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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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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愈跟机关枪似的,语速极快,一个字接着一个字砰砰往外蹦,音调又极其富有感染力,悔恨、哀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灵堂哭丧呢。

    别人不了解他,祝矜还能不了解他,S大戏剧社的扛把子,说哭能瞬间哭得比孟姜女哭长城还凄惨。

    趁他喘息的间歇,她忍无可忍开口:“唐愈,你神经病呀。”

    这本是一句正儿八经的骂人话,可由着祝矜口中说出,她特有的腔调连骂人时也轻轻软软跟撒娇似的——尤其是落入祝羲泽和邬淮清的耳朵里——更像是在打情骂俏。

    两人脸色不约而同沉了下去。

    “浓浓,祝宝贝儿,祝老板,哥真错了,等哥回国以后,一定对你不离不弃,这次咱们怎么也要把公司搞起来。”

    祝矜听到这儿,琢磨出几分不对劲。

    她把音量调小,用手悄悄捂住听筒,不让对面两人听到,问:“到底什么情况,有话快说,不然我挂了。”

    唐愈应了声,然后接着说:“祝老板,祝美女,祝富婆,哥今天就求你一件事儿。”

    就知道他有事儿。

    唐愈顿了顿,继续道:“借我点儿钱呗,买张回国的机票,我卡被我哥给冻了,现在在澳大利亚饥寒交迫,生不如死,祝美女要是能借我点儿钱,我一定天天祝你矜日快乐,不,是日日快乐。”

    祝矜:“……”

    不待他再说下去,她直接给挂了电话。

    祝羲泽和邬淮清没听到唐愈后来说的话,只见她蹙着眉把电话挂了,心中肯定他俩这闹别扭还没好。

    祝羲泽坐在她的对面,咳嗽了一声。

    “干嘛?”祝矜抬头看他,没好气地问道。

    “不解释下?”

    “解释什么?”

    “呦,出息了,我们家小六在外边受了气,就和她三哥撒。”

    祝矜夹了一块脆豆腐吃,咽下去后,抬起头看向祝羲泽,“三哥,我没和你撒气。”

    “那不说这个,就说你这个朋友,不是鸽了你去澳洲追前女友去了,怎么现在对你叫得这么亲热,又是宝贝儿又是不离不弃的?”

    祝矜蹙眉道:“他神经病,不用理他。”

    祝羲泽显然不信,说道:“原本以为他只是家庭复杂,现在看来,这个人人品也有问题,一会儿把那个破耳坠子还回去,想要什么样的三哥再给你买。”

    祝矜听着他的唠叨,从小到大,祝羲泽在早恋这方面管她管得就严,明明也就比她大四岁,怎么这么能操心?

    她“哦”了声:“随便,你一会儿走把那个耳坠子直接拿走都行,反正,也是傻子送的。”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很小声,但对面两人还是听到了。

    祝矜咬着苦苣,忽然感到小腿上传来肌肤相触的感觉。

    邬淮清的小腿在桌下伸过来,贴着她的小腿,还不断摩擦着。

    祝矜没想到他这么大胆,压制住心中的震惊和火气,抬起头看向他,只见他夹起一个虾滑,慢条斯理地吃着,边吃还一边看着她,似笑非笑。

    祝矜往旁边坐了坐,把腿移到一边。

    可耐不住他腿长,紧跟着又贴了上来,纠缠不休。

    偏偏这人脸上还看不出一点痕迹。

    祝矜忽然笑了,把筷子放到碗上,停下来。

    祝羲泽还在想唐愈的事儿,因此仔细捕捉着她脸上的表情,看她这副模样,更加觉得她和唐愈有一腿。

    祝矜没理会三哥的打量,只斜斜地睨着邬淮清,又不敢看得太明显。

    餐厅的吊灯很高,很漂亮,把菌汤锅和蔬菜照得色泽诱人。

    祝矜的眼睛在灯下也更亮了,浸着一层莹莹的光泽,眼下因为要使坏,又添了几分灵动。

    她悄无声息地把脚从人字拖里伸出来,转守为攻,一点一点的,沿着邬淮清的小腿往上移动。

    她的脚心冰凉凉的,而邬淮清的身体在盛夏里火热难耐,肌肉的纹理一丝丝清晰地传入祝矜的感官,带着磅礴的荷尔蒙气息。

    邬淮清感受到那只作乱的脚掌,面上不动声色,眼底却变成了深深的欲色。

    对面的女孩儿重新拿起筷子,又夹了一块脆豆腐吃,那表情,悠闲自得极了。

    他低头一看,一只涂着黑色指甲油的白皙脚掌,已经无法无天,作乱到了他的大腿上,正试图往中间的危险边缘试探。

    鸳鸯锅不断升腾着热气,把祝矜的脸颊给蒸得红扑扑的,一旁的立式空调也在用力地吹着冷风,冷热交织。

    空气中似乎有无数火星在点燃,冰块在碰撞,眼神胶着在一起,无声的,暧昧的,欲语还休的。

    祝羲泽丝毫没有感受到身边两人已经变得暧昧的气氛,他仍在心中盘算着怎么对付中远建投家这个小少爷,好阻止浓浓被渣男所伤。

    “浓浓,我一直觉得你很有经商天赋的。”

    “嗯。”

    “所以你想过吗,唐愈把你鸽了,其实是在扼杀我们□□祝矜首富的诞生。”

    “嗯。”

    “结果他就送这么一对不值钱的耳坠子给你,想要赔礼道歉,这合适吗?”

    “嗯。”

    “你别一直嗯,三哥和你说正经的,这可以看出两个问题,一是唐愈不讲信用,二是他太抠了,老话不是说了吗,不能找抠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