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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第55章

    “不可能,我是个男人。”安明知的反应很激烈,慌张无措,“那是车祸留下的,别开这样的玩笑。”

    郑峪章认真道:“我没开玩笑,阳阳是我们的孩子。”

    安明知觉得郑峪章不是在哄他骗他,郑峪章是疯了。要么就是他产生了幻觉,才会听到这样的话。

    “我是个男人啊。”他闷声反驳。

    如果郑峪章实在找不到什么好的借口,哪怕说阳阳是代孕的,是领养的,他都会相信。可现在他说的这是什么胡话,简直荒唐可笑。

    他不明白郑峪章为什么要编出这样天方夜谭的谎话来骗他。

    “男人不会生孩子的。”他想起自己小腹上那条诡异的疤,像是在说服自己,“那只是车祸。”

    “明知,看着我。”郑峪章抚摸着他的脸颊,逼迫安明知看向自己,“我知道你一时没办法接受,但你跟别人不一样,你很特别。”

    安明知攒着一汪水汽的眼睛望着他。

    “余医生说你是非常罕见的特殊两性畸形,在你的身体里有两副生/殖/系统,这个你母亲也知道,但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你。”

    郑峪章轻轻揉着他的肚子,那里曾经孕育过一个他们的宝宝:“你的身体很特殊,另一具生育系统完全隐藏在体内,在外面看起来跟普通男性没有区别,所以普通体检才查不出来。”

    安明知震惊得说不出话,郑峪章口中的人陌生遥远,仿佛那个人不是他,他在听另一个人的故事。

    “到了你快十岁,有天突然肚子疼,你母亲带你去医院检查才查出来。当时的医生给你做了检查,说你男性系统发育较好,等到青春期雄性激素生长变多后,另一副器官就会在身体里慢慢萎缩掉,不影响以后结婚生子,只不过可能jing子数量会比常人少一些,结婚后没那么好要孩子。”

    郑峪章说:“只是少,不是没有可能,所以你母亲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而且你的年龄已经过了最佳手术期,医生只能开了一些药物来促使第二性萎缩。”

    安明知记得这件事,大概是他三年级的时候,上体育课时他突然肚子疼,老师通知了妈妈把他接回去。后来他们去医院做了很多项检查,医生甚至脱掉了他的裤子摸,已经有性别观念的安明知对这件事记得很牢。

    正如郑峪章说的那样,他母亲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只是回来后把药给他吃。小安明知把那次经历当成了普通的肚子疼,并没在意过。

    他说得那样真,安明知开始不安:“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你母亲说的。”郑峪章说,“阳阳出生时她在场。”

    “我妈也知道?”

    “嗯。”把人拐跑了还给自己生孩子,总要知会丈母娘一声吧。

    安明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但在意识中他已经渐渐开始相信郑峪章的话。

    那些药他吃了一段时间就没吃了,因为不久后他父母就离了婚,母亲远嫁海外,父亲也再婚,他被寄养在姑姑家,没人再管他。那时他已经开始学舞蹈,一直到读大学,为了保持皮肤细腻体毛稀少,声音不那么粗哑,他很注意少吃含雄性激素较高的东西,甚至偷吃过一些增多雌性激素的药物。

    本来要萎缩的器官,在他的身体里又悄悄发育起来。

    可现在安明知的身体匀称柔软,并无女性那样纤弱。他最多是比其他男性更白一点,更瘦一点,没其他不一样。

    “那,那也不可能……”也不可能会怀孕啊。

    “是,医生也说几率非常非常小,但几率小不代表没可能。”

    怀上郑予阳时,他们已经在一起三年多,关系稳定,所以做/爱很少戴套子。郑峪章每回都顶撞得很深,总喜欢弄在他身体最深处。

    安明知当时还想过,他要是个女人,就郑峪章这么胡来,早不知道怀多少回了。

    他只是想想,从没想过有天会成真。

    郑峪章见他惊慌失措的表情,笑了起来,他知道时可比安明知现在震惊多了。

    那时郑予阳在安明知肚子里已经快三个月,两个大人还丝毫不知,没有节制地过着床上生活。安明知在床上喊痛,郑峪章还以为是情趣,结果看到他脸色煞白,赶紧带他去医院。

    安明知有段时间没拍戏了,头发长长没修,乌黑的发覆着后颈,带了口罩和一顶鸭舌帽,性别难辨。

    医生以为他是个短发女人,听完之后淡定地让他们去楼上妇产科检查,说可能是怀孕了。

    两人当场哭笑不得。

    其他检查做了一圈,没查出问题,安明知肚子没那么疼了,就想回去,郑峪章不放心,又带着他去自己的私人医生那里做检查。

    他的私人医生中西医兼修,手指往脉上一搭,表情严肃起来,说可能真是怀孕了。

    郑峪章立刻就笑不出来了。

    用最新的仪器检查过后,验证了前面两位医生的假设,安明知肚子里已经有个小东西,有三个月了。在b超上那个小东西看起来跟个蚕豆一样,医生说他才只有四五厘米。

    安明知还是无法相信:“我一点都不记得了……因为车祸吗?”

    “是,医生说你是选择性失忆。”郑峪章说,“也许是那段记忆对你来说太痛苦。”

    “痛苦?”

    那段记忆安明知全忘了,就像磁盘被清除得一干二净,有一些零散的片段偶尔会跳到他脑袋里,模糊且不真实,宛如是在做梦。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