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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捕捞活动
昨夜的大雨让粉珠湖的水位上涨了不少。
粉珠湖是圆岛最大的永久湖，族人在第九天上午就赶到了这里，湖面是一片片互相割裂又互相联系的肠草丛，人们无法解释这里为什么不像其他的肠草滩那样水面全部被肠草覆盖。因为裸露的水面宽广，所以湖面烟雾缭绕，吸引了圆岛的昆虫来此产卵聚居，同时草原的大型动物也时常来此饮水，这里，充满了灵动的生气。
族人们都知道，他们想要的粉珠就在湖底，多得密密麻麻，亮得美轮美奂，只要跳下去，潜下水底抓十下，就有一次机会能捞到装着粉珠的盒子：粉珠蚌。掰开或砸开都可以，光滑细腻的，色彩绚丽的，大小不同的，数量不等的粉珠就会呈现在眼前。但是，没有人敢于这么做，虽然被水淹死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梅迪尔族人在流水洞长大，从小在间歇河练习游泳，所以每个人都是各种泳姿的好手；虽然湖中可能有嗜血的大鱼猛兽水蟒等，但是这些食肉动物一般聚集在食物较多的肠草之下，很少游到开阔水域来，所以它们并不是阻拦族人下水的障碍。但是，依然没有人敢于跳下湖去打捞粉珠蚌，粉珠湖中有比洪水猛兽更大的危险。
不过这一切难不倒聪明的梅迪尔族人，经过近百年的实践，他们已经找到了不用下水就能打捞粉珠蚌的方法，而且效率还挺高的。
“好！”族长抖擞精神，提高声音，大声吆喝起来，“先把族人安顿好，其余人各自准备一下，下午开始捞。”
蓝二突然凑到阳二耳边，说：“族长，我看干脆让左四和白二那几个小子下水去捞粉珠蚌……”
“下水？”阳二猛地扭过头，直盯盯地看着蓝二的眼睛，没有丝毫犹豫，坚定地说：“那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吗？老伙计，你不用测试我，我绝对不会那么做的。”
蓝二说：“不用你去说，我找一个女人去说，神不知……”
阳二打断蓝二的话：“不行，绝对不行。”
万大平常不怎么说话，不过他听力很好，偷听的能力很强，他在一旁隐约听见两人的对话中的“白二，下水，不行……”等词语，心里一激灵，对蓝二的戒备之心进一步增强了。不过，阳二回绝的话万大听得很清楚，阳二那坚决的态度使万大感觉阳二回到了年轻时，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猎卫。
金三和几个导师带着孩子队伍站在山坡上，远远地看着男人们打捞粉珠蚌。金三一边看一边给孩子们介绍粉珠湖有多么危险。
“即便如此，这也不至于造成九成进入过湖中的人当场死亡或疯掉，”叶三听了金三的介绍，看着眼前雾气萦绕下湖面那若隐若现的波光，他觉得这粉珠湖的离奇故事与红龙的神话故事不相上下，太玄乎。
托三和叶三的想法一致，他想：“确实太夸张了，并且发疯的人一定会在此后三个月内死亡，到底是什么恐怖的东西会有如此巨大的威力？”
金三挥一挥绕脸飞行的蚊蚋，说：“据曾经进入过粉珠湖湖中幸存下来的人讲，他们所谓的幸存实际上是在撒谎，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下到湖中去。”
静二导师跛着脚走来走去，一边阻止儿童靠近湖岸，一边大声问道：“这意思是说，真正下到过湖中的人不是当场死了，就是当场疯了？”
“对！”金三回答。
托三吃惊，他忍不住问：“这怎么可能？”
“是得，大家都觉得不可能。”金三说，“不过确实是这样的。”
女人们紧张地站在远处张望。
卢曾笑眯眯地说：“去年分到两颗。”卢曾微胖，长着一张娃娃脸，紧致的嫩白皮肤下透着健康的红晕。她说话时的语气和表情让人看不出她是满足于去年分得了两颗粉珠，还是嫌两颗粉珠太少。
“不公平，你看舒莫脖子上挂的、手腕上戴的……那是粉珠吗？那是眼珠。”卢年说完，四下瞅瞅，舒莫并不在旁边。
营地很快搭好了，女人小孩老人都去营地休息。
一大早就被派去砍伐肠草和收集普通石块的男人们也扛着大捆的肠草杆、抬着足够的石块陆续回来了。
