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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建立了感情

    建立了感情

    要说颜永农他们整天粘一起一点收获也没有,完全是白费时间和精力是说不过去的。首先颜永农通过天天与那些外地人接触交谈,已经能用普通话进行日常用语交流。小孩呢,通过这么多天耳闻目睹,也弄懂了一些本地话的意思。他们两人交谈不必用中间人过话了,甚至连手势也取消了。再者几天来他们同进出、同上下、同呼吸共命运已经休戚相关了,一时一刻不在一起真有些不自在。他们之间的感情在加深在加厚。

    在经过一个屋堂时碰上几条恶狗颜永农拿起棍子上前驱逐,小孩吓得躲在大人背后,随后也勇敢地捡起石头助阵。由于出来就是一天,从家里带来当午餐的荞粑、玉米粑或红薯两人争着吃小的。并且各摆理由,小孩说:“我人小肚子小就吃小的。”大人说:“我大人肚子大早上装得多还没消完呢。”由于经过长时间行走有时一天走十几里,走软了的孩子只好爬在同样累了、软了的大人的背上继续走着。-----所有这些就像一根绳子把这陌生的、八竿子打不到底的两个人紧紧连在一起。他们之间超过熟人关系,建立了一种友好、信任、依赖的忘年交。

    颜永农已把这孩子当成自己侄儿、亲人。为什么不当自己亲生的孩子看待呢?因为他还是存有戒心的,不是自己亲生的看得轻吗?不是。他在照料这孩子生活方面比照料自己女儿更细致更周到。所不同的是这孩子不听话、犯了错时不随意责备、打骂。

    教育自己孩子时无论用什么方法外人是不会说三道四的。但对这孩子不行,毕竟这孩子不属于他的,是客,迟早要离开。正因为如此,他是全村人关注的对象。对孩子好的地方别人不觉得,认为是应该的;稍有不当,那旁人做鹅叫的有,做雁叫的也有。颜永农不想给他人留话柄,无论这孩子怎么无理怎么不听话他都一味包容、顺从。

    对于这孩子后来的一些行为,几乎把颜永农气得要呕血,依他往常那个躁性子非得把他的屁股揍肿,但他强忍着。他自行安慰:养只猫儿狗儿也不是几天就能养驯的,何况一个有记忆、有思维、重感情的人呢。且这孩子不同凡响,不是一两句好话就能哄着的。即使你餐餐给他吃海参燕窝、鸡鱼腊肉;时时抱他在怀里,驮他在背上,架他在肩上也不见得完全拢得了他的心。当然并不是这孩子一点也不知好歹,有时他也知恩,也晓得感激。时常说些巴结大人心的话,做些合大人意的事。

    “等我长大后买好东西给你吃,买好衣给你穿,挣猛多猛多钱给你花。”他对颜永农说。他会搬来凳子,递上茶水。

    无论如何,他人在曹营心在汉。

    他老跟在颜永农屁股后头不停地问:“我爸妈怎么还不来接我呀?我在这山窝里他们能找到吗?”

    雨,淋洗了一整夜似乎还不罢休,到了第二天早晨颜永农观察天色,见乌云像赛马似的向南拖去。有一句农彦是:云走南,屋背沟里划船。看来这雨一时半会不会停住,且有更猛的雨。鉴于这种情况颜永农不准备带孩子外出,正是下雨天留客天。连日来的奔波劳累使得他特别需要停住整休一下。他不能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孩子,他知道这孩子决不会答应。好在这孩子近来懂事多了通理多了,就跟他讲道理吧。于是颜永农从远处说起:“今天下这么大的雨,路不好走,你爸也不会出来找你了-----”

    “会的,会的,越下雨他越要来找我,他担心雨淋着我。”孩子抢着说。

    “我们出山的话要经过杨梅山脚下那条河,昨夜已下了一夜大雨,山洪暴发,河里涨大水了,我们如何过得了河呢?”颜永农扯起客观理由。

    “河上有踏水桥,从桥上过撒。”

    “可是桥板被水冲跑了哇。”

    “那就划竹排过撒。”

    “立时到哪里去弄竹排呢?”

    “你自己扎撒。”

    “打好船已过了端阳,等扎好了竹排天不就黑了?”

    “是你不想带我出去,只要想出去还怕没法子吗?那就滑过去、飞过去。不管怎样过我要出去的,我要去找我爸妈。”孩子显得不耐烦。

    看来这孩子在其他事情上通理,唯独在这件事上是讲不通理的。颜永农又说些恐怖话来吓他:“下雨的时候,坏人跑出来干坏事,抢别人的东西,捉别人的孩子去买。”

    “坏人都没有你的力大,见了你早就吓得逃到外国去了。”孩子立即反驳。

    “可是下雨的时候山上的兔子、野鸡、松鼠都躲进洞里,狼找不到吃的东西,见了小孩立刻叼去吃了。”

    “狼跟狗一样都怕你,你用棍子我用石头就可以把它们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