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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话一出口,人己闪出。

    入夜时分,阿保机二人投栈休息。

    夜阑人静,阿保机孤灯独立桌前,手按桌上睚眦必报剑,沉吟不语。

    孤灯如豆,剑气森然,给人一种不寒而栗之感。

    突然,阿保机听到一声轻微的异动,暗哼一声,旋见剑光陡盛,眩目耀眼,孤灯却显得黯淡无光,不禁为之一震。

    凝目细视,灯光却由明转暗,逐渐熄灭。

    油未尽,灯无密而灭,化着一缕缕青烟;剑气更是有增无减。

    灯甫灭,黑暗便笼罩了整个房间。阿保机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黑暗充满无穷的神秘与死寂,亦仿佛潜藏着不可思议的无穷的力量。阿保机独处黑暗之中,不禁感到一种从未有的冰冷,心里顿时为之一寒!

    此时,一双寒冷的眼睛,静静的在漆黑的窗外窥视着阿保机的一举一动,不时的注视着桌上的剑!

    秋星一般寒冷的双眼中,闪烁着锐利无匹的剑芒。正是钱柳的双眼。他自被阿保机取走了睚眦必报剑,就带着守剑二奴一直跟在阿保机的身后。欲待机取剑。

    剑在柳在!他誓在大仇未报之前,绝不与剑分离。

    天上无星,无月。夜静如死水。黑暗弥漫四合。

    静得可怕,黑得惊人。此时却是钱柳与睚眦必报剑互相交融之境界。瞅准阿保机转身的那一瞬,右手五指突然箕张抓出,虚抓向睚眦必报剑。

    睚眦必报剑似是有灵性,奇迹一般的自桌上飞出,疾飞向钱柳。

    就在钱柳握住剑柄的那一瞬,阿保机忽然出手,右手闪电般击向他的右腕。“逢”

    的一声巨响,二人在黑暗之中过了一招。

    钱柳的剑已然脱手,人己被震得飞出窗外。

    彩菊睡在阿保机的隔房,忽闻逢的一声巨响,暗呼:

    “不好!前辈房中发生了什么事?”

    急急起身开门而出。

    彩菊尚未走到阿保机的门前,忽闻二阵腿步声响起,芳心大惊,蓦然回首,己然见一个人挥剑扑向自己,不禁惊呼出口:

    “啊……”

    钱柳乘夜偷剑,无功而退,飘落地上,不禁暗忖:

    “他……太厉害了。”

    意念至此,忽然温弩挟着彩菊掠身而去。

    就在此时,阿保机已然闻声开门道:

    “柳;别再杆费心机了,剑在我手中。你绝不可能取回,还是回去好好反省吧!”

    阿保机话音甫落,忽闻一个冷笑声响起:

    “绝不可能取回?嘿嘿,我看你还是快把睚眦必报剑物归原主,否则,莫怪我对她剑下无情。”

    阿保机闻言一震,遁声望去。赫然见温弩以剑架着彩菊,怒立在丈外,冷哼一声,毫不考虑的把睚眦必报剑丢在地上。

    钱柳乍见二守剑奴未得自己同意竟用此卑鄙手段相威胁,一时不禁为之愕然。

    守剑二奴见阿保机扔下睚眦必报剑,急道:

    “主人,此人极难对付,我们唯有出此下策夺剑。”

    说话声中,又掠到钱柳身后抱拳道:

    “请主人快上前取回睚眦必报剑。”

    钱柳闻言冷哼一白然回首,双目寒芒陡盛,利刃一般的注视着冷胭,都是豆大胸汗珠如雨而下。

    冷胭乍见之下,不禁浑身为之一颤,“啊”的惊呼出口,身形后退,就象是不认识钱柳一般。

    钱柳冷哼一声道:

    “放了彩菊,我们走!”

    “什么?”冷胭与温弩闻言几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钱柳厉声道:

    “剑有傲骨!若用此卑鄙手段取回,相信连睚眦必报剑也会不屑。”

    话方出口,人己弹身而起。

    阿保机闻言不禁点头暗惊一声:

    “嗯!”

    彩菊见了冷叱道:

    “放开我,以女流为胁,根本非大丈夭所为,柳师兄堂堂汉子,又岂会和你们一样甘于用此下流手段。”

    温弩其实是急于取剑才会如此,如今亦心中有愧,深觉自讨没趣,脸上冷汗直流,一掌把彩菊推向阿保机道:

    “好!今次就放了你,但我们一定会取回睚眦必报剑。”

    话方出口,人己掠身而去。

    阿保机一早再为彩菊置了一匹良驹,随即起程。

    岂料三番五次,他两无论走到哪里,总见钱柳在不远处静观。

    中午时分,走进一饭店,赫然见钱柳独占一席,正在独自饮茶,仿佛就早已料定他们也会入此店休息,特在此恭候一般。

    阿保机不禁冷哼一声,带着彩菊挑了一席坐下。把睚眦必报剑放在桌上,一手握剑柄,一手斟了一杯茶欲饮。

    彩菊禁不住好奇的问道:

    “前辈,其实我们行程甚快,为何仍是被柳师兄紧紧尾随,无法将他摆脱。”

    阿保机闻言停杯凝视着彩菊道:

