进,能不能换点花样?全都是我在南边经历过的抗压训练。

    疼在我身,累在我心。

    令人费解的是,他们一边伤害着我,一边又治疗着我的大腿,怎么,我腿伤的恢复对他们来说还有利用的价值?

    一口鲜血从我喉咙里涌出,顺着嘴角争先恐后地流了下来。

    滴落在地板上的血液有些已经凝固,我看了眼出血量,妈的,要贫血了应该。

    我在审讯室从有椅子坐着,到了现在被悬吊在铁镣上架着,待遇是一天不如一天。

    嗯……照这个程度,该上吐真剂了吧,我想。

    对不起了啊,吐真剂可能会让他们大失所望,因为老不死的专门给我和程安做过试验。

    剂量小在我身上没作用,加大剂量我会中枢麻痹而造成脑部瘫痪。

    我有十成的把握他们不敢冒这个风险,只会在人体承受的最大范围内尝试。

    一针下去,他们冷漠地坐在一边等我药效发挥作用。

    吐真剂并不好受,我的脑袋昏昏沉沉,过了一会儿,我感觉似乎有人拿着锤子在我脑子里一下一下地凿着。

    头痛欲裂。

    我忍不住发出了痛苦的□□。

    “程乐……南边……你……”他们开始了询问,但我仅能听到断断续续的词语,甚至没办法连成一个句子。

    “不知道。”我微微摇了摇头。

    他们又问了几个问题,仍然不能从我嘴里听到有用的信息,于是下令给我注射第二针。

    我开始出现了幻觉,一个个熟悉的脸庞从我眼前闪过。

    “不,这不是我……”我看到了那些让我痛苦不堪的画面。

    “我被逼的……”

    “谁逼你?幕后主使人是谁?”他们终于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话语。

    是谁?当然是理事。理事旁边站着程安,一动不动地望着我。

    程安,程安,不能说。

    “会,死的。”

    我几乎处于癫狂状态,顾不得身体的疼痛,拼命摇拽着手腕间禁锢着的镣铐,我要去保护程安。

    “我逃出来了,哈哈哈哈!”

    我突然发狂地大笑,力气用尽后还在念叨着“我逃出来了”这几个字。

    到最后,我昏迷了过去。

    两针吐真剂遗留的效应有点大,他们再一次把我弄醒后,我半眯着眼睛根本认不出人。

    脑子里是一团浆糊,传到耳朵里的声音异常空旷,形成了一道道的回声。

    我没有办法辨别外界的一切,唯一能感受的呼吸还觉得不够用,于是我把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呼吸上面。

    然而越是关注着呼吸,我越是觉得困难。

    嗯?怎么回事,我不会呼吸了……

    “快,赶紧解开,呼吸抑制出现酸中毒了!”

    迷糊间我听见了这一声呼救。

    唉,真是有够惨的,我沉沉地合上了眼皮。

    ……

    我手指动了动,缓缓醒来发现自己又被推回了熟悉的病房。

    何必呢?要是对我好点说不定我还会说一些南边的八卦给他们听听。我都已经数不清我晕倒过几回,抢救过几回了。

    也该是我命大,死亡边缘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人间。

    我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削瘦了下去,本来在北边享受了几年舒服悠闲的日子养得容光焕发,现在恐怕半只脚踏进棺材,全凭一口气吊着命了。

    渴,我想喝水。

    我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摄像头。

    没多久,赶过来的是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她微微弯着腰检查我的生命体征,呼吸机里显示的参数滴滴滴地响着,她顺手调整了一些数据。

    她用棉签沾湿了水,动作轻柔地擦拭着我干燥到起皮的嘴唇。

    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享受到这么温柔的对待。

    “谢,谢谢。”我有气无力地跟她道谢。

    我看她摇了摇头,然后听到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我身上都缠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布,她在同情我这副惨象吗?我扯着嘴角笑了笑。

    我想起了程安。

    以前我生病,程安也会像这个医生一样摇摇头叹息,责怪我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

    不知道双胞胎是不是非得有一个体弱多病,一个身强力壮。

    程安和我恰恰相反,从小到大免疫力强得惊人,连小小的感冒都几乎没有得过。

    他次次去医院都是因为我,我这个哥哥被弟弟事无巨细地照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