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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被爹娘“卖掉”后的第四日,年知夏终于见到了关娘子口中的袁大官人。

    袁大官人满面皱纹,慈眉善目,白眉长至耳垂,身着一袭灰扑扑的长袍。

    年知夏正在用午膳,当即放下竹箸,到了袁大官人面前,乖乖巧巧地道:“夏至见过袁大官人。”

    袁大官人满意地摸了摸小男孩儿的脑袋:“夏至,唤老朽‘祖父’即可。”

    “祖父。”年知夏甜甜地唤了一声,又挽着袁大官人的右臂道,“祖父要一道用午膳么?”

    袁大官人慈爱地道:“老朽已用过午膳了,夏至自己用罢。”

    “嗯。”年知夏松开袁大官人的右臂,坐回了桌案前,礼仪周正,唯恐被袁大官人嫌弃。

    他已被爹娘卖给袁大官人了,倘若袁大官人不要他了,他就只能流落街头了。

    用罢午膳,他被袁大官人抱在怀中,听袁大官人讲故事。

    相较而言,他更喜欢爹爹与娘亲讲故事给他听,但不可否认袁大官人的故事更为引人入胜。

    听完一个故事,他又缠着袁大官人再讲一个故事给他听。

    从那日起,他真的将自己当做了袁大官人的孙子。

    袁大官人待他极好,处处为他着想,对他毫不吝啬,而他承欢膝下,发誓将来要好好孝顺袁大官人。

    他与袁大官人其乐融融,像极了孙子与祖父。

    在袁府的日子与从前在家里的日子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他依旧常常想起自己的家人。

    一日,他向袁大官人要求道:“祖父,我想回一趟我以前的家。”

    未料想,袁大官人竟是道:“老朽昨日派人去了你家,原是想告诉你家人,你一切都好,他们要是得空,可来府中做客,然而……”

    年知夏焦急地道:“然而甚么?”

    “然而,人去楼空,你家人不知搬到何处去了。”袁大官人将小男孩儿抱在怀中,“可怜的夏至,放心,祖父永远不会抛弃你的。”

    爹爹、娘亲、阿兄以及阿妹搬走了,应是手头宽裕后,买了宅子罢?

    为何不带上我?

    年知夏眼泪汪汪,搂着袁大官人的脖颈道:“我想他们了。”

    袁大官人安慰道:“老朽命人去找他们了,找到后,定将他们带来见你。”

    年知夏伸出尾指:“拉钩钩。”

    袁大官人以尾指勾住了年知夏的尾指:“拉钩钩。”

    年知夏认为自己是幸运的,虽然家人不知所踪,至少还有待他如珠似宝的干祖父。

    被爹娘“卖掉”后的第十七日,年知夏由于念书念得累了,早早地睡下了。

    半睡半醒间,他嗅到了一股子浓郁的香气,像是合欢的香气。

    而后,他彻底地睡了过去。

    待他再度转醒,映入眼帘的是浑身赤.裸的袁大官人。

    袁大官人一身的皮肤耷拉着,布满了浅褐色的斑点。

    他一低首,发现自己亦是身.无.寸.缕,且正与袁大官人一同身处床笫之上。

    当时的他并未想到袁大官人欲要强.暴他,只是满腹疑窦地道:“祖父,我为何在这儿?”

    袁大官人朝他伸出了手:“过来。”

    他直觉得不对劲,仍是顺从地被袁大官人抱在了怀里。

    袁大官人这才道:“夏至且猜猜自己何故在这儿。”

    “祖父今夜要与我一道睡么?”但为何自己与祖父俱是不.着.一.缕?

    袁大官人卖关子道:“再猜。”

    年知夏便又猜道:“祖父要与我一道沐浴么?”

    “真聪明。”袁大官人在小男孩儿额上亲了一口,“祖父要先与夏至一道睡,再与夏至一道沐浴。”

    年知夏此前从不曾与袁大官人一道睡,一道沐浴。

    他已是大孩子了,遂拒绝道:“我不黑怕,亦能自己沐浴,便不麻烦祖父了。”

    “不麻烦,不麻烦。”袁大官人连声道。

    与祖父一道睡没甚么不对的,但年知夏并不想光.裸着身体与祖父一道睡,是以,推了推袁大官人:“我想先穿上衣衫。”

    “穿衣衫做甚么?”袁大官人抬手覆上了小男孩儿的脸蛋,细腻的触感教他流连忘返。

    须臾,他的手自小男孩儿的脸蛋向下而去,一寸肌肤一寸肌肤地抚摸。

    年知夏顿觉不适,拨开了袁大官人的手,皱着一张脸道:“祖父,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袁大官人责备道:“老朽可是夏至的祖父,为何摸不得?”

    当时的年知夏全然不懂何为欲.念,竟是认为袁大官人说得好像没有错。

    被袁大官人一责备,他便致歉道:“祖父,是我错了。”

    袁大官人继续向下而去,抚上了那处。

    年知夏登地跳了起来:“祖父,我不太舒服。”

    “无妨。”袁大官人指了指自己那处,“那夏至摸摸祖父好不好?”

    年知夏下意识地摇首道:“不好。”

    袁大官人沉下脸来:“夏至不听话,祖父便不待夏至好了。”

    年知夏惶恐地道:“可是我不想摸祖父。”

    袁大官人抓了小男孩儿的手,放于那处。

    年知夏抽出了手:“除了这件事,别的事,我都听祖父的。”

    袁大官人取出了一盒膏药来,递予小男孩儿:“自己抹。”

    年知夏不懂要抹在哪里,顺着袁大官人的指尖一瞧,不解地道:“为何要抹在这里?”

    袁大官人面无表情地道:“夏至,听话。”

    年知夏以指尖沾了药膏,抹了后,忽而听得袁大官人道:“里头也要抹。”

    他实在不明白祖父为何要命令他这么做,苦着脸道:“疼。”

    “过一会儿便不疼了。”袁大官人迫不及待地道。

    由于实在疼得厉害,年知夏将药膏一丢,泫然欲泣地道:“祖父,我想走了。”

    他以为一向疼爱他的祖父,必定舍不得他哭,岂料,祖父居然不耐烦地道:“走甚么走,你走不了了。”

    他正揣摩着祖父的意思,接着,竟见祖父拿起那盒药膏沾了许多。

    他吓得拔足便跑,却是被祖父捉住了,又被其重新抱上了床榻。

    见小男孩儿挣扎,袁大官人劈头盖脸地给了其一个耳光:“不懂事的孩子。”

    年知夏眼冒金星,瞧着自己变了模样的祖父,挣扎得愈发厉害了。

    在被祖父——袁大官人的手指侵.入前,他胡乱抓了一样物什,狠狠地砸在了袁大官人头上。

    袁大官人猝不及防,顿时鲜血直流,生怕自己丧命,失了兴致,厉声道:“将这孽障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