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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自满

    独孤笑异常清楚地说:“这女人虽然妖娆万分,对老皇后却很是尊重,又低三下四与别的人交好,松驰了他人对她的敌意。不止如此,昨日我去老皇后处存候,瞧见她在扮观音——”

    “你说什麽,扮观音?”

    “是啊。”独孤笑凝思追念,其时翩翩头带花冠,发丝垂肩,目光带笑,右手捻着一串佛珠,左手握着右腕交叉于腹前,身子窈窕慎重,神态悠然自如果,正犹如画像上走下来的美人,着实是美不堪收,“老皇后说她——是媚态观音呢!”

    老皇后眼力极高,能获此评价定然非同一样。顺夫人以为自己像是冻结起来,刹时倒抽一口冷气:“如此的女人毕竟是从哪里寻来?”

    独孤笑早调查过:“父亲说她也是善人家的女儿,因为家境中落便来京城寻亲,结果亲人全都不在了,她才托了人想要寻个便当的人家投靠毕生。”

    顺夫人不觉嘲笑:“她进府多久了?”

    独孤笑沉吟道:“仅有七八日。”

    “七八天便能把帝爷哄得团团转,绝对是个厉害人物。”顺夫民气头表现起一丝不妙的觉得。

    独孤笑轻轻感叹一声,父亲虽然宠*顺夫人,可他对着同一个女人这么多年,心中也总有厌倦的时候,这些年来偶尔也会在别的侍妾房中过夜。从前顺夫人历来不会放在内心,因为谁都摆荡不了她的位置。独孤笑却以为这次与平常都差别,姜帝对那女人极为沉沦,这几日从未再踏入过此处,更不曾有半句放心的话留给顺夫人。她不由道:“娘,或是早些想方法出去主要,如果是情形再如此下去,只怕父亲连您是谁都会想不起来了。”

    顺夫人咬牙道:“我要找点物件,你费经心机给你父亲捎去。”她左看右看,却找不到什麽可心的物件。

    独孤笑只是轻声提示:“什麽都比不上娘的贴身之物。”

    顺夫人深吸一口,抽出自己绣着交颈鸳鸯的帕子,打成如意结的形状,递给了独孤笑。

    “娘安心便是,我必然会让父亲放你出去。”独孤笑攥紧了帕子,山盟海誓地保证。

    独孤笑说到做到,当世界昼她便将如意结送给了姜帝,而对方也交托顺夫人去书房晤面。顺夫人一听自己被召见,顿时眉飞色舞,她周密梳洗一番,把全部衣裳都翻了个遍,很后选了一件素净的藕荷色旧穿在身上,这素淡的颜色、简朴的形状,配上她清癯的描述越发显得我见犹怜,因而她便端着精心计划的点心,向姜帝的书房而去。刚到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笑声。

    “帝爷,这幅字写得可真好!”

    “哦,哪里好?”

    “这幅字笔势纵横,大肆风骚,瘦笔有肉,肥笔有骨,便如荡桨乘舟,置于海上,令民气境开阔,着实是一幅可贵的名作。”

    这声音柔婉可人,叫民气里犹如一只猫爪挠啊挠,顺夫人的心却一下子沉入了冰窟。

    须臾,那声音又继续轻声地道:“这首诗却是凄凉有情,空旷辽阔,帝爷好像其时心绪欠安——”

    姜帝尽是赞美道:“翩翩是我的亲信,不错,这首诗是我昔时驻守边境茫然四顾的时候写下,虽然书法升沉放诞,气焰旷达,可情感却是惆怅而落寞啊!”

    听到亲信二字,顺夫人大脑一懵,几乎忘掉了自己身在哪里,完全没方法思索,乃至没方法呼吸。亲信?!姜帝说过,这二十年来自己是他唯一的红粉亲信!短短七八天的功夫,莫非自己这个亲信便导致了过去式?不,她不信,她毫不信!自己花消了整整二十年,如何会比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丫环!

    姜帝书房对面便是一汪湖泊,而湖中心的凉亭里,周采元切身为姜皇后斟了一杯茶。

    姜皇后遥眺望着书房的方位,不觉摇头:“釜底抽薪……这方法我不是没用过,我乃至还将自己身边的女仆送给帝爷,可谁都比不上顺夫人的地位。”

    笑容从微微弯起的畔轻轻滑了过去,周采元意态从容,神采清净:“母亲,治病必然要有的放矢,送美人也是如此,务必贴合帝爷的心意,抓住他的脾胃,否则只会适得其反。”要将顺夫人置于死地,周采元费了好大一番心思。

    “母亲,您听到声音了吗?”

    “什麽声音?”

    顺夫人稍稍整了整发间宝蓝点翠珠簪,这才盈盈踏入书房。劈面正撞见一双波光漫漫的眼珠,面前女人穿戴一身玫粉色缠枝花草的长,青丝黑眸,红粉嫩,年轻的面容被温柔阳光抹上一层淡淡的金粉,更衬得面如美玉,色如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