几乎所有男人都聚集在肠草杆旁，老老少少一大堆人，他们开始编制简易的笼子，这是用来打捞粉珠蚌的工具。
卢四拿起一根手臂粗、近十人长的肠草杆，用牛骨刀剖成手指粗细的长条，莫大一边帮着和二整理剖出来的长篾条，一边忍不住问卢四：“既然那么危险，为什么还要去捞呢？”
“因为粉珠很好看，戴在身上很漂亮，女人们都很喜欢，所以必须捞。”卢四轻描淡写地回答。
山五补充道：“粉珠对女人有特殊的功效，女人贴肤携带粉珠可以滋颜养容，驱邪避灾，孕女育子，而且粉珠对小孩也有神奇的作用，它让小孩更健康，更可爱。”山五的脸长得圆乎乎的，虽然已经四十岁了，但看上去只有二十多。他酷爱养身，常常给周围的人，特别是女人灌输一些凭空臆造的养身知识。不过他这样做并不是想骗女人，也不是想讨女人欢心，因为他自己也经常对刚刚编造出来的瞎话深信不疑。
“对，”郭大听了山五的话，赶紧插嘴，他不能让山五把本该自己说的话全都说完了，“粉珠湖中的粉珠蚌里的粉珠要经过成千上万年的成长，才能长到指尖大小，它凝聚着天地之精华，吸纳了双日之灵气，经过炙日的炙烤，寒日的呵护，湖水的浸泡……”
“淤泥的污染。”托三实在听不下去了，就讥讽了一句。他手里正拿着一大把长篾条，想走也走不开。
大家哄笑。
郭大直接忽略了托三的嘲讽，继续说：“而且，你们知道吗？据说这座湖是红龙的‘胆’，‘胆子’的‘胆’。”
金三一直微笑着听大家贫嘴逗趣，郭大丰富的辞藻皆出自于金三给孩子讲的故事，金三很欣赏这孩子的记忆力和语言能力。当听到郭大说粉珠湖是红龙的‘胆囊’时，金三收起笑容，在他的记忆中，确实在小时候听祖母“尔”说过，但是自己给孩子们讲的传说故事里从来没有提到过粉珠湖，怎么郭大也知道这件事？
郭大继续眉飞色舞地说，吸引了一群人前来听书。郭大说：“粉珠还是梅迪尔族的重要药材，碾成粉末后，既可以吞服治病强身，还可以外敷止血消肿，总之，粉珠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你真能说，鬼才信你的话。”莫大也听不下去了。
“你别说话行吗？再说话我就戳你。”托三拿着一根肠草杆笑着冲郭大比划。
郭大笑着跑开。
阳二笑着对莫大说：“你看你妈妈，她的粉珠应该是最多的，所以她看起来多么年轻漂亮。”
“我看你说错了，应该是，因为舒莫年轻漂亮，所以粉珠就多。”阳大不赞同弟弟阳二的话。
阳二不想和阳大争嘴，赶紧敷衍道：“都一样。”
阳大不乐意了，说：“咦！这怎么能一样呢？”他快速地剖出一条薄篾条，停下来质问阳二。
“好吧，你分析分析。”见阳二不理睬阳大，卢四接过话。
“算了，都别说了。”不一会儿功夫，肠草杆都已经剖好了，阳二制止了这场辩论。
编制笼子的速度更快。五十多个笼子转眼就码在湖岸上，一群人正在给这些笼子底部捆上石头，这样的目的是使笼子能够沉入水底；同时，他们还要给笼子系上长长的绳子。
宋茹和一群女人在远处看着男人们忙活，她生气了，说：“真麻烦，直接跳下去摸不就行了。”宋茹有一张瓜子脸，飞入发际的眉毛给她添了几分妖邪之气。
女人们起哄。
得到了女人们的认可，宋茹更带劲了，她说：“男人真没用，还怕下水吗？如果你们真的害怕，就让我去。”她说完就把怀里的茹二交给八岁的女儿茹巴，准备走下山坡。
叶伍正和白吾说这话，看见宋茹的举动，她也摩拳擦掌，准备下水。
叶伍是个小巧玲珑的女人，五官周正，皮肤白皙，身材苗条，是个典型的小美人。白吾也很漂亮，她心思细腻、疑心重，这导致了她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这段时间，白吾与叶伍关系非常亲密，见叶伍想要下水，白吾也忙不迭地凑热闹，嚷着要下水去。
紧接着，又有好几个女人从队伍中走了出来。
这可吓坏了阳二，他急匆匆跑过来，说：“不能下水去啊。”
叶伍说：“你们怕死，我们不怕死。”
几个女人不顾阳二的阻拦，径直朝山坡下走去。
阳二哀嚎道：“好，我们下水去，你们给我回来吧。”他第一个脱掉牛皮裙，准备跳入湖中。几个猎卫也紧随其后，做好入水的准备。
见男人们愿意下水了，宋茹神色缓和，对阳二说：“算了，你们也不用下水了。笼子都编好了，还下水干什么？”