    “这柄剑己和他互相交融,因此我们走到哪几,他也会感到我们栖身何处。”

    彩菊闻言不禁担忧道:

    “但他和我爹结怨颇深,若给他跟来,只怕会发现我爹所在,恐怕日后隐居不易。”

    阿保机闻言举杯疑思不语,稍作歇息便与彩菊动身,这次竟是弃东向西前行,一路上更不改变路向。

    二人漫无目的,钱柳虽生疑窦却始终尾随。因其目的并非是他俩所到之处,而是:

    ——剑!行到一林中,忽见彩菊坐骑加快,与阿保机疾驰而去,转眼已然消失。

    钱柳见了不由冷哼道:

    “摆脱我并非容易,我绝不相信你没有疏忽或歇息之时。我一定会取回睚眦必报剑。”

    话方出口掠身直追

    果然,阿保机为防钱柳亦极少休息,经过多日的路程,终于来到一处海边。一望海面无限,波澜壮阔,几只渔船荡游海上。

    此时天已黄昏,海边的村庄己升起炊烟。渔船靠岸,渔人们挑着一天的收获与渔网纷纷离般登陆。

    阿保机游目一扫,带着彩菊漫步而行。

    “啊,两位请留钱!”

    二人方行不远;忽然听到一个渔民的声音传来,彩菊暗震,转身注视着说话的人道:

    “这位大叔,你有何贵干?”

    说话之人走近彩菊道:

    “你们到那边干什么?”

    二人说话间阿保机已然到了十丈外。

    彩菊闻言摇头道:

    “我也不知他要干些什么,也不知他将要去何处。”

    说着指了指阿保机的背影。

    渔人闻言面色有些许凝重道:

    “既是如此,你们索性不要走近那边,那边很危险。”

    “哦?”彩菊闻言不禁惊问道:

    “为什么?”

    渔人闻言惊骇的低声道:

    “那边有两个年老怪人,武功高强,一见人走近便杀,你们最好不要去招惹他们,免遭无妄之祸。”

    远处日浮海面,一片血红。不远处有一茅舍,舍前悬崖上,一个人头戴斗笠,盘膝垂钓。垂钓残阳与大海。

    彩菊闻言不禁望了望阿保机道:

    “大叔你放心,任何武功高强的人遇上我这位叔叔都注视失败,这个倒不必担心。”

    阿保机闻言身形也不禁为之一滞,旋即迈步而行,双脚在沙滩上留下了一行不深不浅的足印,就仿佛是一个模子铸出来的一般。

    阿保机正是冲着此老而来,只见崖边有一老者正在默然垂钓。

    山壁上刻有一条两丈长的巨龙,栩栩如生,苍劲有势,但却毫不威猛。原来画龙之人并没有点睛,故未能把龙之威势尽放,空余一双空白无望的龙目,反觉苍凉无奈。

    彩菊见阿保机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忽然瞥见石壁上有一条龙,忍不住问渔人道:

    “大叔,这条龙雕得活灵活现,不知是谁雕的呢?”

    渔人闻言凝视着石龙摇头道:

    “谁知道?我听娘亲说,甘年前,一个雷电交加的晚上,这一带渔民都听到一声轰天怒吼,似是龙吟!”

    说着回忆似的道:

    “第二天清早便发现这条巨龙刻在山壁上,渔民们皆说这是龙神所为!”

    “最奇怪的是,本在此地横行的海盗,突然全部绝踪,半个月后,又来了两个奇怪的人,一个叫铁画,另一个叫银钩。”

    “二人在山壁下搭庐定居,日夕交替看守,似为守护巨龙而来。”

    “二人性情古怪,从不与人交谈,仅靠捕鱼作食,只要一发现陌生人近前,立即将其至于死地。”

    渔民说故事之际,阿保机已然踏上了茅庐前的石阶之上。

    崖边垂钓之人忽然听到一阵蹬的脚步声,身形为之一震,双目精光陡盛,侧目已见一一人疾步朝茅舍走来,冷哼一声,手中渔竿一抖而出,“啪”的一声响,银钩一带,水中鱼已如剑向阿保机飞去,鱼齿隐泛紫光显是奇毒无比,后面还跟着飞出一串毒鱼。

    阿保机甫闻密声,毒鱼飞至眼前,冷哼一声,手中剑为之一紧,身形似未动,毒鱼一扑已恍然落空。

    银钩一见冷哼一声,白然转身,渔竿一横,毒鱼己然再度飞起。

    阿保机乍见之下神色微微一变,双足用劲,身形“呼”的一声自石阶上冲天而起,凌空一旋,手中剑一挥而出。

    闪电之间,剑影万千,毒鱼文即被劈得支离破碎,凌厉无匹的剑劲更亘透鱼丝之上。

    鱼丝本是柔长无力,惟阿保机刚强气劲竟可惜柔丝急转,二人虽未交手,银钩兵器己被震碎,不禁神色一变,倏的起身。

    “呼、呼、呼”一阵暴响,阿保机已然掠身而上。

    坐在房前写字的铁画见了,双目寒芒一闪,暗忖:

    “好厉害的高手。”

    手中毛笔一抖,测地泡醉浓墨,就欲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