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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七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黑暗的夜空迅速蒙上一层浓密的黑幕,不久豆大的雨滴急速的捶打着大地。一圈圈的涟漪飞溅,微微的黄色泥水墨伴着天空浓重的雷霆怒吼,打在翠绿的灌木上,偶尔打翻翠绿上数珠晶莹水珠。

    白袍男子潇洒飘逸,漫天豆大玉珠,难近白袍周身三池之地。上古厉害的剑修,剑气外放,百里之外取人项上人头。白袍男子周身散发淡淡的青色光芒,带着着上古剑修缕缕剑意。

    剑乃兵中君子,潇洒飘逸,意难觉;

    反观青衣少年却是少了几分潇洒的味道。豆大的雨滴不断拍击着少年,原本攒着的发髻早已打湿,缕缕黑丝随意的挂在瘦削的脸上。唯有一身青色的长袍虽在雨中侵袭,却是没有半分沾湿。

    青衣少年看着漫天的暴雨,听闻天空滚滚雷鸣,想起自家先生所说的金玉良言。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黑暗中的眼睛越发明亮,青衣少年呢喃的说道:“先生说的果然没错。”

    素衣青云全身石头,嘴角淡淡的血迹伴随着雨水落在原本白净的素衣之上。偶有溅起的黄泥水飞溅,素衣少年一双眼睛只是盯着绿袍少年,任凭黄泥翻滚,任凭素衣变色。

    远处的绿袍少年手中的折扇早已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方小小的灰色竹伞,雨水密集的敲打着灰色的伞盖,足以打折灌木的雨滴却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轻轻的掉落地面。脚上的绿色脚靴散发淡淡的黑芒,不断翻滚的黄泥浓墨,却是难近绿袍少年分毫。

    “当真畅快,只是一直龟缩在本应用来砍人的剑芒之中,却是坠了铸剑山庄的名头,不怕你那死去的剑痴前辈,死死被你气的活了过来。”青衣少年看着满天的玉珠,手中白色剑芒不断飞舞,却是对着远处的白袍男子淡淡说道。

    “重而无锋,厉而无芒,其奈我何?”白袍男子看着远处卖弄着粗俗的激将之法的少年,饶有兴趣的说道,只是全身的剑芒再次浓郁了几分。

    青衣少年不再看向天空的暴雨,仿佛对着白袍说道,又好像对着自己说道:“真当自己是那了不得剑豪游侠?区区剑芒也能阻挡我小林之路。”

    万柄白色小剑纷纷融合,化作一柄小小的白色玉剑。

    白色玉剑轻轻略过青衣少年,直直飞向青色光芒,锋利的剑尖猛烈的撞击在青色的光芒。

    起初看着飞来的白色玉剑,白袍男子微微动容,脸上升起凝重的神色。白色玉剑撞击在青色剑芒之上,发出轻微的破碎声。若不是漫天滚滚的雷鸣稍有停歇,只怕细微的声音便被滚滚雷鸣掩盖。

    只是声音尚能掩盖,从白色玉剑剑尖出发出的无数裂纹却是无法视而不见。直指苍穹的青色剑芒,一条裂纹飞速的向着天空飞去。

    白袍男子眼中微微含着淡淡的失望,抬头看了看一路不曾停歇的裂痕,对着对面的青衣少年说道:“剑势之重在于势字,哪里重在其形。”

    说完,白袍男子周身的淡淡青芒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远处的白色剑芒却依旧无法向前分毫,白色的光芒不停闪烁。

    白袍男子话音刚落,一股浓重的威压瞬间降临在众人周身。

    青衣少年微微沉腰,再次不屑的扫了一眼白袍男子,冷哼一声说道:“难怪只长年龄,不涨修为。剑势二字当然重在剑上,只是不是兵器的剑,而是剑意的剑。”

    青衣少年轻微一抖,周身威压便是消失的的无影无踪。奔跑、跃进,出剑,随意自然,并无半分凝滞,瞬间一柄出鞘的玉剑斩向白袍男子。

    看着瞬间来至身前的青衣少年,白袍男子无奈叹息道:“看来确实是我错了,有违剑势练习这么多年。只是为何非要逼我出剑,出剑是要分生死的。”

    白袍男子手中翠绿的小剑微微一抖,远处的白色玉剑剑芒瞬间蹦碎消失。

    白袍男子手中多出一把出鞘的翠绿小剑,全身绿芒游走,晶莹剔透,只是锋利的剑芒处闪烁淡淡的红芒。

    微微抬手,轰的一声,撞击在飞来的白色玉剑之上。

    青衣少年再次仿佛看着白痴一样,看着眼前的白袍男子。剑修怎么看都不是那天天读书写字的书生人,不分生死还挂什么剑,随便腰间挂着根铁棍,岂不更合适。

    青衣少年冷冷的看着白袍男子,认真的问道:“你怕不是练剑练傻了吧。”

    一柄雪白玉剑瞬间化作三柄,分三个方向直刺白袍男子要害。看见剑影,却是摸不着剑身。

    闻言白袍男子无奈苦笑,当真后悔遇上此等随意的少年。苦苦修炼的数年剑道,却是毁于少年的只言片语,却又无法反击。

    只是白袍男子又有所庆幸,若是没有遇见此等至纯剑意的少年,只怕在练上百年,不过是些花拳绣腿的假把式。

    白袍男子微微摇了摇头,甩去脑中的思虑,面色极为认真的说道:“我的剑真分生死的。”

    白袍男子的剑出鞘次数算上这一次,只有三次。白袍男子除了练剑便是喜欢山下的烈酒,只是每次喝必然会醉的一塌糊涂,常有粗俗的汉子,指着白袍男子的面门,侮辱男子。白袍男子却也从未出过一剑,因而山下的村人都说男子绣花的枕头,草包一个。

    只是很少有人知道,男子第一次出剑便斩了自己最爱的女子,只为剑心纯洁;第二次出剑,更是斩了修剑百年有余成名已久的剑修。

    如今是男子第三次出剑,一柄翠绿的剑芒忽左忽右,势如鬼魅;漫天夜色,诸天暴雨,却是没有粘上翠绿剑身之上。瞬间击在三道白色的剑芒之上,白色剑芒瞬间化为一道白影,倒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