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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北魏

    一壶清茶酒一杯,半世浮生醉千回。

    邀君同鉴天下事,共对明月舍其谁。

    ……

    几碟小菜,一壶清茶,列排于明净的桌面之上。

    苏璟独坐于这家名叫“天香居”的酒楼之中自斟自饮,眼前穿过窗口,饱览着熙熙攘攘,川流不息人群的街景。

    突然耳边传来了几声寒暄和问候,以及几名汉子畅快的说笑之声。

    “观张兄风尘仆仆,可是从北地雁门而来?”

    一名精壮遒劲,身穿黑色短打劲装的高大汉子,向另一名身材魁梧,面容雄奇的灰衣中年汉子问道。

    那中年汉子长年在外走南闯北,饱经风霜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蒲扇大的手掌伸出,粗大的骨节有力地举起酒杯,仰头一口饮尽。

    皲裂的嘴唇,微微砸吧了几下。方才回道,

    “某家,正是自雁门关而归。”

    “阁下自北地而归,可知北地战事如何?王师可曾破虏而还,威震塞北?”

    此时,挨着大汉那一桌不远,坐着三四位儒衫文士的一张桌上,一名相貌儒雅,眉目疏朗,面容沉毅的青年文士问道。

    那中年汉子,听得问询,转眼望去,见是几名本地郡县的士子,不敢托大。

    忙拱手道:“某家自今岁季月,由北地太原郡一路北上出塞,翻越太行,随东主一路北上,也曾远远望见王师旌旗人马,遮天蔽日,雄壮无比。”

    听到这里,那几名士子面上都是流露出几许喜色和傲然。

    那汉子喝了一口茶,又续道:“说到战果,据从云州南下的商旅行人所言,王师二十万骁果勇士正与北魏天子阙下的右枢密使韩载统率的三十五万控弦之士,对峙于燕州,蔚州一线。双方自初夏至今日,三四月之间,皆有多次会战,彼此攻伐,各有死伤,自某回时,尚未有胜负。”

    那几名士子听得此言,眉头就是一皱,尤其是一名面容清秀,头戴儒士方巾的白衣少年士子听得那大汉张口北魏天子,闭口北魏枢密,剑眉倒竖,就是喝道:“彼辈夷狄,不沐圣贤教化,也敢妄称天子!”

    这语气中就有着声色俱厉之意。

    那名大汉讪讪一笑,也不接话,只是低头小口的抿着酒盅。

    那几名士子中先前问话的那名身形挺拔,目光沉凝的青年士子清咳了一下,

    缓声道:“北方夷狄之属,茹毛饮血之辈,不识汉家威仪体度,行沐猴而冠之举。原也当不得真,子坚兄又何必动怒。”

    男子声音中似乎有种宁心静意,暖人心脾的力量,那被称作子坚的少年士子听得此言,脸上怒色稍舒。

    “那北狄之主敢称天子,固然可恨,但最让人不齿的却是那韩载奸贼!其好歹出身关陇一系的河东韩氏,却自甘堕落,认贼作父。若韩文正公知有如此无君无父的不肖子孙,恐怕在九幽玉阙,大乾太宗之下,要掩面而泣了。”

    苏璟一边端着青花瓷茶碗,小口嘬着微微烫口的清茶。一边在那群士子的高谈阔论中,忆起这几日,所恶补的此方世界的人文历史。

    那士子与北方汉子所言的北魏是近二十年间在草原崛起的一支北方游牧民族,其号鲜卑。

    北方游牧民族,据说是上古圣王黎的后裔青阳氏在上古先民武道的末期,神道崛起的初期,向北分裂的一个族中分支,在几千年的历史岁月中,于水草丰茂的极北之地逐渐繁衍壮大,有着近似远古先民体质的部族。

    这些部族在草原默默发展,一直不与中原王朝勾连交流,只是在前代的大虞朝,才渐渐为中原人民所知。当时,其首领自称是日月所置,天神所钟的大单于,整合草原诸部,发兵与大虞在北境攻伐对峙近百载。

    可以说大虞朝的灭亡就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要归于此事。正是因为大虞与草原部族在长达百年的对峙中消耗和牵制了大批的物资和军事力量,才会在农民义军揭竿而起之时,无力镇压,进而失去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