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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不同

    长空别开眼,声音压抑着性感的哑,“无须用这种方式。”

    她倚在床头无声娇笑,正因为他的克制守礼,她才更能感受到他为她破规矩时的真心。既然他不愿,她也不好强逼。“那我要你抱着我睡,这总行了吧?”还带着娇喘余韵的声音分外勾人,“别跟我说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你知道,我素来都是不守规矩的。”

    哼,她堂堂平邑长公主怎么可能被规矩束缚呢。

    “好。”他沉声答应,然后朝门外走去。

    “哎,你去哪儿?”

    “沐浴更衣。”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从他沉稳的声音中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她裹着轻薄的被子闷声偷笑往里面滚了两圈,这可不能怪她,是他自己不要的。唔,天干物燥,凉水澡清心去火,正好。

    她躺在床上等了一会,原本的困意更加浓厚,眼皮子都快撑不开了,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长空进来时,见她已睡熟了,不由一怔,垂眸细看她,姣好的脸庞睡得红扑扑的,唇角微微上扬,好像梦到了什么好事。他也跟着提了下嘴角,笑意温柔清淡,替她盖好了被子,正准备熄灯上床,却见桌上还留着两杯残茶,显然今夜,是有人来过了。

    他敛下眉,默不作声地吹灭了桌上的蜡烛,在黑暗中静静坐着,闭上眼开始默念佛经。

    天微亮时,传来一两声鸡鸣。长空睁开眼,一夜未眠,他的眼底却依旧清明如水,借着朦胧的天色看了眼床上的赵琼,她嫌冷似的把脸缩在了被子里,整个人包得如同蚕蛹,安静躺在那儿,似乎好梦正酣。

    长空打开门,外头起了薄雾,拂在脸上带着微冷的湿气,廊下石板缝隙里长出的野草亦是寂寂枯黄,透着秋天独有的萧瑟意味。他轻手轻脚地阖上门,走至廊下时俯下身,摸了摸那身形惓惓的荒草,动作温柔,带着无限的耐心,一如对着赵琼时那样。

    越是阻拦便越是长得茂盛,看似无孔不入、具有顽强生命力的野草,却仍旧会在岁月的长河中慢慢逝去。情爱,也是如此吧。

    昨夜困扰了他一夜的陌生情绪慢慢压抑下来,堵不如疏,或许他该像师傅说的那样,一切随缘。

    赵琼醒来时,明媚的日光都照到她腰间了,晒得暖洋洋地不想动,半阖着眼蹭了两下被褥,外头有鸟雀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知是不是因为临近莽山的缘故。都秋天了,怎么还有这么多鸟?她懵懵懂懂地想。

    最可气的是那只养在长誉院子里的鸡!人家叫,它也跟着叫,喔喔喔地,原本清脆悦耳的鸟叫声叫它一搅,全散个干净,连带着她仅存的睡意也是。

    顶着蓬松而凌乱的头发从床蛹里钻出来,纱衣半卷在身上,露出一截白皙的肌肤,上头的伤口本就不深,过了一夜已经结了红痂,断断续续的,在白的透明的肌肤上更显出几分娇艳的红。不疼也不痒,她也没放在心上,撑着床边下了地。

    长空早已不在屋里,她懒懒打了个哈欠,对着镜子梳妆,看着镜中人酡红的双颊,边梳边有些叹息:多好的机会啊,硬是睡过去了!鱼水之欢,到底有多欢,她还没体验过呢。但看傅嘉彦每回从花楼里出来都是一副精神抖擞,心满意足的样子,让她也不禁有些蠢蠢欲动。

    说起傅嘉彦,她收起那些闺阁遐思,换了身衣裳匆匆出了门,来到傅宪他们院子。下了早课之后,除非寺里有安排,他们一般都呆在自己院子里,有些人习武,有些人闲谈,还有些人……负责做长空布置下来的功课。

    林成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皮:“都是些什么鬼?!”佛家不少词都是音译,偏僻生冷,杂糅在一起,看得林成脑袋都快炸了。就算不剃度,天天对着这些东西,老子的头也要秃了!他哀怨地看向一旁悠哉悠哉的同僚,悔不该当初陪长公主殿下演恩爱戏码,拉了太多仇恨。现在苦差事都是他来做。惨呐!

    旁边的人察觉到他的目光,幸灾乐祸地笑道:“知足吧老林,要不是看在你现在是伤员,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份上,统领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正说着,傅宪从房间门口路过,倚坐在床头,身前摆了个小几的林成立马低下头,笔走龙蛇起来。傅宪沉哼了一声,背着手走了。走到一半,停住,对着匆匆而来的身影迎上去。

    “姑娘怎么来了?”

    “有几句话想要你替我传给傅嘉彦。”

    傅宪观她脸色尚可,才放下心,两人密密说了几句,傅宪便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