几个女人奚落嘲弄完男人们，都满足地回到山坡上去了。
粉珠湖是圆岛最大的永久湖，族人在第九天上午就赶到了这里，湖面是一片片互相割裂又互相联系的肠草丛，人们无法解释这里为什么不像其他的肠草滩那样水面全部被肠草覆盖。因为裸露的水面宽广，所以湖面烟雾缭绕，吸引了圆岛的昆虫来此产卵聚居，同时草原的大型动物也时常来此饮水，这里，充满了灵动的生气。
族人们都知道，他们想要的粉珠就在湖底，多得密密麻麻，亮得美轮美奂，只要跳下去，潜下水底抓十下，就有一次机会能捞到装着粉珠的盒子：粉珠蚌。掰开或砸开都可以，光滑细腻的，色彩绚丽的，大小不同的，数量不等的粉珠就会呈现在眼前。但是，没有人敢于这么做，虽然被水淹死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梅迪尔族人在流水洞长大，从小在间歇河练习游泳，所以每个人都是各种泳姿的好手；虽然湖中可能有嗜血的大鱼猛兽水蟒等，但是这些食肉动物一般聚集在食物较多的肠草之下，很少游到开阔水域来，所以它们并不是阻拦族人下水的障碍。但是，依然没有人敢于跳下湖去打捞粉珠蚌，粉珠湖中有比洪水猛兽更大的危险。
不过这一切难不倒聪明的梅迪尔族人，经过近百年的实践，他们已经找到了不用下水就能打捞粉珠蚌的方法，而且效率还挺高的。
“好！”族长抖擞精神，提高声音，大声吆喝起来，“先把族人安顿好，其余人各自准备一下，下午开始捞。”
蓝二突然凑到阳二耳边，说：“族长，我看干脆让左四和白二那几个小子下水去捞粉珠蚌……”
“下水？”阳二猛地扭过头，直盯盯地看着蓝二的眼睛，没有丝毫犹豫，坚定地说：“那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吗？老伙计，你不用测试我，我绝对不会那么做的。”
蓝二说：“不用你去说，我找一个女人去说，神不知……”
阳二打断蓝二的话：“不行，绝对不行。”
万大平常不怎么说话，不过他听力很好，偷听的能力很强，他在一旁隐约听见两人的对话中的“白二，下水，不行……”等词语，心里一激灵，对蓝二的戒备之心进一步增强了。不过，阳二回绝的话万大听得很清楚，阳二那坚决的态度使万大感觉阳二回到了年轻时，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猎卫。
金三和几个导师带着孩子队伍站在山坡上，远远地看着男人们打捞粉珠蚌。金三一边看一边给孩子们介绍粉珠湖有多么危险。
“即便如此，这也不至于造成九成进入过湖中的人当场死亡或疯掉，”叶三听了金三的介绍，看着眼前雾气萦绕下湖面那若隐若现的波光，他觉得这粉珠湖的离奇故事与红龙的神话故事不相上下，太玄乎。
托三和叶三的想法一致，他想：“确实太夸张了，并且发疯的人一定会在此后三个月内死亡，到底是什么恐怖的东西会有如此巨大的威力？”
金三挥一挥绕脸飞行的蚊蚋，说：“据曾经进入过粉珠湖湖中幸存下来的人讲，他们所谓的幸存实际上是在撒谎，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下到湖中去。”
静二导师跛着脚走来走去，一边阻止儿童靠近湖岸，一边大声问道：“这意思是说，真正下到过湖中的人不是当场死了，就是当场疯了？”
“对！”金三回答。
托三吃惊，他忍不住问：“这怎么可能？”
“是得，大家都觉得不可能。”金三说，“不过确实是这样的。”
女人们紧张地站在远处张望。
卢曾笑眯眯地说：“去年分到两颗。”卢曾微胖，长着一张娃娃脸，紧致的嫩白皮肤下透着健康的红晕。她说话时的语气和表情让人看不出她是满足于去年分得了两颗粉珠，还是嫌两颗粉珠太少。
“不公平，你看舒莫脖子上挂的、手腕上戴的……那是粉珠吗？那是眼珠。”卢年说完，四下瞅瞅，舒莫并不在旁边。
营地很快搭好了，女人小孩老人都去营地休息。
一大早就被派去砍伐肠草和收集普通石块的男人们也扛着大捆的肠草杆、抬着足够的石块陆续回来了。
几乎所有男人都聚集在肠草杆旁，老老少少一大堆人，他们开始编制简易的笼子，这是用来打捞粉珠蚌的工具。
