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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之梦

    我们多少天没见了?

    我记不太清楚,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少次想找你,可是没有理由。

    我看着从前我们谈笑风生的记录,看着你待客时华丽优雅,看着你掌灯时故作

    的幼稚可爱,淡淡笑了。

    我,很想你。

    一月二十号,很普通的一天,对我而言,这一天,却不普通。

    醒来时一如既往,阳光透过窗户投下几缕光线,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坐起身,

    拿起几上的手机一看,下午一点多。打了个哈欠,够晚的。耸肩,直接躺下,管TMD,继

    续睡。

    翻来翻去,做贴饼,模模糊糊要睡着的时候,门铃大作。一拉被子,我丫啥都

    没听到,管外面按门铃到手抽筋。渐渐地,安静了,松了口气,这TM谁这么缺德,大下午

    吃饱撑着了,滚来敲门,脑袋给门缝夹了。

    “砰砰”扶额,这TM地换踹门了,一掀被子,穿睡衣直接出去。我操,睡个觉

    还给我捣乱,我丫不揍扁你,自己直接往楼下一跳了解了得了。

    “我操,谁TM一早踹门,找死啊?”猛地拉开门,一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人,

    一怔,站在后方,一脸平静的,是我的父亲,而眼前气得直喘气的,是上回那小青年。

    索性靠门,双手抱胸,挑了挑眉,勾起唇,尽量一脸淡然,“哟,很久不见,突然

    驾临,蓬荜生辉”,来这还能怎么,无非是假惺惺地要我回去,得了,我丫做看不顺眼这种

    说一套一套了,回去干嘛?听你老头啰里啰嗦,还是拿着家法训?

    “空桐即墨你!”小青年指着我鼻子,没差点戳到脸上,我还没洗脸,要不嫌脏,

    我也不介意用来擦擦。

    “黎儿。”老头的声音还这么平静,完全没把我那点讽刺听耳里,姜到底是老的辣,

    我这点水平还是很难让他失去平静。耸肩,无所谓。

    萧君黎哼了声,摆出一副我不和你这种小人物一般见识的表情。其实,萧君黎一

    直不明白,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痞子到底有那点比他优秀了,凭什么养父总是不停夸奖他,

    还总说自己不如他?

    他知道空桐即墨其实不叫空桐即墨,他有一个很美妙的名字,萧莲君。以前当他

    听养父提起这个人时,幻想着,也许这个他该称之为哥哥的人是一个如莲一般的男子,后来

    一看到了父亲派人拍回的照片,失望了,感觉被欺骗了,这是一个流氓。不甘就这么滋长,

    他要代替萧莲君在养父心目中的地位。

    “君儿,你妈她病了,你去看看她。”萧父看着眼前这个儿子,说不出什么,只是

    很苦涩。他的儿子越来越出色了,尽管样子吊儿郎当,眼里却掩不住四射的光芒,高傲,自

    信,源于他自己确定的实力,还有冷漠无情,呵,这只能怪自己了。

    “然后?”心里吃了一惊,尽管和母亲很久没联系了,只是母亲一直暗中关心着自

    己,现在她病了,自己也该去看看她。

    “你妈每天念叨着你回去。”

    耸肩,笑了。

    “空桐即墨,你还真不是个人,妈妈病了,你还笑得出!”萧君黎还是忍不住,他看

    不惯这个人,平时自恃的冷静完全起不了作用,只差没赏他一拳。

    瞥了眼叫啥黎的,这啥玩意,还敢冲着我吼?别以为你TM是老头的养子我丫不敢拿

    你怎么,对付你,手段多的去了。

    “年轻人,火气咋这么重,昨晚鹿肉吃多了吧?”轻飘飘来一句,四两拨千斤,还送

    了个我很了解的表情。看着他气抽的表情,耸肩,小子,我丫看好你。

    让开门,转身进屋,既然要去看母亲,总得装出个人模狗样,不然看到她一脸失望,

    心里还是会觉得对不起她。

    我的母亲很美,据说当年是有名的美女,见过的人都说她漂亮,不是庸脂俗粉,空有

    其表,而是气质美得让人心动。她的脾气很好,从不生气,受了委屈,从不对老头说,只是

    一个人躲起来默默流眼泪,完了,还是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这个女人,太美好。

    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拿掉耳骨钉,就剩俩正常耳钉,其他平时一干装饰品全给拿

    了,算是清爽了不少。走出房门,看了看正喝茶的俩,耸肩,这TM够悠闲的。

    “走吧”平淡的说了句,率先出了门,走下楼,看着外面的太阳,也许这次之后,再

    也不会回到这个属于我的房子了。

    低头自嘲一笑,做出选择时,已经开始后悔了,我的自由啊,还要多久才能得到?

    不想过什么富家子生活,只想就这么,平平静静,不去讨好他人,不羡慕什么权势,有一份

    平静的工作,闲时上上网,四兄弟聚聚,出去玩闹,可以见到凤,一起闲来敲诗,这样,足

    够了,我不求什么。

    坐在车里,望着车窗外,景物迅速的掠过,匆匆忙忙,还未看清,很迷惘,就像此

    刻的自己。我的世界,原以为可以属于自己了,回过头,发现,其实还是按照他们铺好的路

    再走,不管走多远,始终没有偏离轨迹。

    “你……”萧君黎不知道怎么和这个坐在他旁边的人搭讪。

    这个人,从刚才到现在,没有正眼看过他。以前觉得萧莲君是个流氓,可是现在,

    换了一身衣服,去掉了多余的饰品,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了,平静淡然,悠然的笑意闲适中

    透着优雅,温文尔雅,此刻看着窗外,风撩起他过长的两鬓,多了些许出尘意味。飘飘君子,

    温润如玉,这个人,当得起莲君二字。

    也许自己真不如他吧……

    轻轻叹了口气,可是不甘心,他也可以像这个人一样。

    市医院,我见到了我的母亲,这个几乎有四年不见的女子,美丽依旧,只是憔悴了许

    多,曾经饱满的脸颊凹了下去,嫣红的唇失去了血色,苍白,还裂了几道口子。这个女人啊,

    一直以来太忧心了。

    她看着我,眼泪开始聚集起来,最终拉着我的手,痛哭起来。

    她的儿子,这个浪子,总算来看她了,尽管带着冷漠疏离,但始终是见到了。儿子

    的身高已经高了很多,至少高出她两个头,小时候的圆脸拉长了,线条硬朗却不失柔和

    ;她还记得儿子小时候喜欢缠着她,为了引起她的注意故意胡闹,现在他悠闲淡然,眼神漠

    然,似乎什么都与他无关。

    “君儿”她叫他,伸出手,想抚摸那张从始至终一个表情的脸。他顺从的坐到了她身

    边,她抚过他的眉,修长滑入了鬓角,他的眼眸,不大不小,眼角上挑成一个弧度,他的鼻,

    高挺,她的儿子呵,长大了。

    她高兴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