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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038晴光潋滟,人间静好

    望天崖崖高万仞,陡峭不堪。晴然十六岁花开季节,孤旅年华,独站崖上,仰望空明净月,心中澄澈明朗。青姆逝前所托,去北溟冬临岛寻一物雪缇神花,传说中的治眼良药,她生前梦寐以求之物,要晴然寻来放置她坟前留香,用来报答她的授术之恩。

    夜色正深,星汉无语,林风簌簌。四周漆黑一片,晴然一手扶着周侧的林木,小心翼翼向山下走去。万丈之下,涛声隐隐,四侧奇花异草,松涛阵阵,宛如仙境。

    走着走着,她来到一溪水边,蹲下身,用溪水洗了一把脸。仰头,前方隐隐有荧光。突然,因疲惫,她脚一滑,顺着清凉溪流滚下山坡,她心中大惊,双手一抓,紧紧抓住一根粗长的藤蔓,用尽周身力气抱住,下落之势才稍减,又落了一丈才稳住。晴然惊魂未定,小心翼翼转头望去,这一瞧,顿时不敢想象,原来她竟悬空在万仞峭壁上。

    身下只有崖岩上长出的树枝与藤蔓,交错成网,将她托住。下面便是靛蓝的大海,幽冷寒碧之气,犹能感受。想到离开家乡江南宛城后不久,这一路来遇到了青国世子风前落与北渊闪电之巅玉卓公子雷卓旭,这两位当代豪杰之子,心中不甚感忧。

    左侧十余里处,隐有瀑布宛如天河倾落,到此处已经化为蒙蒙细雨,偶尔夜风吹过,便带来丝丝水滴,冰凉彻骨。她用尽力气往上爬,手脚酸痛不已,不但没爬上去,反倒一点点往下滑。

    她的手已被藤蔓上的刺割出了鲜血,痛彻心扉。她想大不了一死了之,这样掉下去也不是办法,也于事无补,于是闭上眼睛,倒数五四三二一,纵身跃进,浩瀚的未知,双脚悬着的畏惧也没关系。

    她从万丈高崖上又一次一坠而下。山鸟扑腾腾飞出山林,朝日出的方向飞去。

    她吸一口气,展开双臂稳定自己的身姿。

    不久前,青石滩后的小木屋里,青姆托付到:“我既已把我的绝世医术传送给你,你便有了济世之才,就要为当世所用,我算到不久后,北溟那一片广袤大地将有无数病痛席卷大陆,我希望你带着我的祝福去拯救,希望你好去好回。”

    晴然只淡淡道:“好,师傅。”

    青姆便归西后,晴然来不及披麻戴孝,为她悼念送终,便被抓到青国受刑。回想这一幕,晴然便不禁感慨颇深。

    这一路过来,她的心里藏着疲惫和委屈,又在尽力地讨好生活,边崩溃堕落,走向深渊时,又在拼命地自愈,向往阳光。她相信一个人的自愈能力越强,才越有可能接近幸福。

    正在她沉水之际,一匹白马腾空而来,接住快要掉入大海的晴然。白马有着纤纤白毛,犹如垂直掉下来的雪丝。它展开巨大羽翼,隔过无数草原村庄,冰峰雪岭,朝悠远的北方飞去……

    白马上乘坐的美丽少女,十六岁上下年纪,白衫飘飘,左肩上悬着一朵淡紫色的云瑾兰,脸色微微憔悴,相貌却极为俏丽。她衣衫飘动,身法轻盈,只见她清丽秀雅,容色极美。

    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

    应该飞了一天一夜,白马在雪宫之上停了下来。晴然下马,只见马儿的腿受伤了,渗出了血丝,晴然从腰间取出消炎药,为马儿擦了一些。她抱着可爱的长满丝丝绒毛的马脖子亲切地说道:“我该叫你什么呢,可爱的小东西。好吧!我就为你取个名字,就叫你为雪驹吧!”

    雪驹轻嗷了一声,像是听懂答应了。

    灰蒙蒙的天上挂着几颗残星,大地笼罩着灰黑色的轻纱。万籁俱寂,偶尔从草地中传出虫鸣。一会儿,东方出现了鱼肚白,天空渐渐露出了一条狭窄的暗红色长带,带子的上面是清冷的淡白色的晨曦。日出时分,霞彩万千。站在雪宫之上,仰望冬临大地,无限风光。

    晴然轻轻道:“雪驹呀!雪驹,你载我来到了哪儿?”马儿又对着天边轻嗷了一声。晴然拍拍马头说:“好吧!先载我下去再说。”

    这时,晴然发现了一块里程碑,走近一看,上面刻着:北溟禁地,呼伦湖灵域冬临岛。

    “原来这就是冬临岛。”她轻轻叹着。环顾四周,雪驹已不见了踪迹。

    静夜时分,一个紫衫少女手执双桨,缓缓划水而来,口中唱着小曲。只见那少女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着绿波,便如透明一般。紫樱花头饰与紫罗兰薄纱服饰相呼应,不仅显得皮肤白皙,而且还增添了一丝仙气。

