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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人形赌注5

    听海阁中。『雅*文*言*情*首*发』屋内两侧放着斗大的观音瓷瓶。插着几簇如同染了血的雪团寒梅。当中摆着一张大理石圆桌案。左侧的檀木架上放着一个皓月当空的大盘。盘内盛着六个玲珑玉如意。案上摆放着各种布满红色点点的羊皮图。并着顶级的澄泥砚。神色平缓的男人手执一支玉笔。在上面一本正经地做着标注。

    “回殿下。外面似乎打起來了。”凌珠显然是担心打扰到主子做事。也就站在门口。随意应了声。

    “那女子跟后唐的那位关系密切。你这几日。好好跟着吧。”籽乌城城主。荣王殷慕枫。在殷老七口中。斗智。斗不过的人。正是常年只见银钱进荣王府。却不见银钱出荣王府的。殷老六。

    他的父皇。跨越族类的障碍。执意跟他母亲和亲的父皇。这些年。却是暴露出了一个习性。但凡去哪里。都会带上一个人。向來喜欢扮男装的殷梨白。正是殷老六的八妹。也因为寻到八妹的踪迹。才知道了父皇切实的行踪。

    那么。他方才随意的一声喊银五百两。不过是。让十一弟快快出手罢了。毕竟。一个女奴要买回家。哪能这么容易呢。且先试试老五的风卷残云剑招。也好看看。是小十一的唐门功夫厉害。还是老五的邪派师父厉害。

    一道剑气犹如蛟龙出海。殷慕容的面色泛红。内力似在这一刻聚集。蓝末看的有些愣神。雅王看似其貌不扬。竟然还有绝招。她有那么一刻。差点忘记自己会武功了。

    也许。她是突然看到了殷慕容剑柄处探出的小刀。她想开口提醒。一道青灰色的人影瞬间掺和了进來。就见一并进來的。还有一柄十分眼熟的长刀。

    蓝末双手捂住嘴巴。她不敢相信。他竟是……

    六个月后。蓝末自落央山上生死一别之后。第一次见到亲人。末家军的副统领。李渊。正一脸正气地将殷十一护在身后。而殷慕容的剑尖却是在下一刻挑开了殷慕幽手中的钨钢剑。

    “五皇子胜之不武。”李渊风尘仆仆。显然他是从外面疾奔而入的。栖若惯用机关。近身偷袭未必有面前的这位熟悉。于是她神秘地看向只共事了短短半年的李渊。希望能嗅出几缕不寻常的味道。.她除了画舫的三人。谁都不会信。

    “总之本王赢了。”殷慕容深深地笑意停在脸上。他将手中的风容剑插入剑鞘。就见殷慕幽的腕子上留下汩汩的鲜血。他虽用手按住了。可是仍在流淌。

    “你……”蓝末正欲开口。却见从四面八方涌上來的人群。竟全部穿着同样的侍卫服。身侧的雅字。都十分清晰。蓝末面上的斗笠被掀开。取而代之的。是一盏金色的镂空面具。还有一身金缕衣。

    殷慕容不去理会众人异样的眼光。栖若想上去抢人。唐乐然在一旁。使劲按住了她。愿赌服输在西蜀。是不争的事实。就算殷慕容使用了诡计。但是事实是。他赢了。就算他们要动手抢人。也不能在这里。

    丢掉那温暖的紫裘披风。撕烂的衣服又暴露在众人眼前。蓝末的皮肤极其白皙。于是当金光闪闪的金缕衣穿在她身上的时候。那层细腻的白皙十分自然的透了出來。就连殷慕容都狠不下心來。继续再做些奇怪的事情。

    “殷慕容。本王警告你。最好带着你的战利品滚回南空江北。否则……“殷慕幽愤愤道。他的眼不出意外对上蓝末的眼神。女子眼中沒有畏惧。面具下的伊人目光透彻。更多的是让人心安。不过是一层假衣而已。又不会掉块肉。蓝末心中淡淡地想。

    “那是自然。不叨扰了。”雅王身为五皇子。气度还是有的。若是心软让他孤注一掷。不如说强大的自尊心。迫使他赢。输给十一。自然就是输给唐门。输给唐门。那么就是对师尊不敬了。至少。这么点的面子他必须搏回。

    于是。当蓝末探身上了殷慕容虚荣心异常膨胀的马车之时。她也算看明白。什么酒醉的五皇子。不过是酒壮怂人胆罢了。

    李渊的眼神一直望着蓝末远去的背影。就听的他身旁的十一皇子道。“为何不追出去。”

    “不必了。姑娘不是善人。她不害人就是好的了。怎会吃亏。”李渊摸了摸后脑勺。他追随殷慕幽不过六个月。用六个月來看清眼前的主子。其实很容易。只需要试试在关键时刻。会不会把他抛出去。而不顾念。

    关于这一点。远在后唐的前任主子。后唐大皇东方誉。李渊不能将他跟殷慕幽相提并论。

    至少。在今天。对待姑娘的事情上。东方誉若是在场。恐怕是连那五百赏银都不会开口。因为。沒有人能够比李渊知道。后唐大皇对蓝末下的杀心。是多么的日久弥坚。

    定南水今冬依旧缓缓流入锦宫之下。久未修葺的廊桥底下。已簇拥了许多条日渐丰硕的锦鲤。一只孤单的人影儿。正坐在廊柱的一角。默默洒着鱼食。在她身后的不远处。正遥遥站着八个侍婢。她喜静。不喜人上前。况且。此时的她今非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