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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梦魇2

    季湘点了点头,她不知为何,心里特别想见陈解鞍。这种念头生根发芽,尤其茁壮,没有雨水阳光,都坚定的往上生长。

    “不怪你,应该是我错了。相公是为了救我才会杀胖子,而我居然觉得他可怕,杀人不眨眼。”季湘一手握拳,打在自己的另一只手掌心上,懊恼的斥责自己先前的念头。

    她一把拉住张暴富的猪蹄,将他头抱住,“谢谢张暴富同志,我现在要马上出去,我要让相公知道我有喜欢她。”

    她亢奋着,脑子明明觉得自己这个行为有些不对,但一想到陈解鞍,多巴胺就不断增加,心情越发愉悦。

    张暴富咳咳了两声,目送季湘出了意识空间。一朵山茶花大约能维持一个月,希望陈解鞍能抓紧时间和宿主更进一步。

    “湘儿,湘儿,你终于醒了。”

    季湘睁开眼睛,模糊的看见一张清秀的脸。等要再看仔细一点,季明的大嗓门和脏兮兮的鼻涕就吓得她立马坐了起来。

    熊孩子抹着眼泪,“阿姐,我还以为你死了。”云香帮着安抚季明,晚娘趴在她的脚边,嘴里姐姐姐姐的叫。

    四岁的娃呀,乖巧聪明,真是可爱忍不住让人吧唧一口。

    原本应该产生这个念头的季湘立马看了下所处的地方,外边还有着大雨,但已经不是原先的山洞。这是陈家,她和相公的木屋。

    “相公尼?”她可还记得陈解鞍杀人了,难不成是衙兵带走了。一想到这,季湘就急了,她猛的站起来,眼前一黑。

    云香连忙扶住,“湘儿,莫急。你家相公在大屋呢,没人抢的走,就连阎王都带不走。”

    她想起在山洞前,断耳说的那些话。真的想不到,一个农家的猎户居然有那样的身份。不禁想起一些在陵安时听到的事情,她看着仍旧焦急的季湘,微微扬起嘴角。

    “云香,我相公到底怎么了……你笑什么,诡异的很。”季湘抱紧胳膊,自个儿穿好鞋,就要去大屋瞧瞧。

    一直哭鼻子的季明抓住她,委屈的吸了吸鼻涕。怎么阿姐都不理他,“姐夫没事,他可厉害了。一个人打跑了那个老大,就是背阿姐下山时摔了一跤。”

    摔了?季湘脑子嗡的一声,那可是山路啊,还背着她,自己身上一点伤也没有,那他护着自己得受多少罪啊。

    季湘再也不顾其他人的劝说,披上衣服就冲了出去。雨帘被她撞出一条通道,玉珠断线一般,清脆的声音让众人都是一愣。

    云香喃喃:“怎么先前看不出湘儿这般着急陈公子。”

    晚娘吧咂了几下,“云香姐姐,我饿了。”

    而这边,大夫才帮陈解鞍上完药嘱托着,门外就跑进来那个受惊昏迷的陈家媳妇。

    王氏也站在边上,惊讶的看着来人。“湘儿,咋冒雨就跑过来了?”

    季湘没有回话,她直勾勾的看着陈解鞍,水珠从发丝滴落下来。陈解鞍叹了口气,忍住身上的疼,招了招手。

    “周大夫说你惊吓过度晕厥了过去,压惊安魂的药还没入口,又想吃伤寒的了?”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像是压抑着什么。季湘心里似乎涌出一阵暖流,顺从的低头,让他拨弄雨水淋透的头发。

    “相公?”

    她轻轻的唤了一声。陈解鞍接过王氏的毛巾,将季湘的头发擦干。他的动作很轻,就连眉眼也染了温柔。

    “我很害怕。”

    陈解鞍手一顿,过了很久才有了动作。他想起她说出的惊语——相公,不要杀我。也就是那时,他注意脚下石头,浑身发冷,甚至半分武艺都使不出来,重重的跌了下去。

    湘儿,在怕他。

    “没事,我在。”他的喉间略微苦涩,却不敢多言。他很想将眼前人抬起,让季湘看着自己。

    季湘咬了咬牙,随后将那双带泪的眸子望向陈解鞍。“相公,我是害怕杀人要偿命。我们快逃吧,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她说的太过认真,甚至紧忙去收拾衣裳。过了会,又满脸疑惑陈解鞍的镇定。

    那仙人模样的男子,弯了一双黑眸,鼻尖微微皱起,小小的泄露出笑意。随后,在季湘的注视下,这个男人捧腹大笑,伤处疼了起来又皱起眉头。

    “相公?”季湘从来没见过相公这样。

    陈解鞍擦去眼角的泪,第一次这般肆无忌惮的笑,胸腔都笑疼了。

    他站起身,靠近季湘,拉起她的手,“府衙不会抓我,你也不用急着逃跑。”

    “那……逃走的断耳老大怎么办?会不会来寻仇?”

    陈解鞍但笑不语,他摸了摸季湘的头,又将她拉回位置,直到头发擦干才放她离开。

    ……

    古义将尸体埋好,叉着腰看一旁休息的郁南很是不爽。

    脏活累活都他干,郁南这小子一点用处也没有,还蠢,傻乎乎被谢客烟利用。

    “唉,我说古义古大老板,你好了没啊。”

    郁南被这雨下的心烦,说不清是为了什么,反正就是烦。连带着看古义,都觉得不干净。

    “得!”郁南这是撒气到他身上,古义将土一掩,拍拍手到那个抱胸的男人面前。

    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可以走了。

    郁南朝前走,想起断耳的事情。“你说公子为什么放断耳回去?岂不是会暴露行踪。”

    古义摇摇头,陈解鞍行事有自己的章程。

    “少爷的事情你少管,就算是同门,真管多了,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

    呵。郁南冷笑了下,但轻的被雨打碎。他听见自己好奇的问,“你为什么一直叫公子少爷,我们一行人就你特别些,想干嘛?”

    被问得语塞,古义干脆闭嘴。郁南是个不识趣,除了公子不敢多问几句,缠着好久,古义这才沉着声。“我与少爷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在明我在暗,二十年就这么过来了,真要改口,反倒不习惯。”

    一直跟着公子的,他怎么以前没见过。郁南还想问,古义已经加快脚步往前走。

    看问不出什么的郁南赶忙追上,“别走那么快,等等我。”

    林间余下赶路的声音,又过了会,郁南的声音惊了飞鸟。“古义,我想起来了,你是五年前庐江战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