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正文 英黄剑

    夜。

    明明三更时分,拜剑山庄的更夫却只敲了两下更。

    最后一声,他己没办法敲出来了。

    因为一柄剑突然抵住了他的脑后。

    更夫连忙道:

    “大爷,饶命呀!”

    后面的“大爷”沉声道:

    “我问你!那柄剑祭的宝剑究竟藏在哪儿?”

    “那……那柄宝剑藏在……剑池。”

    “剑池?好!你快带我去!”

    更夫只好苦着脸带他去,他只希望戍守的庄丁能早点发觉他少敲了一下更的异状,可整个山庄忽然间就如变成一座坟墓似的,连个花影也没有。

    他们一路无阻,直到剑池。

    剑池就建在拜剑山庄的半山之上。

    更夫指着不远的那熊熊大火处道:

    “上面便是剑池了!”

    话一说完。便“嘭”的一声闷响,他的人立即象死狗一样倒了下去。后面的人影却一掠而起,向上疾冲。

    此刻那更夭即使能睁开眼睛也不禁会失望,因为击昏他的人,无论谁也看不清形貌。

    他一身黑衣,黑巾蒙面。

    ——到底是谁?

    黑衣蒙面人登上剑池边的石阶,发现无数柄和试剑厅内那柄仿剑一模一样的长剑,分插于剑池两旁,全为石索环连一起,心中不由愕然,惊疑之间,突闻一声平和而清朗的声音响起:

    “池中这柄睚眦必报剑,拜剑山庄早声明‘能者得亡’我绝不容任何人以不择手段得到!”

    说话者正是手握“英黄”剑,距黑衣人只有八丈,做然卓止的王建!

    黑衣人面中上所露的二目闪现出凶光,止步向王建微瞅一眼,道:

    “小子,大言不惭!看你怎样能挡得老子?”

    “子”字尚未脱日,他忽抖腕一甩,手中长剑厉啸着飞向他上面的石阶,“骼”的一声脆当锐响,长剑入石数寸,黑衣人身形闪电弹射而起,脚尖点到那正在几自颤摇不止发出“嗡嗡”龙吟之声的剑身上,长剑遇力反弹,黑衣人脚一用力,剑尖将石阶,‘嚓’的崩开了一块缺口,石碎溅落,而他却借力电射弹飞而起。

    黑衣人身法奇高,恍若幽灵鬼赃。王建惊愕间,立展身追赶。兔起鹊跃间,黑衣人己掠至石阶之上的高高建成的剑池之门。

    “剑池”大门敞开,黑衣人不由觉得惊奇,暗道:

    “奇怪!此山庄向来守卫森严,怎么如此重地,反而没人看守?”

    不及细想,黑衣人身不停顿,如密贯门而入,向里面逸去。

    王建提剑追至门边,正欲进去,碎然瞥见门旁一侧立有一块高有六尺的石碑,刻有两行篆字:

    “未经许可,不得擅进!”

    王建一惊,微微一怔,暗忖:

    “此黑衣人心谋不轨,绝不能让他入剑池盗剑得逞!”

    为阻止黑衣人,王建无暇理会碑上的警示,抬步火速追入剑池。穿门进入,行不及六丈便拐进变得忽窄的狭道,狭道内涌出一阵阵令人振奋的怪异气味,他心中一惊,深叹一口气,心中暗道:

    “这是剑气。”

    迅速穿越过道,不片刻,前面两旁豁然开朗,眼前所见令王建惊呆若狂:只见前面十丈处有许多连绵起伏一大小不一的山丘,山丘上插满了成千上万的长剑,均是和那柄睚眦必报剑同一模样,令人恍若置身于剑的地狱!

    他游目四视,长剑太多,直看得目不暇接。

    黑衣人此是时己由众丘之中的一条石阶腾身飞下,环视周遭漫山众剑,他不禁也惊疑莫名,暗道:

    “如此众多之剑,究竟哪一把才是真正的睚眦必报剑?”

    黑衣人自认为乃剑中高手,阅剑无数,但此刻目睹这连绵剑山,也不由怵然心惊万分,骇然心乱。

    就在此时,场中忽地响起了阵阵拉动钢链的沉重声音,只见钢索钢链所圈绕的当中,有数十根臂般粗的长实石索四周拉住而稳定的一柄如擎天之柱的巨剑,插在剑圈内的剑池当中,只露一半剑柄剑身。一名虎须浓眉、体壮如岳。身着青衣裸臂袒胸的四旬精壮大汉,左手绞动石索,正从剑池水中提出一柄尚在嗤嗤作响,腾冒着茫茫白气的长剑。

    他乃拜剑山庄第三代铸剑师钟眉,左手放下取长剑的钢链,右手取钳夹取下那把尚呈青色未铸好的长剑,转身走向旁边那熊熊燃烧的火炉,边将此剑放于炉中,边向黑衣人微瞥一眼,道:

    “剑贫平国香先生即想乘夜取剑,剑池内铸剑无数,请随便拿吧!”

    黑衣人见被识破身份,便不再掩饰,惊愕一瞬,即取下脸上黑中,冷笑一声,道:

    “好眼力!但阁下头也不回,怎知道是我呢?”

    钟眉仍头也不回的边用火钳将长剑翻转过来,边道:

    “天下之间,连一夜也等不及而急着取剑之人,除剑贫平国香外,还有谁会如此贪呢?”

