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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傅成凛顶着严寒去了那家裁缝店,门口挂着一个手写的牌子今天休息,家里有事!

    不时,牌子被风吹着撞到卷帘门上,‘哐啷’一声。

    迎着风,傅成凛拿手摁住缺了纽扣的地方。

    寒风吹得树枝乱响,出来的人明显比平时少。

    在家门口踌躇片刻,傅成凛再次敲响了邻居家的门。

    开门就得吃冷风,黎筝躲在门后,只开了一条缝,即便这样,长发也被吹得胡乱飞起。

    她拿手巴拉到一旁,瞅着他大衣。

    傅成凛解释“店门没开。”

    他问“你这里有没有针和线?我自己缝。”

    应该没那么难。

    做饭他都能学会,别说是缝个扣子。

    黎筝也不知道家里有没有,她从没用过,“我问问江小楠。”

    傅成凛进屋,这个门有些年头,一直没更换,要用力顶才能关紧。

    他还像以前那样站在门边,没进客厅。

    黎筝给江小楠打了电话,家里有针线包,在茶几抽屉里。

    江小楠知道黎筝是衣来伸手的公主,“你找针线包干什么?是不是衣服脱线了?等我回去给你缝。”

    “不是我用。”黎筝拉开抽屉,针线包躺在最里面,“边户土豪邻居。先挂了,等会儿跟你聊。”

    傅成凛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一个绰号。

    黎筝把针线包给他,多余的话没有,转身回自己屋接着干活。

    房子小,傅成凛站在门口就能看到她卧室里的电脑桌。

    她埋头制作视频,他没打断她。

    脱下大衣,他开始缝扣子。

    第一次接触针线,看上去简单,却无从下手。

    好在大衣是黑色,纽扣也是,随便缝一下也看不出很别扭。

    费了不少时间,扣子终于连在衣服上,勉强入眼。

    傅成凛看着针线包,对着卧室里说道“筝筝,我拿回去研究,缝好了还你。”

    黎筝正忙着,眼皮没抬,“门带上,谢谢。”

    傅成凛把针线包送回家,再次下楼。

    前面那条沿街门面,各种店铺,紧挨着裁缝铺就是一家西饼屋。

    他挑了一块玫瑰蛋糕,黎筝喜欢这个口味。

    小块蛋糕不配蜡烛,他专门要了一份。

    一个下午,他来回下楼三趟。

    每次经过猫窝,猫咪转着眼珠子盯着他看。

    到家,傅成凛在家庭群里说了声,晚上不用给他庆生,我和黎筝简单吃个蛋糕,晚上还有视频会。

    家里人都只看到前半句,后半句自动忽略。

    天冷,不用再特意往老宅赶,负二跟父母都发了两百块钱红包给他。

    傅成凛定闹铃,晚上六点钟去隔壁还针线包。

    昨晚到今天的工作还堆在那没处理,他去了书房。

    有什么需要汇报的,现在可以了。傅成凛知会曾助理一声。

    曾助理在公司,从早上等到现在,没敢叨扰老板。

    昨天半夜,他收到了来自老板朋友的几十条消息,都来跟他打听,老板在会所是不是被泼了红酒。

    他上哪知道。

    老板生日派对他没过去,后来老板也没找他。

    但从今天这个情况看,老板被泼红酒的可能性很大。

    曾助理接到傅成凛消息,赶紧打去电话,说了说关力生物的情况,关力生物那边的高层得知要跟东昊科技合作,炸了锅。

    会上吵成一锅粥,矛头指向了傅成凛。

    关力生物拒绝跟竞争对手合作,还是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对手。

    曾助理“关梓园早上给我打了电话,她意思很明确,到时不可能支持您这个决定。”

    关梓园的理由是,东昊科技竟想要走捷径,分羹关力前期打下来的市场,门都没有。

    傅成凛大概了解,他考虑半刻,“周一上午的时间腾出来,关力生物那边的讨论会,我亲自过去一趟。”

    曾助理一怔,紧跟着道“好,我提前安排。”

    六点钟,闹铃准时响起。

    傅成凛正专注电脑屏幕上的报表,余光看得到手机大致位置,伸手摸了两下才摸到手机,关上闹铃。

    两分钟后,报表看完,他给资管部经理回了邮件。

    在记事本上简单记录下午处理的几件事,进度及结果。

    合上笔记本,傅成凛快步去了厨房,从冰箱拿出玫瑰花蛋糕,把打火机和那盒蜡烛揣兜里。

    跟隔壁几米之遥,傅成凛没穿外套,出门前拿上针线包。

    邻居家,黎筝忙完没多会儿,门铃响时她在厨房倒水喝。

    “筝筝。”傅成凛磁性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黎筝捧着杯子,边走边喝,她特意看了眼墙上的钟,六点零五。

    这人缝纽扣缝了一下午?

