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岁月-枯井-烟火（八）

　　叶红鱼目光紧盯着墙上绽放的烟火，手指摩挲着粗糙的布袋，嘴角渐渐勾起，露出一个极美的笑容。

　　“那就只差……烟花了！”

　　——————

　　潜入幽暗的井中，潜入'清澈'的井水中，这里有着别样的天地。

　　昏暗的石洞中点着烛火，在不知哪儿吹入的风的眷顾下，石的影，人的影在石壁上舞动着，就像在参与一场疯狂的派对。

　　在石洞的最深处，诡异的祭坛被设立在此处，因时常有人打理，所以即使是处在石洞深处，也不染纤尘。

　　宽大的祭坛中心摆着一具白骨，看着极为小巧，生前或许会是位秀气的女子。

　　君梦溪打量着眼前的祭坛，运转元力将湿透的衣袍蒸干，想着二人下来时潜过的那片井水，略带笑意道：“我们就这么糟蹋了人家的井水，似乎不太好吧？”

　　小灵回身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后生家，井水的事情我不与你计较，敢独自来到这里，你的胆子倒是很大！”

　　苍老的声音从祭坛后面传来，白发苍苍的老者自黑暗中走出，他脸上的纹路极深，就像是被锋利的刀斧刻过一般。

　　闻言，君梦溪温和地笑了笑，说道：“我家二师兄教过我，要善待老人家，所以我不会与村长您争论什么，不过……要复活一个人……还有……嗯，你们确定你们做好了准备？”

　　小灵静静地看了他一眼，冷声道：“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用不着你来说教。”

　　说完，他轻轻走上祭坛，温柔地抚摸着那具白骨，脸上的表情有些希冀。

　　“小灵……你还真是没变过啊！只有一碗'粥'，却想要养活两个人……你说，这可能吗？”

　　君梦溪看着祭坛上的白骨，嘴角的笑容逐渐敛起，微微叹了口气。

　　他轻轻走上祭坛，蹲在小灵身边端详着白骨的样子，轻声道：“这就是你姐姐吗？”

　　小灵没有回答，他的反应已经给出了答案。

　　另一边的村长没有理会上面的两个孩子，依旧看着眼前的祭坛。

　　君梦溪默默看了一会，站起身子，看着腿边的小灵，轻声提醒道：“'表'世界里，那个镇上的人已经通知了神殿，你的时间不多了……而且，作为书院的弟子，虽然我很肯定你的理念，但……你做的太过了，我的立场终究是书院，我们之间或许会有不可避免的一战。”

　　小灵站起身子，嘲讽地看着他，说道：“呵，身为书院的弟子，却如此冷漠地抛弃了那个女孩的生命，你拿什么来和我谈立场？”

　　君梦溪盯着他的眼睛，冷声道：“既然你妄图用这种东西的力量接引亡者归来，就必须做好坠入深渊的觉悟，即使你让她归来了，但这世界终究还是昊天的世界……你说……自己的羊圈里出现了一头不属于自己的羊，昊天会不会对它投下目光呢？”

　　话音一顿，他抚了抚衣角，又接着道：“或者说……你想让她一直活在这口井里……但……你们却又打算……呵，还以为是个很厉害的一石二鸟，没想到你们却自相矛盾，这碗'粥'怎么能养活两个人？”

　　不远处的村长冷哼一声，看着君梦溪说道：“后生，我让你来到这里，不是让你来说三道四的，若是你不愿意的话，尽管离开便是，我想……凭我们两个，可能也留不下你的性命吧？”

　　君梦溪笑了起来，在昏暗的石洞里那笑容显得有些奇怪，他有些玩味地看着祭坛上的姐弟。

　　“愿意啊！怎么可能不愿意，但……能帮多少……就不好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