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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临危不乱

    这柄剑,寒厉,冷锐。

    更可畏的是,它竟把一切声气尽藏于水里,等到袅袅发现时,己不及钱柳脖子三寸。

    三寸横过,钱柳必血溅当场,绝无生机。

    但剑却在此时凝住。

    钱柳亦脸无惧色。

    他缓缓回头,盯着持剑少年,冷冷的说了一句:

    “你可以比一比,看谁的剑快!?”

    锦衣少年当然不敢比。

    因为钱柳的剑尖已抵住了他的胸膛。

    他的剑只要横进半寸,钱柳就先要了他的命。

    他却也坦然不惧,冷冷道:

    “你也可以猜一猜,看我是谁?”

    钱柳凝望着他道:

    “剑快,年轻,骄傲……”

    “不用多猜,你定是那个新崛的拜剑山庄少主人傲天李茂贞!”

    傲天李茂贞冷笑:

    “嘿!小钱柳,你有眼光,但你坏我婚事,我今天定要清算这笔帐!”

    钱柳忍不住提醒他:

    “那姑娘的心毫不属于你,你得到她,也是徒然。”

    傲天李茂贞傲然道:

    “我不理她的心是否属于我!只要本少爷得到的,就必须得到!”

    这时间,谁的剑也没动,但他们好象都不急,急得是拜剑山庄的部属。

    他们急道:

    “钱柳的剑虽不及少爷的快,但落剑奇准!”

    “少爷天生好胜,定要争回面子,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

    替傲天李茂贞背剑的那位老者忧忧道:

    “少爷为了一时之气,作出无谓牺牲,绝不稀奇!”

    他的话一向老成持重,众人齐叫道:

    “那我们快去阻止他!”

    四名剑仆身法奇快,说着其一己跳下了河恭声道:

    “少爷!婚事虽大,但剑祭举行在即,你绝不可轻率万金之躯,大事为重!”

    傲天李茂贞只瞥了他一眼,仍盯着钱柳,寒怖道:

    “你肯定你的剑比我快?”

    钱柳木无表情,只是慢慢地,一字一字地道:

    “杀人的剑,未必一定要快!”

    这句话说完,直过了一盏茶时,做天才爆出一阵大笑:

    “哈……哈……”

    无论是谁都听得出,笑声充满了无比轻蔑。

    傲天李茂贞好胜之心极强,是那种为求一胜,不顾性命之人,而钱柳眼中流露的却一种无论生死的勇气。

    这二人命在毫发,态度却从容不迫。

    相反,在旁的袅袅亦看得全身冒汗。

    拜剑山庄的所有门众亦紧张得全身绷紧,屏息静气,怕骚扰二人心神。

    就在这紧张欲裂的一刻,四野静得惊人,仅余淙淙的流水声……

    蓦然,傲天李茂贞叱喝:

    “长离回鞘!”

    单手向后一抛,剑如长虹般归入一名剑仆背上的剑鞘内。

    这一手,钱柳倒暗暗称奇,却听傲天李茂贞大声道:

    “钱柳!你果然有种!本少爷今日不和你斗,一月后在拜剑山庄将有剑祭,你有本事便来吧!”

    话到此处,身形己如行柳般飘至桥下。

    又道:

    “倘若你届时不来,我就绝不会让叶平那对狗男女好过!”

    身形一旋,己如一股旋密似的掠到桥上,再纵身逸走。

    其他剑手及四名剑仆见少主人一走,亦立时紧随而去。

    袅袅望着钱柳,目露关切道:

    “这厮骄傲放纵,看来并非善男信女,那个什么剑祭,你还是小心点,莫去为妙!”

    钱柳沉默着,过了很久,才缓缓道:

    “你有否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钱柳说得更慢:

    “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

    因为袅袅受了伤,钱柳遂陪同她一起返家治疗。

    但在路上,钱柳却远远的跟在袅袅身后,就象在两人中间已筑起了围墙一样。

    这种奇怪的距离居然一直保持到家里。

    家门外赫然系着一匹骏马。

    膘形体壮,四肢如柱,浑身连一根杂毛也没有。

    这样的马,无论谁见了都不免要赞上凡句。

    袅袅却一见到它,脸色都变了。

    其实,这匹马钱柳也认识。

    它就是流星。

    袅袅己冲进了屋内,屋内不在,再找左邻右舍,更沓无踪影。

    “啊!爹爹怎会不在?”

    袅袅己开始急得跺脚。

    就在这时,屋外的密林传来一阵打斗之声。

    袅袅慌忙循声急赶而去,钱柳却连一点急的样子都看不出来,施施然的跟在后面。

    密林前面一个酒店,酒店后面有个大院。

    打斗之声的确切方位就是从这院子里发出的。

    但院子里绝不是在厮杀,只是在过招。

    于岳与捕神一边过招,一连还在笑谈:

    “于兄,想不到你没了铁甲钢拳后,身手依然不同凡响,佩服佩服!”

    “捕神的销魂环,掌亦是一绝,今日于某能与你切磋,真是此生无憾!”

    两人打得惬意痛快,苦得却是老板与老板娘,彼此面面相觑,暗暗焦心:

    “此二人打了这么久,不知到何时方会停手?”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袅袅赶到,惶惶的叫了一声:

    “爹!”

    于岳手脚不停,只转身望了他一眼道:

    “哦?你回来了?”

    捕神脚尖一挑,挑起一坛酒,再单掌一拍酒坛,那坛酒便如有一只手托住一般,平缓的,点滴不剩的移了过来。

    捕神道:

    “于兄,你我今天既然相逢甚欢,再饮坛水酒如何?”

    于岳道:“好!”

    接过酒坛便大口豪饮,一反往日忧沉作密;至到这时,袅袅方知老父知旧日极不快乐,直至如今自首,才能如释重负。

    于岳饮至半坛,忽然歇口,笑道:

    “既然来了,你也不妨来痛饮一坛吧!”

    说着,己将手中酒坛向树林抛去。

    一柄宝剑忽然从树叶丛中伸出,剑背将酒坛稳稳接住。

    树丛中人淡淡道:

    “我要练剑,我不喝酒!”

    于岳皱眉道:

    “既得重逢,杯酒何必相拒?”

    林中人不答,只将剑背一挺,那坛酒便“呼”的一声,转飞了回去。

    倏地,一个钢环飞至,套上酒坛,顺势回旋,把那坛酒又平稳地送到捕神手上。

    捕神道:

    “我知道他不喝酒,这坛酒就由我替他喝!”

    说完举坛,豪情大饮。

    于岳朝他们两人分别看了一眼,微惊道:

    “哦?你俩早己认识?”

    捕神微笑道:

    “他也是我的犯人,我给他时间也是半年。”

    他说到“犯人”两个字时,眼中忽然有种神采,就如看到自己的客人一样热切。

    于岳叹了口气,既然捕神找到了钱柳,那么钱柳可以自由呼吸的时间绝超不过半年。

    他的铁甲钢拳似乎传错了人。

    谁知这时钱柳忽然从树林中一步跨出,大声道:

    “捕神!半年时间实在太短了!”

    捕神看都没看他一眼,冷冷道:

    “做什么事太短了?”

    钱柳道:

    “杀人!”

    捕神大笑,笑中抑有悲愤:

    “我记得你半个时辰内杀了一百零三人,半年时间还不够?你还想杀多少人?”

    钱柳冷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