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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辛秘往事二

    到了申时二刻,有人来报,王爷回府了。

    宋薇璇等得有些急切了,顾靖逸一进玉笙院她便迎了出来,顾靖逸一手拉着她,一手挽住她的纤腰,凑到耳边笑着轻声问:“璇儿可是想我了?”

    宋薇璇抵着顾靖逸的胸膛正色道:“王爷可算是回了,我等得是有些急了,有些事想要请教王爷。”

    顾靖逸挑眉不语,斜眼一扫路德丰,路德丰自然会意,躬着身子悄声说是午后侧妃娘娘曾来过。

    “向妍如同你说了什么?”顾靖逸想了想,坐下才问。

    “哼,她是说了,若是她不说,我还不知道呢。”宋薇璇撅噘嘴没好气道。

    “啊这……不是叫她们无事不要来正院走动的吗,又惹你生气了?”顾靖逸一听就心里有些发毛,觑着自家王妃的脸色试探。

    “她不来,我都不知是太后娘娘要过圣寿了,届时没有任何准备,丢的可是王爷您的脸呐。”宋薇璇故意加重了太后二字。

    顾靖逸这才恍然,努力回想一番,好像是到这日子了。

    “是罢,我竟忘了,太后是过圣寿,不过又不是整寿,也就大家伙一同吃个饭就是了,用不着太过费心准备。”

    “咱们作为亲孙辈,难道该送的寿礼都不用费心准备吗?”宋薇璇不解,怎的太后过寿他们都不甚在意,好像就是个普通人似的。

    “回头我叫人问问大哥,大嫂那边备了什么,你看着稍低她一些准备着便是了。”

    宋薇璇听了更是疑惑,忍不住问道:“为何,我总看着,你们怎么好似对太后娘娘都不太上心呢?”

    “你竟不知?”顾靖逸抬头,见宋薇璇迷糊,也有些惊讶,挥手摒退了众人,才说道:“太后不是父皇的亲生母亲,这你不知道?平日里咱们恭敬对她一些也就是了,其余的也不用太过。”

    “什么?”宋薇璇端着茶盏的手一抖,险些叫茶泼了一手,太后竟然不是父皇的生母,这天底下竟从未听闻过这样的消息,“那是……”

    “是恭太妃。”顾靖逸轻声道。

    怪不得,那日见到太后,她虽也是高兴的,但笑意却未深尽眼底,反倒是恭太妃,情绪小有激动,眼眶都有些泛红。

    “知道这事的人也不多,恭太妃那时只是个小小贵人,生下了父皇也不见得能护他周全,皇祖父便将父皇记到了当时还是华贵妃的太后名下,因她受宠多年不曾有子。”

    宋薇璇听着这话,倒有些理解了,孩子的生母时刻在一旁巴巴地看着,作为养母,自己既不能太冷落怠慢了孩子,又不能太紧把着不放,不上不下倒叫人难握分寸。

    “原本上头还有好几个皇子,作为七皇子的父皇那时也不甚起眼,太后一直都是放任着他不管的,并未用心教导父皇。直到皇祖父重病,前头几个皇子为了争夺皇位血肉相残,到最后竟只剩下了我父皇一个合适的皇子,皇祖父在薨逝前下旨将皇位传给父皇,皇祖母这时才重视起父皇来。”

    听着顾靖逸缓缓道来,宋薇璇仿佛能想象得出前朝的那些腥风血雨,原本躲在角落毫不起眼的皇子,嫡母不曾好好管,生母也无法常见,下人肯定是怠慢敷衍的,忽然之间就被推上了皇位,所有人的态度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是好是坏,无法分辨。

    “幸好早几年,我的外祖父赏识父皇,力排众议将母后嫁给予他,而我的大舅舅当时是一字营羽翎卫的司马大统领,握着兵权,护他坐稳了位置,父皇才得以韬光养晦,暗中余孽。”

    所有有关皇室的秘辛往事,不是单单苍白的文字能表达尽的,有多少人含着热血愤愤而终,又有多少人顶着刀剑奋勇直前,都是现下享受和平的后代子孙不曾经历也无法想象的。

    宋薇璇唏嘘:“我倒不知竟有这样的往事了,父皇母后当时一定非常艰难。”

    “不错,母后在父皇登基那年正巧怀了我,原本是该好好休养的,却每每陪着父皇操劳国事家事至深夜。而我的好父皇,不管他是为了稳固前朝,还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在短短一年内连纳数女入宫……”顾靖逸低着头,看不出情绪。

    宋薇璇见这个往日里神采飞扬的少年现在变得有些颓废萎靡,不由得有些心疼,她走上前去将他圈在怀里,轻轻抚摸:“不管以前如何,如今父皇母后都康健无恙,朝廷前后又安泰祥和,这是他们开创治理的盛世,咱们是应该为他们骄傲的。”

    顾靖逸靠在宋薇璇软软的小腹上嗯了一声,闻着舒心的淡淡桂花香,放松下来,又问:“那你呢,璇儿,你会陪着我一直见证这片盛世吗?”

    宋薇璇轻笑:“当然,我是你的王妃,我会一直陪着你。”

    顾靖逸扯扯嘴角,知道她是没有真正理解他的意思。

    “可听说太后也是钟家的女儿,不是吗?”突然想起这事,宋薇璇忙问。

    “太后是从安州那边选秀来的,安州在西燕国极南,靠近南楚,她的那个钟家,是百年前被派遣去镇守边关的,后来与南楚一直通商也无战事,他们便逐渐落寞,后来皇祖母选秀进京时,曾寄住在母后的钟家,进宫后得了皇祖父宠爱,一路晋位封到了贵妃,便将她记到了钟家的一个出了五服的舅老爷名下,这样才能对外皆称她也是雁临城的钟家姑奶奶。”

    “原来如此,你不说我都不知到哪去知晓这些。”宋薇璇了然。

    “是我疏忽了,不曾与你讲过宫里的事,还有别的事儿你若想知道,我又不得空,你便先问路德丰,该知道的他都知道。”顾靖逸站起身,侧着身指指自己的面颊问:“为夫说了这许久了,可有奖赏没有?”

    宋薇璇咬唇不语,见顾靖逸等着一动不动,只好上前,刚一凑近,就被顾靖逸吻了个正着。

    宋薇璇只觉着顾靖逸的缠绵带着侵略,绕得她脑海都一片空白。

    “傻姑娘,怎的不知呼吸了。”顾靖逸笑着放开她,大掌一抹替她擦去唇边的痕迹。

    宋薇璇这才喘过气,回了神,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