    这少女十二三岁年纪,生的纤巧削细,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脸色晶莹,肤色如雪,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鹅蛋脸儿上有一个小小酒窝,微现腼腆,甚是清秀绝丽,高挑的身上穿着淡紫色的连衣长裙,浅浅地露着如雪似酥的胸脯,裙摆只遮住膝,腰间同色腰带将腰儿束得纤纤一握,更衬得胸脯丰挺。

    天突然下起了朦胧细雨,紫衫少女在这细雨中更是显得格外的夺目鲜润,直如雨打碧荷,雾薄孤山,说不出的空灵轻逸,那语笑嫣然的声音传来,更叫人添了一种说不出的情思。

    “雪驹,看你往哪儿逃,受伤了也不知道回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瑟瑟几响,花树分开,钻了一个少女出来,全身紫衫,只十二三岁年纪,比她尚小着两岁,一双大眼乌溜溜地,满脸精乖之气。

    晴然躲进树丛后,仔细观察着来人,只见她穿着紫色裙衫,衫上隐隐绣着淡紫色花瓣,花瓣在风中微合,开落有致。

    莫非这飞马是她家的,那她是谁,看她的着装打扮,一定是非常人家的女孩。晴然心想。

    这时,起了大风,风刮卷起晴然的衣裙,从树林后隐隐显现。

    “什么人?”小姑娘好像发现了她,快速朝这边走来。只见她一双有神的丹凤眼,微微上翘的菱形的嘴巴,可爱动人,娇俏美丽。她的武功好像很凌厉强盛,好像立马要对她发出进攻。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等等,是我,我虽是陌生人,但也无心冒犯。”晴然快速说道。

    见是这样一个温婉动人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诺放松了戒备,只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夜闯冬临岛?”

    “我也不知道,是雪驹把我带到这儿来的。”晴然直话直说。

    “什么?!”小诺心中疑问不解。

    “哦,就是你的马儿,雪驹是我帮它取的名字。”晴然不慌不忙。

    诺问:“你是什么人?”

    晴然说:“我叫晴然,比你大,你就叫我晴儿姐吧。”

    清晨薄薄的月光下,海湖边新鲜的嫩草闪着露光四处招摇。千里许诺仰头在水域四周左右张望着,有些急躁地说:“你快走吧!姐姐。这儿不欢迎外来闯入者。如果父亲知道了会惩罚你的。趁现在还没被冬临守卫发现,我带你朝小路快速离开冬临岛吧。”

    夏天的清晨,四五点钟,天刚露出鱼肚白,一切都纯净的让人心旷神怡,仿佛一幅淡淡的水墨画,水墨画里,弥漫着好闻的青草的香。东边的地平线泛起的一丝丝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宁静淡雅的,没有喧闹气息,让人感到心平气和,心旷神怡。

    晨风微微吹来,一颗颗晶莹透亮的露珠顺着叶子滑下来,欢快地跳跃着。含苞欲放的蓓蕾,绿油油的小草在柔和的晨光爱抚下苏醒了,在雨露的洗刷下显得更加绿了。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空气凉凉的,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她的发丝,让她全身心地放松,顿时全身的疲惫没有了,身上的酸痛感也没了,只感觉到一缕缕凉凉的清泉流入内心。

    晴然思考良久,终于摇摇头,说道:“不行,我负师傅所托来冬临有要事要办,暂时不能离开,妹妹能不能行个方便?”

    诺说:“我叫千里许诺,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我们很面善,这样吧,我先带你回我的寝宫行馆。”

    晴然的微笑如和风细雨一样的温柔,她开怀一笑:“你好!许诺。相识就是缘分。友谊,不一定手牵手,但一定心里有;好朋友,不一定时时见,但一定天天念。守护友谊,相伴永远。”

    夜晚的呼伦湖很美。晚风过境,吹起一圈涟漪。天空湛蓝如洗,星星都沉睡在海里。

    千里许诺认识了晴然姐姐这样和气善良的新朋友,心中十分欢畅,开心介绍自己居住的温馨家园,有条不紊地跟晴然慢慢说道:“呼伦湖冬临岛是一个大花园,有春夏秋冬四季园,百花园,踏雪桥,竹心小湖,竹心小筑,冬临最高雪宫,最高雪塔,铁堡礁藏书室,等等标志性的处所,多么美丽,多么可爱,我们在这里茁壮成长。桃红柳绿的春天,花繁叶茂的夏天,枫红菊香的秋天,松青雪白的冬天。一年四季,欢笑不断。呼伦湖里面有许多红色的小鱼,它们在清清的水里追逐着、嬉戏着。母亲常说,眼睛是灵魂的窗户,面孔是心灵的图画。一颗善良的心,比得过任何服饰、珠宝、妆扮,它所带来的美丽,不仅发自内心,溢于言表,并且持久高贵。你若希望自己美丽俊秀,那就来把心灵的图画画得最美。”

