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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Chapter9他至今未换

    言钊只听见两人之间的对话……

    “昭昭,董事会那群‘老不死的’墨守成规,强人所难……你父母去得早,但爷爷一定为你撑腰!”

    她轻笑道:“他们不过要我结婚生子,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

    “我看那些所谓的‘青年才俊’,没一个配得上我的昭昭!”老人语重心长。

    “就知道爷爷最好了~”

    ……

    冬日,许多树木都掉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条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只有沿途的松柏绿意盎然,神清气爽敢同北风一争高下。

    岂不罹凝寒,松柏有本性。

    在他心里,许夙意从来都不是什么温室里的娇花,而是天地间的松柏,外界越艰苦根扎得越深,使劲往他心里钻,直到合二为一,再难自拔。

    渐行渐远,直到再也听不见身后的脚步声,爷孙俩突然停了下来。

    许震重扶着她的手,语气略有不甘:“昭昭,就非他不可吗?”

    儿孙自幼儿孙福,即便这话不假。言钊皮相虽好,但娱乐圈鱼龙混杂,诱惑重重,他年纪小,冲动、莽撞、桀骜不驯,于她更不是良配。

    他是男人,自然最了解男人的劣根性。

    准确说在许震重心里,没有任何一个能配得上他的宝贝孙女~

    许夙意哭笑不得,“爷爷,所以您这个老小孩非要亲自上阵考察,看看他是不是三头六臂?”

    许震重也是义愤填膺,振振有词:“那我总要看看是哪个臭小子,夺我孙女芳心一片!”他不亲自过目,自然一万个不放心。

    “但您强行加戏?!”她自然不依。

    言钊的心思透得像张白纸,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欲拒还迎,重点还要落在一个“迎”上,她这几天已经冷个彻底,再刺激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你对他就这么志在必得?”

    许夙意目光坚定:“除了我,没人可以染指他~”

    这次她要他心甘情愿,再重新佩戴上他原本舍弃的链条和枷锁,她志在必得!

    北风凛冽,许家祖宅的藕香榭中,唢呐曲笛和着三弦笙阮,一曲《长生殿》伴着好戏开场。

    词尽绮丽,宫谱亦谐,但性灵远逊于临川。

    明皇与贵妃的婉转绮艳中,她的相亲宴变成了流水席,临川上流世家的适配才俊,事无巨细皆汇总在手里这本图册中。

    样貌、身高、姻亲、故旧、家族……完全不亚于古时公主择婿。

    到底谁能雀屏中选,众人自是惴惴不安。

    许震重和许夙意是坐在二层主位的雅座间,言钊为躲清静只在一楼转角,远而望之,珠帘掩映下,她一袭秋香色藤萝旗袍,仿若临花照水文静娴雅,岁月静好。

    台上唱尽离合悲欢,她自始至终却未抬眸看一眼,只逐页翻着手中的册子,细细遴选,再是认真不过。

    言钊身形清瘦颀长,此刻更是坐立难安,右手不禁攥紧了拳头,告诫自己不要再去看她!

    她不知何时站起身,站在二楼的栏杆前,空气微凉,她望着台下的喧嚣和纷纷注视的目光,犹豫了下,开口呢喃了一句。

    旁人以为她自言自语,只有言钊知道,她说:“一起出去吗?”

    今年寒潮早至,冬意更甚,屋外不知何时又飘起鹅毛大雪,夜深更重,来时的路很快隐匿于一片苍茫。

    “韶华入宫闱,宫树发春晖。天喜时相合,人和事不违……”1

    藕香榭那儿是姹紫嫣红开遍,繁花似锦的热闹,而松柏林这则是遗世独立的孤寂与清醒。

    两人的脚印是一前一后……

    言钊抵达时,见她身姿纤细,背影绰约,双手于身前交叉环胸,静看这一方天地的漫天飘雪,只那身秋香色藤萝旗袍,无限遐思,尤不觉寒风刺骨。

    “你不要命了?!”他一时心急,语气难免重了些,但更深层却是满满的心疼。

    室外温度突然降到零下,连雪花都不再融化。

    言钊一边脱下他身上的大衣,急急忙忙为她披上,一边担心她又拒绝,拢衣服时不由得紧了三分,嘴里却是喋喋不休的唠叨与关切。

    “你在美国四年,就是这样不管不顾照顾自己的!许夙意,你和我到底谁是小孩子……”

    那时,她总嘲笑他孩子气,言钊记仇到现在。

    他话还没有说完,许夙意却顺势躲进了他的怀里。

    两只手臂缓缓抚上他的腰间,脸庞久久埋在他的怀中,不言不语,慵懒且依赖,就像是惊恐的小兽找到了一方乐土。

    瞬间周围鸦雀无声,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

    言钊虽心有万千疑惑,但却舍不得推开怀里的她。

    “你?”雪花融化在他脸侧,感受到丝丝凉意。

    “不要说话!”许夙意及时打断他任何可能煞风景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