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椰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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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论坛在一家星级酒店举办,祝矜从写字楼里的餐厅出来后,直接去了酒店。

    距离论坛的开幕时间还有四十分钟,她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捧着一杯椰汁喝。

    椰汁很清爽,味道也很淡,暂时不会让她出现反胃想吐的感觉。

    周随不知道去了哪里,和形形色色的人寒暄应和,交际能力非常良好。

    祝矜随便翻着一本酒店大堂里的时尚杂志,脑海中却不自觉浮现出刚刚在餐厅的那一幕。

    邬淮清把花瓶打碎,他盯着她,目光不善。

    后来侍应生和店长一前一后赶来,收拾残局。

    因为朱之啸是餐厅的常客、高级VIP,所以他们不仅没有让邬淮清进行赔付,反而不断说着欢迎他们常来。

    也是,一个赝品的花瓶才值多少钱。

    而一个高级VIP每年交的会员费又值多少钱。

    可是,她不懂邬淮清那种无厘头的注视,含着怒意、不甘。

    那天甩手走人、上了别人车的人,明明是他。

    他凭什么用那种目光,来看自己?

    忽然,旁边的沙发陷下去一些,她下意识抬头,就看到邬淮清坐在了自己身侧。

    祝矜看着他,没什么表情地往旁边移了移。

    邬淮清忽然拿走她大腿上的杂志,她回头,不得不看向他。

    他伸出胳膊搭在她身后的沙发上,距离她脖颈极近,脸上一派漫不经心的笑,道:“你生病了?”

    不知为何,祝矜在他脸上端详出了两分幸灾乐祸,她冷笑一声:“不巧,不遂尔愿,我身体很健康。”

    “哦。”邬淮清点点头,“既然身体健康,那就是有了?”

    说完,他看向她,直直地盯着她,目光如炬。

    祝矜在他的注视下,反应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什么叫“有了”。

    她脸上的冷笑瞬间消去,“你想什么呢你?明明做着……”

    后边两个字她没说出口。

    邬淮清把胳膊收回,摩挲起那串佛珠,说道:“让我想想,有没有可能……”

    祝矜白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不用想,除非你动了什么手脚,否则没有可能。”

    谁知他弹了一下佛珠,忽然说:“那假如我真做了手脚呢?”

    他的语气稀疏平常,祝矜却一下子变了脸色:“邬淮清,你是人不?”

    邬淮清看着她的脸色,唇角牵起一个笑:“放轻松,我就是开个玩笑。”

    祝矜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紧绷的肩膀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他的眸色暗了暗,刚刚有一刹那,他甚至心中阴暗地在想,如果当时真的动了什么手脚,就好了。

    那么现在可以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能让他们牵扯在一起的借口。

    祝矜没再去拿那本杂志,正好这时,周随在不远处冲祝矜招手,他旁边站着的,正是龙启坛老先生。

    祝矜恢复神色,冲周随和龙启坛爷爷笑了笑,然后拎上包就走。

    丝毫没有看邬淮清一眼。

    邬淮清低头看了看自己抢过来的杂志,页面正停留在介绍“纽约上东区的妈妈和铂金包之间的关系”一页,中间画着一个占比很大的入门级铂金包。

    龙启坛老先生刚刚吃完饭,从家里过来。他今天下午在论坛的开幕式上有演讲,此刻见到祝矜他们,直说自己老了,以后这都是年轻人的天下。

    “龙爷爷,您就是谦虚,我前一阵儿还看了一个您的专访,讲跨境电商讲得真棒。”祝矜搀着他的胳膊,往里走,“前几天我去看爷爷,他还念叨您呢。”

    “是吗,也好几个月没见他了,他身体怎么说?”

    祝矜说了爷爷的一些近况,又说:“他不像您天天这么忙,不过人也精神,最近天儿热,又开始早早起来在院子里蘸水写毛笔字。”

    “你爷爷那院子里的荷花开了吧?”

    “可不嘛,开得可好了。”祝矜说着,“过一阵儿阿姨做了莲叶藕饼,我给您送过去。”

    龙启坛家里人丁单薄,膝下无儿无女,一直投身工作中。

    此刻见到祝矜,笑容怎么也止不住。

    周随在龙先生的另一边走着,见缝插针地搭腔。

    祝矜也不知道自己能帮上周随什么忙,一下午,她都仔细地听着论坛里大家的发言,那认真劲儿,把周随都给逗笑了。

    中途邬淮清还发言了,发言主题倒是没有多大新意,讲风险管理。

    但他观点犀利、见解独到,再加之这两年自然环境、经济环境和政策着实变化无常,风险莫测,他的发言倒是非常有意义。

    他没有拿稿子,状态随意又自然,一身西装,本就是英俊的样貌,又名声显赫,因而从发言初始,便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媒体的闪光灯不断地照向他。

    祝矜低着头,没有仔细听,拿着手机看新闻。

    周随答应她,明天和后天带薪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