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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江湖之远(2)

    花翻离了楚云凄时早已过了子夜。她并不住在楚云凄,那个乱糟糟的地方,如何睡得好觉!她像猫一样懒,万万熬不得通宵的。

    反正整个苏扬都知她花翻不唱通宵,不宿宾客。

    她住在一家叫“明月帛”的绸庄楼上。看来,今天那个混账店伙计,又忘了给她留个门。

    这家老铺原叫“明月锦”,上官锦年登基后犯了大讳,才改了名字。为什么又想到那个名字,她暗骂。

    低头瞧瞧脚上,刚好还穿着那双胡靴,真方便。连踹几脚,店伙计没醒,街坊邻居全都掌灯骂娘。

    奈何!只有去浔阳江吹风了,反正她也睡不着,今日,是她的生辰。

    扭头走了几步,就看见风骚的柳二爷朝她搔首弄姿。

    “小**!”她跑上前去,“你果然记着我的生辰。”

    “你从十岁起的生辰,老子都要提前半年排了曲子,在宴会上看您打瞌睡。”

    “不要提他。”

    “好吧,老子是来要金子的,祁囯夫人说,千金让我被人上。”

    “。。。。”

    “我又没上你。”

    “。。。。。”

    “你差点害老子菊花不保。”

    “你什么时候保过?别告诉我上官锦年没上过你。”自己又提到那个名字,她心中一阵抽痛。该死。

    浔阳江头子夜时分也热闹不减。刚好,冷风搅合了嘈杂,能让她不去回忆。

    “是啊,我是一条贱命,从来没想过保住过任何东西,也不像你,拿不起放不下,在烂泥坑里装白莲花。”

    “我早就全部抛弃了!”

    “你本就该抛弃,要不是那一刀子,你现在还在李安雅的手心里转悠,天天盼着杀掉你全家的人翻你牌子。”这货万年不变的舌头不带打弯的放肆。

    “别说了,唐明真早就死掉,早就成灰了!”她脸上带着骄傲的笑,像她的歌舞一样迷人。“我才不是她,我不是上官锦年养的那个只会哭鼻子的怪物。”

    她猛地搂了烟红泪的脖子,吻他,把舌伸到他口里去,手伸到他衣服里去。

    她宁可做苏扬的烂泥,也不想在长安,做上官锦年的牵线木偶。

    她干脆解开烟红泪的宝石腰带,去套弄他已经有明显反应的性-器。

    这种不打马赛克的戏码,每天不知要在楚云凄上演多少。在这一个石头砸出三对鸳鸯一对基的浔阳江畔,她就是现学现卖也会了。

    她和上官锦年都不曾如此亲密。虽然她从小就被上官锦年捧在手心里,同寝同宿。但他总是特意地守了男女之防。

    他身边姬妾如云,却从不让唐明真接触宫闱私密。又傻又天真,说的就是那个小白痴。

    她看的每一册书,吃的每一餐饭食,穿的每一件衣裳,都是上官锦年亲自挑选的。她的每一步,都走在上官锦年定好的路上。

    他给她最好的教养,亲自教她诗词曲赋,治世经纶,又让她去宫中随杜承贤去学孔孟之道。

    若不是十三岁时那场变故,她现在绝对是上官锦年一手教养出来的高雅完美的皇后。

    “绝对像上官锦年那样高不可攀,完美无瑕,有没有心肝,就不知道了。”

    滚烫的液体弄脏她的手。烟红泪一把把她推到江边的阑干上。

    “你跑神的样子,真心难看死了!”他掉头就走。

    眼泪不知何时溢出。

    六年了,她每日都极尽潇洒地活下去,一年只有两日,会变得脆弱。生辰一日,忌辰一日。就好像,有人还在挂念着她一般。

    花翻睁了下眼,恩,天还不是甚亮,太阳他老人家还没有升上去。不甘心地赶紧闭上眼,一拉被子蒙了头。

    。。。。不对,我这窗子它特么不是朝西的么!

    “阿雁!”她拖了长音召唤她那头比她自己都懒的婢女。一如既往没有回声。

    。。。。好吧,再睡会。

    终于,肚子饿的简直要把心脏给消化掉了。

    她半睁了眼,翻越重重阻碍,找到阿雁,推了推她因为吃饱睡足而肥胖的身躯。

    “去做饭,要不我把你重新卖回去。”卖回去?最好卖到安国府去,绝对会被扔出去喂狗,或是扔到灶里面添柴。花翻恶毒地歪歪。

    “。。。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