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第十九章 大结局4

    虎贲军将整个桑园围得水泄不通,原本还在紧张刺激听推演的女眷们瞬时紧张起来,按照孟鹤妘的说法,凶手就在他们之中,说不定下一刻,她们之中的某一个热就会“噗”的一下,像琅琊王妃一样自燃。

    女眷们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戒备地与身边人隔开一臂的距离。

    “那依你说,凶手是何人?”高宗面色阴沉地问,目光直直地看着女眷们,而此时的琅琊王已经跪在地上多时,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

    他同样也想知道那个人是谁,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裴伷先拉入局,并且对当年之事紧咬不放。

    此时,那两只丢失的铜兽已经不足为据,二十年已经足够他抹除所有证据,他只是想知道那个想要至他于死地的人到底是谁,此人不除,他日必然后患无穷,况且……他隐隐有些不安,不知道王福是否已经得手。

    洞天阁给他做事这么多年,手里难免没有他的一丝把柄,只有它不存在了,一切便都还有回转的余地。

    孟鹤妘目光扫过琅琊王,看向一众女眷之中,掂了掂手里的绣帕,打开来,里面十一小捧花土。

    张平担忧地看了裴伷先一眼。

    裴伷先拢着手朝他点了点头,没说话。

    孟鹤妘低头将手里的花土递给黄忠道:“这花土是在花园里的牡丹花下挖出来的,因为是从琅琊王妃的花盆里移出来的,所以根须里带着原来的泥土,你找个懂得香薰的人来闻闻,里面可是有一两味安神的熏香味。”

    黄忠一怔,扭头去看天后。

    天后看了眼手帕里的花土,人群里有位女眷慢悠悠地举起了手:“天后,小女子倒是擅长香料。”

    天后点了点头,示意黄忠把香料拿给女眷闻。

    女眷低头在绣帕上闻了闻,点头道:“不错,这土壤里面确实有几味安神香的香粉味,若是给臣女一些时间,倒是能分辨出具体是哪几味。”

    “薰衣草、小茉莉、柏子仁、桂皮,还有远志和白芍。”孟鹤妘一样一样数出来,女眷瞬时恍然大悟,“是,确实就是这些,姑娘果真精通熏香技艺。”

    孟鹤妘得意地笑了下:“熏香我不懂,不过是鼻子好使。”说完,目光冷冷地扫过众女眷,最后落在一直站在人群中间,存在感极低的张碧云身上。

    她的视线一定,所有人的目光瞬时也跟了过去,几个原本站在张碧云身边的女眷惊惶地向后退了几步,在她身边腾出一片空地。

    张碧云神态悠然,丝毫不见慌乱,意识到自己被孤立后,她微微抬首,莹莹目光如秋月般看向孟鹤妘,轻笑道:“公主是觉得我是凶手?”

    孟鹤妘上前两步,在众人的抽泣声中走到张碧云面前:“是,我觉得凶手就是你。”

    张碧云笑着与她平视:“就因为那牡丹是我送的?”

    孟鹤妘抿了抿唇:“是,也不全是。牡丹花的花盆里有香料能安神,所以琅琊王妃才敢不惧冒犯天后的忌讳而带到行宫,所以送花之人肯定知道这花对久有头疾的琅琊王妃意义非凡,并笃定她一定会带来,其次……”她微微顿了一下,目光直直地看向张碧云的广袖襦裙,“你将诱蛇粉装进蜡丸随身携带,等到有机会靠近天后时,悄悄将蜡丸捏碎,将诱蛇粉撒在天后袖摆上。”

    张碧云垂眸一笑:“所以呢?”

    孟鹤妘一笑,突然扬手,从袖摆里甩出一条碧绿色的竹叶青。

    竹叶青“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被摔得懵了懵,而后寻着熟悉的气味径直朝张碧云脚边爬去。

    张碧云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猛地抬头看向孟鹤妘。

    孟鹤妘微微抬手,袖里刀甩出袖摆,死死钉在张碧云脚边的竹叶青身上:“你看,你手上也沾染了诱蛇粉。”

    张碧云面色一沉,皱眉看向孟鹤妘。

    “快!抓住她。”黄忠大喊一声,虎贲军迅速冲了过来,见张碧云团团围住。

    高宗拧眉,目光沉沉地看向张碧云,似不可置信:“你为何要这么做?老贤国公府上一门忠烈,你为何要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张碧云看也不看高宗一眼,目光直直地看向裴伷先,忽而一笑:“你也这么认为?认为我是凶手?”

    裴伷先抿了抿唇,与他对视,良久才淡淡开口:“世人皆知你与我曾有婚约,却不知你我二人之间互换玉佩的渊源,但邵一白说,我的玉佩在梁步仁手中的时候,我便开始怀疑你,因为当时在行宫之中,唯一一个能指认出这枚玉佩的便是你,也只有你道出玉佩来历,才能把我拉进局里。后来滚滚曾与我说库乐在通山见过洞天阁的杀人,并断定对方是女人之后,我便更加怀疑于你。”

    张碧云“哦!”了一声,垂眸看着鞋尖:“我不过是恰巧也在行宫之中而已。”

    “可你恰巧送了琅琊王妃曹氏牡丹,又恰巧身上沾染了诱蛇粉,最让我怀疑你的地方,是你从彩琴那里截获的信笺。”裴伷先微微敛眉,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彩琴能藏在天后身边这么长的时间而不被发现,又怎会平白无故就被你找到她送给外面的信笺?这未免太过巧合,简直是我刚打了瞌睡,便有人送来了枕头。”

    “噗!”张碧云突然捂嘴轻笑出声,“哈哈哈,那又如何?这世间之事,总有些巧合不是么?比如你遇见了孟鹤妘,她又恰巧是段羚的女儿。”

    孟鹤妘的脸色幽地一沉,恶狠狠地瞪了眼裴伷先,她可没忘记自己被他坑得差点见阎王,若说是巧合缘分,倒不如说是孽缘。

    裴伷先薄唇微微勾起:“可若你根本就不是张碧云呢?”

    他的话音一落,在场的所有人皆大吃一惊,而张碧云脸上的神色骤变:“你什么意思?”

    裴伷先从怀里掏出一张已经破旧不堪的卖身契,轻轻抖开:“这是我在扬州一个瘦马府里身契,契约是天启48年所立,契约上的女孩才是真正的张碧云,只是这个孩子在进瘦马府第二年就得病死了,同年八月,有一批官家打扮的人来到瘦马府上带走了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此后,这个瘦马府的主家在一起去苏州行商的时候被路上的劫匪杀死,同行之人一个活口没有。这年冬天,老贤国公府上丢失了的那位小姐终于被寻了回来,只是似乎因为受了些苦而失去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