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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难

    下雨了,敲着窗,整整一夜。

    一早起来,泡了杯茶,坐在窗台上,望着窗外,不知看点什么,就这么一直呆坐着,有时想到一些有趣的事儿,就笑起来,有时,便面无表情地喝着茶,消磨时间。

    其实觉得自己已经在虚拟红楼圈子呆不下去了,真呆不下去了。

    大抵是厌倦了,大抵因为不少人都离开了罢,看着哥们一个个悄然失踪,麻木了,若说不伤感,是不可能的,只是又如何,回到现实,只会过得更好,不是么?

    我收了一个小徒弟,名唤瑶光,教她待人接物,遣词造句,吟诗作赋,找了不少从前与凤的记录给她瞧,结果这小丫头见了凤就这么崇拜上了,缠着问了许多事儿。

    不说还好,话匣子一开,发现真是滔滔不绝,连说一天一夜也未必说得完,还真是生生郁闷住了。

    小丫头问我,寂寞你是不是和他关系很好啊。

    我想了半天,不知怎么回答,就说,他是我铁哥们,往后你要是学成了,我就让他来找你。

    这下子小丫头高兴了,啰里啰嗦说了许多,我便问她,你怎么就崇拜凤不崇拜我。

    小丫头笑嘻嘻地问,你有他厉害吗?

    我就笑了,心里叹气,这丫头真是孩子心性,说,你怎么知道我没他厉害?

    小丫头说你让我想想啊,过了半天,理直气壮地对我说,每次你们俩对诗都是你喊停,所以你比他弱。

    真真是哭笑不得,这每次确实是我让凤关门,原因么,实在是很有趣的。

    每每无趣时,凤便来找我,一来便是踹大门,我可以想象到他挑着眉,趾高气扬地说,咱两来玩玩,让他们都爬着墙,好好教育教育。

    没有什么理由拒绝,说,行啊,在哪个地儿玩?

    和他玩对诗,对联,骰子,和词,我总是在待客,有时一待就是四五个人,而他总是踢了所有人,谋足了劲儿玩。这时我便和他打招呼,说自己回复会慢了,让他等等。他便挥了挥手,说,没事儿,我在吃糖葫芦,你慢着点儿。

    我真是哭笑不得啊,不知该对他说什么好,这还是暗地里补充能量啊?

    他的诗词很艳丽,儿女情长,痴男怨女,以他的话来说,便是华丽无双,相比之下,我则要清淡许多,本就对什么男欢女爱无兴趣,亦无远大抱负,也就偏向隐士风格了。

    往往七八首下来,他回复速度慢了,那时我这边的客也走得差不多了,我便对他说,怎么还没回,我等着呢。

    他闷了半天,不情不愿的说,我对不出了。

    我就笑开了,说,你丫赶紧回一句什么。

    我回了。过了半天,他这么说。

    我赶紧刷网页,看了之后,便对他说,我随意说一句,你就关门吧。

    他说行,你赶紧去。

    想起来,真是想笑啊,不由感慨这个人的好强。

    我没有对小丫头说过这事儿,总觉得一说出来,实在是大扣形象分啊,只对小丫头说,往后你学成了,找我对诗就知道了。当下小丫头就吐着舌头说,师傅,你老人家还是放过我吧。

    真是个鬼灵精怪的丫头啊,只能如此说。

    其实很久没有挂牌了,不想挂,觉得没意思。身边来来往往太多人,而真正能结识的,却屈指可数,大部分不过是想来看看寂寞是个什么样的人,觉得有意思便调戏上两句,占占便宜,觉得没意思,便赶紧跑路,寻找更有意思的。

    渐渐地,属于我们四兄弟群的声音少了,泉哥很少出现,就算出现,也是闪现,一句话不说,便离开,而栖哥,也是甚少说话,大都是询问最近生活与学习方面的事儿,就剩下我和仁哥俩没营养闲扯,再也没有过去四兄弟的热闹。

    能说什么?

    什么也不能说,人总是会聚集,也总有一日会离开,天下间没有不散宴席,不是吗?

    既然总是要离开的,所以不如珍惜此刻时光罢。

    而最近千烨倒总会来找我,我和他闲扯,心里却觉得烦躁,觉得一个男人,怎么丝毫没有男人该有的气度胸襟,果然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了。

    我对仁哥说了关于千烨的事儿,仁哥摸着下巴,一脸抽搐,说,这小娃上会把我郁闷抽了,差点就死他手上了。

    咋?倒是奇怪了,好奇起来。

    摸娃,我长这么大还真没见着这么礼貌的,丫一见我就说仁先生晚上好,开口闭口不是先生就是您您的,你说他丫是不是故意要把我雷抽?仁哥苦笑着说,末了,还来个抹泪,实在逗了。

    他小子啥时礼貌了?我淡定喝茶了,这还两面派,不错啊。

    你等等,我给你找记录。说话间,仁哥就甩上来地址,不看就算了,一看一口茶就光荣牺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