    从猫眼里看到外面的男人没穿外套,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衫。

    黎筝顺手开了门,还不等说话,傅成凛从她旁边绕进来。随着他一道进来的,还有阵阵寒气。

    黎筝后退两步,傅成凛手里拿着蛋糕,用后背顶上门。

    “冰箱里有蛋糕,小叔买了不少。”黎筝以为傅成凛特意给她买的,她先拒绝了。

    傅成凛把针线包放门边矮柜上,“今天我生日,事情多,不回去吃饭了,你陪我吹个蜡烛,就当庆祝过。”

    蛋糕也搁在矮柜上,他拿出蜡烛跟打火机。

    黎筝瞅瞅傅成凛侧脸,又看了眼那块蛋糕。这大概是他过的最寒酸的一个生日,连蛋糕也只是一小块,其他什么都没有。

    她真心实意道了句“生日快乐。”

    傅成凛正在插蜡烛,停了下,转脸看她,“谢谢。”

    他示意她,“把灯关了吧。”

    “不耽误你多长时间,吹了蜡烛我就回去。”他加了句解释。

    黎筝拿上针线包,放回原处,把卧室和客厅灯关上。

    门口那边,傅成凛点着了蜡烛,略暗的烛光在漆黑的屋子里格外温暖。

    黎筝走过去时刻意放缓了脚步,生怕幅度太大,走路时带动的冷空气吹灭了细细的彩色小蜡烛。

    傅成凛一共点了五根蜡烛,三根一撮,另一边是两根。

    代表了32岁。

    傅成凛把蛋糕端到黎筝跟前,“许个愿。”

    黎筝透过烛光看着他“是你过生日,我许愿干什么?”

    傅成凛目光沉静“我以前从来不许愿,不信这些。昨晚你在那,我是头一次许愿。”

    一次就够了。

    “以后我每年过生日,愿望都给你许。”

    ‘以后’‘每年’这种字眼,在一个特别的环境里,从喜欢的人嘴里说出来,比玫瑰蛋糕还甜。

    看在他是寿星份上,黎筝没拿他寻开心,认真许了一个愿。

    愿望是,希望今年北京冬天的风能小一点。

    蜡烛她没吹。

    傅成凛把蛋糕放回矮柜上,他也没吹蜡烛。

    这是屋里仅有的一点光源。

    三角形的一小块蛋糕,用不着再切开,傅成凛拿配套的叉子挑了上面的一块玫瑰花喂给黎筝。

    昨晚在会所,他喂了她那么长时间,她始终没张嘴,今天是正儿八经的生日蛋糕,“你就吃点玫瑰。”

    黎筝没让他喂,从他手里拿过叉子。

    两人手指碰到一块,冷热交汇。

    她在暖气十足的家里待了一下午,手滚热。傅成凛刚才穿着衬衫在门口等了会儿,手背还没暖过来。

    屋里光线暗,暖中又夹杂着说不出的情愫暗涌。

    傅成凛定定看着黎筝,她把玫瑰连同一点奶油送嘴里,下意识抿了一下唇。

    “在楼下那家蛋糕店买的吧?挺好吃的。”黎筝品着玫瑰味道,一抬头,撞进傅成凛像潭水一样的眼底,看似深幽平静,却自带漩涡。

    傅成凛情不自禁往她跟前来了一步,就在黎筝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时候,傅成凛已经一手抱着她的腰,另一手撑着她后脑勺。

    炙热又轻柔的吻亲在她唇上。

    这是她跟他的第三次接吻。

    他这样强大冷情又自持的男人,本来就容易让女人沉沦。被他抱在怀里又这么动情吻着,她根本一下子找不到自己。

    黎筝在他的吻里眩晕几秒,随后变被动为主动。

    她把小叉子直接扔到矮柜,没扔准,掉在地上,她袖子上带出来的一阵阵风把烛光晃得东倒西歪。

    有一根蜡烛熄了。

    顾不上别的,黎筝踮着脚尖,同时两手扣住傅成凛脖子。这个动作,傅成凛异常熟悉,她第一次咬他时就这样。

    黎筝没松开傅成凛,推着他整个人被动地往后退。直到傅成凛被黎筝推到撞在门板上,他的唇还紧贴着她的。

    下一秒,傅成凛眯了眯眼,忍着疼,任她啃咬他。

    黎筝本来是要收拾他,男女力量有悬殊,他直接把她抱起来。

    黎筝算错了,上次在他办公室他没有任何肢体动作是因为他当时是拒绝了她,就不可能再跟她有亲密接触,这次不一样。

    她见好就收,松开傅成凛的唇。

    这回没咬破,只是让他吃痛。

    傅成凛把握着分寸,她松开了,他也就放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