卢四拿起一根手臂粗、近十人长的肠草杆，用牛骨刀剖成手指粗细的长条，莫大一边帮着和二整理剖出来的长篾条，一边忍不住问卢四：“既然那么危险，为什么还要去捞呢？”
“因为粉珠很好看，戴在身上很漂亮，女人们都很喜欢，所以必须捞。”卢四轻描淡写地回答。
山五补充道：“粉珠对女人有特殊的功效，女人贴肤携带粉珠可以滋颜养容，驱邪避灾，孕女育子，而且粉珠对小孩也有神奇的作用，它让小孩更健康，更可爱。”山五的脸长得圆乎乎的，虽然已经四十岁了，但看上去只有二十多。他酷爱养身，常常给周围的人，特别是女人灌输一些凭空臆造的养身知识。不过他这样做并不是想骗女人，也不是想讨女人欢心，因为他自己也经常对刚刚编造出来的瞎话深信不疑。
“对，”郭大听了山五的话，赶紧插嘴，他不能让山五把本该自己说的话全都说完了，“粉珠湖中的粉珠蚌里的粉珠要经过成千上万年的成长，才能长到指尖大小，它凝聚着天地之精华，吸纳了双日之灵气，经过炙日的炙烤，寒日的呵护，湖水的浸泡……”
“淤泥的污染。”托三实在听不下去了，就讥讽了一句。他手里正拿着一大把长篾条，想走也走不开。
大家哄笑。
郭大直接忽略了托三的嘲讽，继续说：“而且，你们知道吗？据说这座湖是红龙的‘胆’，‘胆子’的‘胆’。”
金三一直微笑着听大家贫嘴逗趣，郭大丰富的辞藻皆出自于金三给孩子讲的故事，金三很欣赏这孩子的记忆力和语言能力。当听到郭大说粉珠湖是红龙的‘胆囊’时，金三收起笑容，在他的记忆中，确实在小时候听祖母“尔”说过，但是自己给孩子们讲的传说故事里从来没有提到过粉珠湖，怎么郭大也知道这件事？
郭大继续眉飞色舞地说，吸引了一群人前来听书。郭大说：“粉珠还是梅迪尔族的重要药材，碾成粉末后，既可以吞服治病强身，还可以外敷止血消肿，总之，粉珠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你真能说，鬼才信你的话。”莫大也听不下去了。
“你别说话行吗？再说话我就戳你。”托三拿着一根肠草杆笑着冲郭大比划。
郭大笑着跑开。
阳二笑着对莫大说：“你看你妈妈，她的粉珠应该是最多的，所以她看起来多么年轻漂亮。”
“我看你说错了，应该是，因为舒莫年轻漂亮，所以粉珠就多。”阳大不赞同弟弟阳二的话。
阳二不想和阳大争嘴，赶紧敷衍道：“都一样。”
阳大不乐意了，说：“咦！这怎么能一样呢？”他快速地剖出一条薄篾条，停下来质问阳二。
“好吧，你分析分析。”见阳二不理睬阳大，卢四接过话。
“算了，都别说了。”不一会儿功夫，肠草杆都已经剖好了，阳二制止了这场辩论。
编制笼子的速度更快。五十多个笼子转眼就码在湖岸上，一群人正在给这些笼子底部捆上石头，这样的目的是使笼子能够沉入水底；同时，他们还要给笼子系上长长的绳子。
宋茹和一群女人在远处看着男人们忙活，她生气了，说：“真麻烦，直接跳下去摸不就行了。”宋茹有一张瓜子脸，飞入发际的眉毛给她添了几分妖邪之气。
女人们起哄。
得到了女人们的认可，宋茹更带劲了，她说：“男人真没用，还怕下水吗？如果你们真的害怕，就让我去。”她说完就把怀里的茹二交给八岁的女儿茹巴，准备走下山坡。
叶伍正和白吾说这话，看见宋茹的举动，她也摩拳擦掌，准备下水。
叶伍是个小巧玲珑的女人，五官周正，皮肤白皙，身材苗条，是个典型的小美人。白吾也很漂亮，她心思细腻、疑心重，这导致了她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这段时间，白吾与叶伍关系非常亲密，见叶伍想要下水，白吾也忙不迭地凑热闹，嚷着要下水去。
紧接着，又有好几个女人从队伍中走了出来。
这可吓坏了阳二，他急匆匆跑过来，说：“不能下水去啊。”
叶伍说：“你们怕死，我们不怕死。”
几个女人不顾阳二的阻拦，径直朝山坡下走去。
阳二哀嚎道：“好，我们下水去，你们给我回来吧。”他第一个脱掉牛皮裙，准备跳入湖中。几个猎卫也紧随其后，做好入水的准备。
见男人们愿意下水了，宋茹神色缓和，对阳二说：“算了，你们也不用下水了。笼子都编好了，还下水干什么？”
几个女人奚落嘲弄完男人们，都满足地回到山坡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