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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匪窝


    “答应了答应了,长兄如父,我替他答应了。”景岫打圆场。

    赵容卿也没在反驳,只是白了他一眼,心想也就是现在你沾沾本王的便宜吧,要是放在平常,你敢对本王说这么大不敬的话?

    闫虎一看,也顺势给了两人一个台阶下。

    然后他便命属下给了景岫一身干净衣服,又给她和赵容卿各自安排了一个房间。

    当然了,与其说是让两人休息休息,倒不如说是将他们软禁了起来,毕竟房前房后皆布满了看守的小喽啰。

    临被分开时,景岫赶紧趁机低声对赵容卿暗道:“你稍安勿躁,待我寻个好时机逃出来找你…”

    赵容卿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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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风山暗室中,风吹了一下,似乎还能带出些喁喁私语声。

    “大当家的,你真要拿续灵草讨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的欢心?她可是刚刚杀了神鹿啊……若是被那位大人知道了……”

    而后,闫虎的声音响起:“神鹿死都死透了,又有什么大不了?待我先享用了那小美人,续灵草的事儿可以从长计议。至于那人么……给山里的弟兄都说一声,谁敢走漏了风声,别怪我闫虎不讲情面!”

    “可是大当家的,那位大人可就在后山,你既然要娶那小娘子,又怎可能不惊动他呢?”

    “他又能如何?不过是娶一个女人罢了,这事儿我还做得了主。”闫虎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便草草几句话就将人打发走了,“毕竟,我才是这黑风山的大当家,他么,不过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而已。”

    “大当家说得是,说得是……”闫虎都如此说了,另一个人自然也不好再辩,只是心里仍有些惴惴不安,但他还是又连着阿谀奉承了几句,这事便从此暂时按下不表。

    景岫被领进了房间后,四处看了看,发现这房间实在有些简陋,简直就像是一个山洞里弄了个床又摆了张桌子。现下虽然自己的功力恢复了七七八八,但昆吾刀却被他们收了。万幸的是,刚刚赵容卿又为他们争取了一段时间,那便少不得要好好筹谋一下,瞒天过海找到续灵草,并带着赵容卿安全回到睢雍城。

    那边景岫凄凄惨惨冷冷清清如同坐牢,这边赵容卿的待遇比她却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水果香茶一应俱全,就连床帐都是上好的薄纱制成的。

    只是有一样,房门口的守卫一个也没见少,甚至还是轮班制的,一批走了又换上了另一批。

    虽然这里环境勉强还可以,但咱们大名鼎鼎的广陵王殿下那能把这些放在眼里呢,只怕闫虎做梦也没能想到,自己这番精心布置在这位爷心里连秦楼楚馆里最劣等的房间也不如,更别他皇宫及王府了。

    屋子里还摆了一盆花,颜色红艳艳的,赵容卿一进来就左右看它不顺眼,嫌这花媚俗得可以。

    这刚入虎狼之地两人便被生生分开了,又加之景岫刚才是因为他才放弃了逃生的机会而被生擒的,所以赵容卿心中难免对他又是挂念又是愧疚。

    午饭毕,他随手把花摘了下来,然后斜躺在矮塌上,百无聊赖地撕着花瓣,嘴里不禁念叨着:“他今日会来,他今日不会来,他今日会来,他今日不回来……”

    恐怕就连赵容卿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现在这副模样实在像是个盼情郎的怀春少女。

    终于,花瓣最后一片也落到了地上,正好卡在了那句“他今日不会来”上。

    赵容卿满脸晦气地将花茎一扔,又祸害起了另一朵花:“他明日会来,他明日不会来,他明日会来,他明日不会来……”

    他正念到“他明日不会来”,窗户旁便忽然有一丝异动,于是他赶紧把花放下,跑到了窗户边上。

    “你刚才念叨什么呢?什么会来不会来的?”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身轻如燕,轻轻松松翻窗入户的景岫。

    “咳…没什么,你听错了。”赵容卿赶紧转移话题。

    “我听错了么?”他这么一说,景岫也开始有些怀疑自己了。

    “绝对是你听错了。”某人很不要脸地诳他。

    “好吧好吧。”景岫这下终于妥协了,“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这里为什么比我那间屋子好上这么多啊!”

    “…”这一瞬,赵容卿竟不知道应该说点儿什么,但他可以想象,此时自己的脸色一定非常精彩。

    然后,他半晌才憋出一句:“程菀,你说得这也不是重点吧。”

    “行行行,你看你认真的,我不过就是让气氛轻松一下嘛,你不爱听就算了,我来说点你爱听的。”景岫扬了扬脸,那模样有几分机灵又有几分潇洒。

    “等等。你先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安然无恙地摸到这里来的?”

    “这能难倒我程某人么?”景岫晃了晃脑袋,赵容卿觉得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有点像春日里落在树梢上的彩雀。

    “咱们的窗子都是带锁的,也正是这样,所以窗边的守卫最是松散,也就这么一个小匪站在那里罢了,我使了你们给我的剩下那点迷药,放倒了窗边的守卫又把他挪进来绑在床上塞上嘴做我的替身,然后隔着门板对门口的守卫说我身子不爽先睡下了,让他们千万别来打扰。要说这群土匪也算聪明,居然给每个窗子都上了锁,可惜我本就是溜门撬锁的一把好手,且根本查不出痕迹来,真不是我自吹自擂,倘若我愿意做个贼,那全天下的捕快也未必能逮到我。”

    这倒真不是景岫自夸,这门手艺她还真是实打实地学过的,而教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小师姐冯绣心。小师姐说行走江湖,这一招总能有用武之地。

    这下可不正应了这句话嘛。

    所谓技多不压身,此刻,景岫才开始佩服起师姐的先见之明来。

    “你觉得我应该夸你么?”赵容卿眯着眼无奈捏了捏高挺的鼻梁。

    “不应该么?”景岫反问他。

    “成成成,应该应该行了吧,你且告诉我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赵容卿见这人一副不要脸的模样,也不欲与她多辩。

    “你先猜一猜,我刚才逃出来时看见了什么?”景岫决定见好就收,于是也敛起笑意,坐到矮塌上凑近赵容卿耳边轻声说。

    “什么?”赵容卿知晓她要开始说正经事儿了,于是也回到矮塌旁坐了下来。

    “百姓。”景岫言简意赅道。

    “什么百姓?”赵容卿眉头一皱。

    “百姓,睢雍城中被绑的百姓。”景岫眼神透亮,语气却十分神秘,“这些百姓告诉我了一个…秘密……”

    “一个关于闫虎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