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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5

    月上梢头,架也打完了。

    谢寒洲稳胜阎焰,只是他发现胜利的过程比以前更艰难,二师弟也比以前更耐打,这就是传闻中的‘炼体术’吗。

    至于洗碗……

    锅碗瓢盆都被打碎了,再买新的就好了,谢寒洲有钱。

    碗都是一次性的。

    晏宁作为师父,很反感这种铺张浪费的风气,但她给了徒弟们三次机会,这是第二次。

    下次还碎,就不是轻轻带过了。

    她关上竹窗,隔离月色后点燃蜡烛,看着竹席上已经入睡的小孩儿。

    他很乖。

    睡觉老实,躺下的姿势平整,小手捏着薄被,不说梦话不磨牙。

    三丫这孩子确实比同龄的六岁儿童成熟,也更加讲究和爱干净。

    晏宁保证自己洗过手后,三丫才肯接她掌心的糖,小口小口咬着,像是修真世家熏陶出来的贵族子弟。

    晏宁开始担忧。

    寻常孩子捡了就罢了,兴许是被父母遗弃,但长得这么漂亮,玉雪可爱还穿戴讲究的小娃娃,谁舍得呀。

    晏宁只能养一天是一天。

    叫三丫也只是暂时的,按照老一辈的传统,若小孩子身娇体弱,便把名字和性别反过来,好让鬼差勾不准魂魄。

    晏宁轻笑,科学的尽头就是玄学,她本来不信的,但她都穿书了。

    穿书人的金手指就是知道剧情。

    晏宁没有。

    她就翻开扫了两眼,能不能活着全凭天意,事已至此,心态不如佛系点。

    晏宁坐到床边,再次用手背探了探谢琊的额头,烧退了。

    退了就好。

    他生得这么好看,未来指不定是多少女修的梦中情郎,死了多可惜。

    她还想把这小郎君养大,被无数女修追着喊婆婆呢。

    晏宁替谢琊掖了掖被角,修士其实无需睡眠,但整个宗门在祖师爷的倡导下都比较养生。

    宗门名字也很绝。

    叫“七杀门”。

    寓意早上七点起,晚上十一点睡,按照这里的说法就是亥时末就寝,辰时初起身,睡够八小时,远离黑眼圈。

    这种作息一度让晏宁觉得,宗门的祖师爷谢琊上辈子是个公务员,太老干部了。

    更绝的是每逢周年庆典,祖师爷给弟子们发的礼品也是恒温杯,琉璃质地,用来喝热水。

    晏宁是真的佩服祖师爷。

    还想着给老人家配点枸杞。

    话说回来,修真界里见过谢琊真容的人恐怕不超过一只手。

    这位老人家挺傲娇,常年闭关就不说了,出门见人也戴着木质的面具。

    面具也是一大奇观。

    听知情人士谢寒洲说,祖师爷谢琊的面具是笑脸,但又不完全是笑脸,那个表情很难形容,似笑非笑,阴阳怪气。

    晏宁听着,总觉得这位老人家心性还如少年一般,挺有意思的。

    也有不少小道消息称,谢琊虽说资历深,但年龄不算大,甚至面貌比修真界绝大多数小年轻还年轻,也是因为如此,祖师爷怕有损威望才戴着面具。

    还有人说,祖师爷戴面具是一种仪式,将来谁摘下他的面具谁就是他认可的道侣。

    晏宁就当个笑话听听。

    谢琊是修真界武力值天花板,谁敢去摘他的面具?是觉得自己铜墙铁壁不怕锤吗?

    晏宁只想苟活于世。

    她追星不假,但也没说摘星。

    谢琊对她来说太过遥远,像晏宁这个身体的炉鼎体质,跟人家那种天生剑体,万剑共主相比简直云泥之别。

    晏宁很有自知之明。

    谢琊是她可以仰慕,可以无限接近,却绝不能肖想的人。

    那是清清冷冷挂在枝头的月亮,清晖普照,明光皎洁,是许多修士穷尽一生想要追寻却永远抵达不了的彼岸。

    光可以被追逐,却不能被拥有。

    晏宁叹息一声。

    她在现代暗恋人都没这么苦。

    追个星也太难了。

    还是当小孩子好,无忧无虑的,晏宁拆下盘发的木簪,同已经熟睡呼吸均匀的谢琊说:

    “师父也不是想占你便宜,是怕你又烧起来才睡在旁边,方便照看,你不要怕我,虽然我孤寡了一辈子,但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对个小孩儿下手。”

    晏宁话落躺在里面,扯开另一张薄被,侧过身背对着谢琊,阖上略显疲倦的眼眸。

    她其实也不过二十二岁,好不容易毕了业上了岸,没享受几天体制内的生活就穿到这莫名其妙的修真界,穿到这个天生柔体注定当炉鼎的身体里,好在身体已经筑基,容貌停留在十八岁,和晏宁十八岁时模样相同。

    可能这就是宿命吧。

    她还没来得及建设美丽中i国,就要年纪轻轻的给人家当师父。

    一个冤大头,一个二狗子。

    大头谢寒洲看上去十六七岁,却总穿一身黑衣显深沉,就差戴上大金链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

    二狗阎焰挨打多,穿红衣掩饰流血,他看上去倒像及冠了,大概是因为年幼时灵根被斩断,筑基也比旁人晚许多。

    不过男人二十一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