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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之后天气稍微好一些的时候,我挑选了一个我觉得合适的时间,凭着之前对于线索看过几遍的记忆去往其中所提到的那个山丘。由于之前暴风雪造成的道路拥堵,我并不能驱车而去,不过还好那个距离对于我的腿脚来说还是可以接受的。

    我相信这种调查并不是光彩的,我可能会被逮捕,或是被秘密关押起来之类的。但我也做好了准备,不然我不会冒着这种风险在临近黑夜前的傍晚时分往那片区域而去。不过越是往那个方向而去,越是有什么东西想要从脑海中窜出来一样,我不明白那是因为记忆,直觉,抑或是本能。

    然而,肯定是有哪里出错了。我从望远镜中看到的只有漫漫雪地,蔓延至那片区域的扭曲树海,以及一片凹陷的区域。即便我一步步往那里靠近,但是我依旧没有发现除了我之外其他人或者是活物之类的。没有那些预想中的戒备起来的禁区,没有政府的影子。

    那片凹陷的区域,是一个直径超过四五十米的深坑。此刻,我顶着不时刮起的寒风,站在其边缘并凝视其中。黑夜在悄然地慢慢降临,阴影在慢慢地覆盖这片大地。我却深信在那深坑中的阴影,比覆盖这大地的那种还要阴暗。我思考了许久,随后慢慢摸索着往其中深入。

    那些泥土在我的手电筒之下,呈现出一种骇人的暗红色。我很确信本地的土地,即便是贫瘠的,但也绝不应该是此般。那质地也松散地十分诡异,软得能让人的脚不停陷下去,这一定是因为经常被翻动的原因。我此行的目的是调查被发掘的化石,但我感觉我在一条扭曲又阴暗的道路上走得越来越偏。

    彷佛是一种没有声音的话语在引诱着我,让我顺着土坡一直往下,并且那种好奇心在被无限的放大。

    底部依旧是那样,更多骇人的暗红色。我的鞋子微微陷入其中,一种毛骨悚然的熟悉感正悄然爬上我的全身。我往嘴里塞着那些白色的颗粒,那种剧烈的头痛,让我明白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相比周围的雪地,前几天的暴风雪彷佛竟然对这里没有什么影响。

    我不知道这下面有什么,但是,那很黑暗,很恶毒。

    我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收获,但是我很清楚我并不是空手而归。

    在我赶回来后没一会,外面就又开始下起了雪。一片又一片的雪花慢慢沾染在窗户上,慢慢化成了一层薄薄的白色,让外面的一切显地越发模糊。相比起屋内橘红色跳动着的火光,我明白在那之外的是切断我们联系,把我们孤立起来的存在。

    那本册子还有很多的内容,一开始我并没有打算去在上面投入太多。但是就像是孩童对于睡前故事的好奇一般,总是想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一样。只是我明白,那个书写这本故事的人早已不在。他在许多年前,便在这密闭的房间中,在这书台前,默默地饮弹自尽。

    我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打开它,继续着那夹杂着污秽以及怪异的篇章。在那些话语中,依旧可以依稀见到那一张让我的心直至冰点的面孔。

    它始终与我保持着一种周旋,一种微妙的关系。就像我说的,米尔克不是一种虚无的神性概念,它是一种具体的存在。它对于我的观察,一开始让我觉得那是一种狩猎之前的准备。但是很显然,这并不是它的行为模式,它不依靠狩猎而生。如果你明白小孩子们为何总是喜欢观察地上的昆虫,那么你就能明白我到底在说什么。

    它想从我身上获取它想要的东西,但是我依旧不明白为什么它还没有做出别的什么行为。在它眼中的挣扎,我们人类通常美其名曰为不愿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