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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低语

    什么嘛!换做是我,我也会不会漏过视线中的任何一个宝箱好不好。

    我想了又想,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不说话为妙,虽说璃月港有动物成精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但也不至于随处可见吧!那传说中的驱魔世家我可是一点都不想见。

    总之……好吧,总而言之,这个观光旅行团的小火车终于是开了起来,这个写作克列门特读作达达利亚狗腿子之一的出资人终于是把我们一行人拉到了孤云阁边上,一边念念叨叨着什么值钱的文物,一边又对着孤云阁破败的场景大肆发泄自己的不满。

    “这地方,看起来那么普通……真的能找到有价值的东西吗?”克列门特幽幽瞥向钟离,又被缠在钟离肩膀上的我一眼给瞪了回来,只得犹犹豫豫叹道:“既然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战,总该有一些特别的东西吧,但现在……哎,我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找起。”

    看吧,就像这样。

    在船上我就已经听到这个人唠了八百次魔神遗物了,还多是以摩拉计,这让我有些好奇,至冬国的考古学家,难道都是这样子的吗?还是说,这在提瓦特其实是一个普遍现象?

    视线转向钟离,而他则望着整片孤立而险俊的硕大岛屿幽幽叹了一口气,浅淡道:“相传,岩王帝君以岩为枪,投入此片海域,将魔神刺穿并镇压。而那些岩枪经历长时间的风华,最终形成了此番别致的景象。”

    “而如今残存于我们眼前的,不过冰山一角。当年帝君投下的岩枪,不论数量还是体积,都远超于此。只不过因为角度各异,柱体又过于巨大,受到海水侵蚀,抑或是重力影响,很多都整体沉入了海底,如今我们所见到的孤云阁,只是很小的一部分。”钟离微微眯起眼眸,轻声笑了笑,“所以,不必忧心。”

    前一句话是对派蒙和克列门特说的,而这后一句嘛……

    “哎……行行行,知道了。”我默了一瞬,侧目看了看钟离充满了揶揄意味的侧脸,又望了望这片广阔到出奇的成片岛屿,感概道——“多谢您那日手下留情,没把我也钉死在璃月的大地上,再造出一个孤云阁来。”

    “说什么傻话呢。”钟离瞥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地点了点我的鼻尖。

    嘁。

    很快,克列门特便提出分开搜寻的要求,我们这一队彻底没了外人,我可算是自由啦,这队内语音讲起来确实麻烦,派蒙和空碰不到我的话,他们也没办法听见我在说什么。

    空一向认真,虽然是半路上被莫名其妙拉来考古的稀奇差事,倒也做得兢兢业业……也不对,派蒙拉着空一路走一路看,几乎要把孤云阁上的宝箱都开了个遍,什么破铜烂铁都在收集,连路边的贝壳都要顺走,堪称雁过拔毛,提瓦特自动人形收割机,非常恐怖。

    但和派蒙一起,是永远也不用担心无聊的,尽管我对开宝箱的兴趣没那么大,但在派蒙的带动下,我居然也莫名其妙打了好几只怪,开出了一箱子摩拉来。

    什么?你问我身为一条蛇,要怎么开宝箱?

    笑话,我需要自己来吗?

    “钟离钟离,快快快,打开那个宝箱看看有什么?”我不自觉甩了甩尾巴,“先说好,既然是我找到的,那东西可就是我先挑,我要摩拉,剩下的都可以给你。”

    钟离看着破旧的宝箱,答得一本正经,“我么?我没什么需要的。”

    “真是奇怪。”派蒙叉腰,“秀秀你都和钟离住在一起了,怎么会缺摩拉呢?”

    我沉痛:“就是因为和钟离住一起,才缺的摩拉啊。”

    “哈?不会吧!”派蒙满脸写着难以置信的震惊,“钟离平时约我们吃饭不带钱就算了,难道一直都在白嫖你吗?!”

    我犹豫了一下,认真问道:“小派蒙你说的嫖是哪种嫖?”

    “欸欸,差不多可以了啊。”钟离长长嗟叹一声,指着不远处的几只水幻形,话题转移得委实生硬:“闲话暂且打住,正事要紧。”

    这家伙,话题转移得挺快啊。

    “为什么都叫我来打白工?”我撇嘴,“水幻形又不是岩史莱姆,钟离你倒是踢枪啊,别看我嘛。”

    钟离拒绝得果断,“不,如果有选择的话,水型生物实在是……果然还是很不习惯。”

    行,我咂咂嘴,明白了,下次如果要请客吃饭,就去新月轩点海鲜刺身,点大份的。

    然后霸气拍桌,让钟离敞开肚子恰。

    嗯!这样摩拉也能省了,妙哉!

    “秀秀!秀秀!”派蒙隔着老远就像我挥手大喊,完全不顾虑身后的草丛里蹲着一个雷莹术士,兴奋得简直不得了,看我就像在看一个免费劳动力:“快来快来,这边也有水幻形!秀秀——”

    我摆摆尾巴:“来了来了,不要催。”

    玩闹了有半天的时间,我便开始犯困了,就像钟离说的那样,我对于元素力的流动越发敏感,虽然身体要如何转化我暂且不明白,但清醒时所耗费的精神力却在成倍上涨。

    我同空与派蒙吱了一声,果断趴在钟离肩头闭目养神去了。

    钟离的步伐很稳,尽管我没有我睡觉的意思,但还是在不知不觉中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几近于半梦半醒之间,这种感觉称不上难受,但也绝对说不上太舒适。

    我做梦了,诸君。

    我不常做梦,因为一般做的梦都比较离奇,指不定会和现实有牵扯,我自个儿都快习惯了。身边一个行走的活化石,脚底下还盘踞着一个被镇压的老古董,想好好睡觉都难。

    这一次,我都已经做好了梦到奥赛尔的准备,但一翻身,我却和一双毫无生机的浅金色眼眸对上了——模糊的面容上,那双鎏金的眸子死死盯着我,充满了满腹怨怼与憎恶。

    是钟离。

    我不大看得清他的脸,但我很清楚的明白,这个人,就是钟离。

    他看着我,不置一词。

    是钟离?我开口试探。

    眼前这个人,如一条早已在暗处蛰伏的毒蛇,长时间的等待与与难耐的饥饿已全然磨灭了它的耐性,抛却斑驳的杂质与情感,我所能感受到的,就只有浓烈得几近粘稠的“憎恶”与“愤恨”。

    为什么?他看着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这梦又是在发哪门子疯?

    “钟离”手提一把三尺有余的长剑,上面血迹斑斑,寒芒微闪,拖在地面上裂出一道令我浑身发麻的摩擦声。

    “钟离”严重浓重的不甘,几近化作实质,他费劲地提着一把染血的长剑,一步步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几乎和我视线平齐,他看着我,几乎是从肺腑之中挤出的话,浸满了淋漓的鲜血,字字泣血。

    他问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