    剑贫平国香并不否认,反而颇为得意的笑道:

    “嘿……想不到老子贪名远播,连你这个足不出户的阿保机之人也知道我,真是荣幸。

    荣幸!”

    说时,他的双目陡放贪婪之光,瞬也不瞬的盯着剑池中那把擎大巨剑,双脚悄无声息的向剑池走去,正当步近剑池之时,剑贫平国香暮觉一阵强大的压力由顶压下,“呼”的一声厉啸,一柄巨剑从天而降,突然飞插在其跟前二丈处,深插入地尺余,龙吟之音嗡然作响,剑贫平国香却是气定神闲,无动于衷!

    衣袂之声随剑音同发,一条人影在长剑落地的同时,也倏然稳稳落忙地上,这是一位身高七尺,状貌威凛,冷若冰让的三旬壮汉——

    守剑奴之一温弩,恍若大神般挡在剑贫平国香面前。

    剑贫平国香目中闪现凶光,冷狠地喝道:

    “喂!你为何挡着老子的去路?”

    对方冷凛地道:

    “在下是拜剑山庄守剑奴之一,专责守卫铸炼着的睚眦必报剑,故而绝不容许闲人走近,否则,这把‘巨魄剑’便会不客气,杀——无——赦!”

    温弩坚强有力,一字一顿恍如响雷的吐出最后三字,神色凛不可犯,使人油然而觉他的强大实力。

    他话音刚落,背后突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对,闲人胆敢跨入剑池意图不轨,杀无赦!”

    与音同起,一着红色劲装,身材窈窕,粉臂裸露,酥胸隐见,背插二剑的貌美年轻女子如旋密般飞掠而至,卓立温弯身后,容貌妖艳,但却不带丝毫表情,冷漠若水,她是在此守卫的另一守剑奴冷胭。

    原来,拜剑山庄这柄睚眦必报剑须以百年之火铸炼,至今己经历三代铸剑师!此外,为防外骚扰及阻滞,便派两家守剑奴,世代相传守护此剑。

    二奴齐现,剑贫平国香心中微惊,一时僵怔忘动,双方僵持不下了。

    突地,那从炉中取出己被烧得通红、冒烟之剑欲锤炼的钟眉,忽侧首向腾身飘落剑池边的王建问道:

    “少侠,请问你手握的是否‘英黄剑’?”

    王建抱剑拱手恭敬地道:

    “在下王建,手中之剑的确是‘英黄剑’!此番误闯禁地,自知冒昧,祈盼多多包涵!”

    剑贫平国香闻言,心中大惊,暗道:

    “什么?这小子手中的那剑就是有名的神兵‘英黄剑’?”心中惊妒不己,恨不得立即抢来,占为己有。

    只闻钟眉沉声求道:

    “老人铸剑一生,嗜好赏剑。素闻英黄剑乃上古神兵,未知可否请少侠惜与老夫一观?”

    王建微笑道:

    “有何不可?”

    说时,便捧上宝剑,落落大方方的,欲上前送上。

    钟眉赞赏的含颁首道:

    “好!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气度!好!”

    钟眉说话的同时,大手五指箕张,手上即生一股气劲竟将英黄剑吸扯了过去,举手投足间,英黄剑己平平稳稳地落到了他的手中。

    王建只觉手中长剑如受了神人召唤的神龙,身不由己的径飞往对方下中,心中不禁怦然惊异,暗为对方的这份惊世骇俗的功力而惊叹!

    剑贫平国香见钟眉竟能凭劲气将王建的宝剑遥吸出鞘稳抓手中,心头大震,暗惊道:

    “难怪剑池无人守卫,原来这铸剑师竟也是高手!他这手武功不正是失传己久的摄剑法吗?”

    他骇然的看向钟眉,见他满面欢喜而神情凝重的缓缓抚剑,目光瞬也不瞬的他细游视着剑身,边伸手轻抚它,就像慈母爱抚右慧卫的爱子,屈指一弹,“当”的一声龙吟,宝剑嗡响不绝,回素多时不散。

    冷胭忍不住脱口娇呼赞道:

    “好剑!”

    温弩向王建投以一瞥,赞赏地接道:

    “剑好,人更好!”

    钟眉凝视英黄剑片刻,由衷地喃喃赞道:

    “此剑蕴含一股浩然之气,英黄不愧是正道神兵,端的是一柄好剑!看来英黄剑并没找错传人!”

    目光这才移开剑身,侧首瞅向王建,他忽问道:

    “王建少侠,你也是为取池中之神剑而来?”

    王建微微点头,而未言语。

    忽地,一直未曾插言的剑贫平国香贪婪的看着剑池中那柄擎天巨剑,冷笑道:

    “嘿……你们一直夸赞那把睚眦必报剑,那就让老于看看是否一如所说的好!”

    说时,身形便即腾展,欲飞取池中神剑。

    温弩大喝一声:

    “前辈止步!”

    他边说,边以极快的速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起地上的巨魄剑,顺势向剑贫平国香冲过去。

    “碰”的一声,那柄剑狠狠的挡着了剑贫平国香的去路,在地上轰划出一道长逾丈余的深沟,恍若开天辟地的劈得石地破碎,碎石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