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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风云突变

    她的话如同冰冷的水,硬生生的浇在他的心上,顾玠原本是火急火燎赶回来解释的,想着和以她的性子定会恼了自己,竟不曾想说出这样的话来,着实让人心寒。

    顾玠慢慢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良久方是苦涩的一笑,“我原以为你是明白我的心思的,我若再娶了旁人,便让我即刻死了。”

    她见他竟发这样的毒誓,忙走过去捂住他的嘴,“胡说什么。”

    他见她如此的紧张,想必是不希望他去死的,满心的怒意也一下消失殆尽了。“以后莫要听旁人说什么胡言乱语的话,等将来自有一日,我将你扶正,便是皇后娘娘也不会再说什么了。”

    灯火照亮了他深情似水的眸子,好似时间一刹那的戛然而止,

    他过来良久才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皱眉道“怎么这样大的酒味。”

    “在宴会上喝了一下酒,殿外冷,总得暖暖身子。”虞折烟不由自主的说起谎话来。

    太子百岁宴之后,皇上要赦免一些死囚的,只是赦免的人得要众位大臣商议之后才能裁决。

    往日顾玠上朝,虞折烟都是睡觉的,便是被他吵醒了,今日却亲自侍奉他更衣。

    顾玠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倒是头一次见她如此的曲意逢迎,只觉得十分的有趣。

    她哪里又是个会侍奉人的主,将他的朝服穿的七扭八扭的,连一旁侍奉的宝潇儿都瞧不过去了。

    “若是本将军这样去上朝,只怕皇上得砍了我的脑袋。”他佯装恼怒,眼底却藏在暗笑。

    虞折烟气的将她的朝珠摔在托盘里,毕竟有求于人,也不好发作,只得极力的忍着。

    他瞧着她的模样顿时有些忍俊不禁,浑然不在乎旁人在那里瞧着,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亲。

    她霎时羞的脸颊通红,忙说道:“听说今日皇上要商议赦之事,还劳烦将军为我虞府的那些人求情?”

    “不过是亲了美人一下,便提了这样的要求,果然最难消受的便是美人恩。”他捏着她的下巴,细细的打量着她的脸颊。

    虞折烟早已恼了,一把推开他的手,刚转身,便听见他的声音传来,“本将军求情便是,你这性子越来越大,果然说也惹不得的了。”

    待顾玠进了宫,皇帝果然没有来早朝,只说事情全部又几位大臣商议,而那赦免的单子,皇后娘娘却早已拟好了,让孙喜给送了过来。

    而顾玠打开那卷轴顿时变了脸色,赦免虞府的人是他亲自递的折子到御前,而且皇上向来对他的话都不会拒绝的。

    而显然这件事全是皇后娘娘做主的,她根本不想赦免虞折烟的家人。

    身边的那些人原本都知晓他要保全谁的,顾玠的眼神锐色愈盛,身边的那些人谁也不敢说话。

    直到早朝散了,他便直接去了皇后的寝宫。

    他站在殿门处,冷风卷起了琉璃瓦上的雪霰子,落在了他的脸上。宫女们都不敢再偷偷的瞧他冰冷的面容,赶紧进殿内禀告。

    皇后怀里正抱着皇子,脸上满是为人母亲的慈祥,嘴唇微微的勾起,在也没有了往日的凌厉。

    仿佛她真的成了贤后良母,没有了满心的算计与阴谋。

    见顾玠进殿,皇后的脸色顿时变得冷凝起来,仿佛顷刻间殿内蔓延着冷肃的寒意。

    “冬琅,我知晓你今日来是做什么。我尽管告诉你,能饶过那女人已经是本宫仁至义尽了,”皇后声音冷凝,“她虞家满门就该给爹娘陪葬。”

    顾玠看着自己的亲姐姐,苦涩的一笑,“当初姐姐入宫时,我将姐姐送到府门外,那时候你拉着我的手,只说一辈子都是我的姐姐,而如今看来,站在微臣面前的只有皇后。”

    “冬琅,姐姐这是为了你好,如今你为了那个女人又做了多少的荒唐事。”皇后声色俱厉的开口质问。

    “那姐姐为了那个男人呢?”顾玠反问道:“又比臣弟好过多少。”

    皇后将怀中的孩子递到宫人手里,一下子奔到顾玠的身旁,抬手一掌掴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巴掌殿内所有人都惊呆了,孙喜见状忙的走过来,搀扶住皇后摇摇晃晃的身子,“皇后娘娘息怒,顾将军不过是一时说错了话,您要责罚他,只管吩咐奴才们,仔细手疼。”