    芊芊,伊伊,蒹葭,阿娣,雯儿是欧诺拉公主的近身女仆,和欧诺拉公主一起看护冬临四季园中的鲜花仙草。

    晴然白衣飘冉,清颜素面如霜,笑语应答:“我们不是要看我们失去了什么,而是要看我们还拥有什么,并用拥有的东西去创造财富与快乐。随着日子往前走。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带伤的人,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相信,真正治愈自己的,只有自己。不去抱怨,尽量担待,不怕孤单,努力沉淀。”

    诺公主眨着明眸善睐的大眼睛兴致颇佳地对晴然姐姐说:“风哥哥风前落是稳重型的男孩子,而玉卓哥哥雷卓旭是顽劣型的男孩子。”

    诺公主轻描淡写,荷花羞玉颜,眉目盼兮,灵转如浅墨韵笔,她对晴然姐姐悉心说:“风哥哥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灵海境,是圣域数一数二的强者。而玉卓哥哥的修为达到了凝脉境九重巅峰,与风哥哥齐聚十大化元境之首,蕴含万顷神阳之力。”

    诺公主蹁跹云袖轻轻摆动招来一群游戏花丛的浅叶蝶,她又朝晴然姐姐道:“圣域十大家族分别是:金族白国昼王室斯坦芙家族,东海蓬莱仙岛上古紫家,昆仑仙界,布莱克斯闪电之巅史塔克家族,青国中原落梨山庄,南海深域蛇族,冰海人鱼帝国,禾楚岛国扶桑皇室,江南蓝家,颜国景谷洛家。十大家族屹立于武林朝廷之中,显赫一时。”

    晴然来冬临岛若干天了,有美丽贴心聪明懂事的小诺陪伴,真的很开心。在这里吃了很多琼浆玉露,都是百合夫人的亲随用果子酒酿造的,美味至极。

    小诺带晴然出来走动,说要请晴然姐姐熟悉下冬临的地形,等下说不定会迷路呢,因为冬临很大。

    晴然的面部蒙着粉红色面巾,遮住了面容。他们从最高雪宫走至亭心湖。湖上有一个小天地,有一条走廊延伸湖心,放满了小诺最喜欢的紫荆花。关于紫荆花,这是一个秘密。那五瓣的娇艳的花儿,就那样一簇簇一串串地开满了枝头。那些紫红的花朵,就像绣在绿色挂毯上一抹晚霞。而淡紫花朵,就如一幅幅写意的水墨。而纯白的花朵,则好似一个个脱尘的精灵。

    晴然穿着纺丝白玉霞光霓彩裙子,而千里许诺紫色的公主裙傲娇甜心可爱。她们一边走路一边说话,似乎刚刚认识就有说不完的话。“晴然姐姐,我们冬临岛有很多师兄,他们特别帅也很酷,他们是北溟王子,比如我喜欢风哥哥的干净,旭哥哥的霸气,电姐姐的霹雳,还有云家小子的利索。”千里许诺津津有味地说着,不忘吹嘘赞耀,心中对每一位王子心神向往。

    “小诺,我对帅哥不是很有兴趣,比去外表的美丽我更在乎内在的修为,心灵美比外在美更加重要不是吗?真正厉害的人,早已懂得如何化解情绪。越有才能的人,越沉静、收敛、从容,因为别人的评价已无足轻重,只有日夜兼程,追寻内外兼修的幸福与充实!”晴然说这话的时候不知为何有些失意。

    “我说嘛晴然姐姐就是与众不同。我看啊心灵美外在美晴然姐姐都修炼的很好。”千里许诺很喜欢她,总是赞美。见晴然脸部有阴影,不禁相问:“晴然姐姐,究竟有什么心事?说出来看看,说不定我能解决。”

    晴然说:“或许是我过去的经历才让我变成这样的。我的父亲和母亲都很平凡,他们曾在一个离这里比较遥远的水乡生活。我十二岁那年,家里发生了变故,父亲无故赶我和母亲离开家。母亲带我来北溟寻亲,死在了云州,而我成了孤女,四处漂泊。”

    千里许诺听到晴然说自己是无依无靠的孤女,一路漂泊奔波受苦受难而来,动了恻隐之心,问:“晴然姐姐,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这世间值得吗?”

    晴然摆平此刻心中汹涌澎湃着的波动,情绪稍稍缓解,心神合一,说道:“即使这世间虐我千百遍,可我仍然觉得这世间值得。不要质疑你的付出,这些都会成为一种积累一种沉淀,它们会默默为你的将来铺路,只为让你成为更优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