    顾玠摸着自己肿起来的脸颊,眼底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此时在襁褓中的小皇子感受到了殿内蔓延着的凝重,哇哇的嚎啕大哭起来,一旁的宫女赶紧轻声哄着,却越哭越凄惨。

    皇后的目光从顾玠的身上收回来,转身抱着孩子进了内殿。

    此时殿内只剩下顾玠和孙喜两个人,孙喜心里得意,脸上却露出了讨好的样子,“将军还是快回去罢,以后这话抿不要再提了。”

    顾玠已经慢慢的从震惊中醒了过来,然后森然的看着孙喜,“狗奴才,还不快滚。”

    他说完理了理身上的衣袍,大步往殿外走去,连笼中的鸟都似乎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戾气,一个个早笼中扑腾着翅膀。

    待他走后,孙喜往地上狠狠的吐了口吐沫

    ,狡诈的脸上满是猖獗,“如今你们姐弟隔了心,以后还想得到皇后娘娘的欢心,可难的多了。”

    顾玠从宫中回来已是晌午,天色沉的出奇,化了的积雪结成了厚厚的一层冰,浸湿了路人的鞋袜。

    他阴沉着脸从轿子里出来,却瞧见虞折烟正站在府门前。她外面披了件披风,小小的脑袋缩在狐狸毛中,那样子十分的可爱。

    她不知道在寒风中等了多久,只是那张小小脸早已冻得通红。

    见到了他,虞折烟如蝴蝶一般扑了上来,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浑然不在乎周围人的目光。

    顾玠不由得心里一紧,一股悲凉从他的心底划过。

    “皇上可答应赦免虞府的那些人了吗?”虞折烟的脑袋从他的怀里出来,然后抬起头看着他,那张小脸上满是紧张。

    他沉默片刻,所有的话如同鱼刺一般噎在喉咙里,凝眸看着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虞折烟一下子察觉到了什么,脸色一刹那变得惨白,她慢慢的抬起眸子,“皇上不肯赦免是吗?”

    顾玠在一刹心里有千万个念头漫了上来,他不敢告诉她真相,只怕她那惊恐的眼神。

    “你这傻丫头,竟还当真了。”他故意装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本将军难道还救不下几个人,瞧你吓成这副模样了。”

    听到这话,虞折烟重重的松了口气。墙上的积雪将她的面容映衬的皎皎如雪,漆黑的眼睛了满是笑意,她佯装恼怒的捶了捶他的胸口,“你竟这样的坏。”

    说完她径直的进了府门,只留下他一个人,他脸上的笑渐渐的散去,只留下无奈和愁绪。

    森森的阴寒缠着金碧辉煌的寝殿,再好的银骨炭也驱不散那无休无止的寒意。

    皇后坐在寝宫中,脸色十分的难看,连晚膳也没有用。

    孙喜如今正风光得意,哪里不挖空了心思的去讨好她,只命宫人将小太子给抱走之后,自己便悄悄的来到皇后的寝殿。

    “皇后娘娘,奴才斗胆,特请了个人过来给您解解闷。”孙喜笑的精明,他细长的眼睛半眯着,不知心里又在酝酿着什么坏水。

    皇后正歪在软榻上,听到了这样的话顿时脸色大变,一脚狠狠的踹在他的腿上,“你这蠢物竟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可是皇宫,皇上还在这里。”

    她的力气并不大,可孙喜却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了,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满头的细汗,“奴才知错了。”

    皇后正想吩咐他干净将这件事处理了,可话在嘴边立即又变了,她轻声的问道:“你安排的可妥当了,万一出了什么纰漏,本宫就要了你的脑袋。”

    见到皇后这样问,孙喜忙道:“都是奴才亲自安排的,倘若有人发觉,奴才便以死谢罪。”

    皇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道:“还不快给本宫梳妆打扮。”

    虽然她刚刚生下了皇子,可身子恢复的很快,她比以前丰腴了一些,竟有了别样的风韵。

    孙喜忙不迭的将她的衣衫拿来,又梳起了披散着的及腰的长发。不过片刻的工夫就收拾妥当了,端正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细致地排出了绝美的轮廓,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是浑然天成的高贵而忧郁的气质。

    皇后看着镜中的女子,露出了满意的表情,然后又道:“皇上今日在何处?”

    “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这几日一直宿在楚昭仪的宫中,刚才侍奉的人过来回话,说已经睡下了。”孙喜笑的脸上都是细细的褶子,“奴才这就去安排。”

    待他走后,皇后慢慢的走到软榻上去,衣衫半敞,酥肩半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