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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好戏

    太后与百官把酒言欢,谈笑声伴着抚琴声在殿内四溢开去,不绝不歇。而苏怀遇的耳中却嗡嗡作响,嘈嘈切切。

    父亲不在刑部,亦不在大理寺他刹时间有些茫茫然,本想追问句“你可有看清”,却又觉得多余。卫子期怎么可能看错。

    苏怀遇心中思忖,有两种可能性。要么父亲定是知道些什么,太后不希望有人察觉,便安排了隐蔽的地方关押。要么,父亲或许已经

    “苏大人是兵部尚书,既已定了死罪,何必要暗中执行,不可能。”卫子期似是看破了苏怀遇所想,说道,“必是找了外人不知道的什么地方藏着了。”

    苏怀遇默默点头,见有官员经过,努力挤出个笑容来。

    “苏大人想必知道些什么,太后既然不希望旁人听到,却又不着急将他处死,一定是有什么缘由。”卫子期说:“如此看来,太后暂时只想关着你父亲,并不想灭口。”

    言之有理,苏怀遇松了口气,说道:“多谢卫小姐安慰。”

    “我没有安慰你,只是陈述事实罢了。”卫子期手指纤细,轻轻擦拭着酒盏边缘的淡红色胭脂唇印,冷冷道:“我只关心,你到底父亲知道什么,会令太后要如此小心谨慎。”

    “卫小姐觉得我父亲知道什么?”苏怀遇问。

    “暂时没什么头绪”卫子期本低着头,却忽然将头抬起来,语气轻蔑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太后明知道我是苏平之子,却也不多过问,便将我放了出来,又让我跟着老师。定是认为,即便我知道些什么,以我的身份说出去,也挑不起什么风浪。”

    “所以你知道些什么吗?”卫子期追问。

    “一无所知。”苏怀遇言简意赅。

    这回答在卫子期的意料之中。太后将苏平藏起来,到底是要避开什么人?不会是叶盛,因为叶盛与苏家走的近。亦不会是立命八大臣,因为负责苏平一案的本来就是刑部尚书穆顺

    “无用。”卫子期也理不出思绪来,侧目漠然说道。

    苏怀遇看着卫子期苦笑,这才是他认识的卫小姐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近的认真去看卫子期。她白色丝裙裹身,宛若花树堆雪,亭亭玉立。锁骨隔着轻纱若隐若现,颈间肌若冰雪,沿着下颚看去,紫玉耳坠儿前后晃动,连带着微微透些浅粉的耳垂,在薄薄的发丝下,如半片芍药花瓣一般,轻悠灵动。

    “卫小姐怕不是有福之人啊,耳垂如此细薄。”苏怀遇仍盯着卫子期,语气挑衅道:“改日我送卫小姐一对金打的耳坠子,有重量,帮你坠坠福气。”

    “蠢货。”卫子期不愿再与苏怀遇多言,看都没有看他,便独自坐下。

    苏怀遇呵呵一笑,说道:“等会儿别急着走,有好戏看。”。

    说罢,他饮去杯中酒,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刘策见苏怀遇似与卫子期聊得不快,便向苏怀遇身边挪了挪座儿,侧着头说道:“早提醒过你,那卫小翁主待人极冷,根本不与人多言。你若想与太后示好,不如试试林公公那头儿。”

    苏怀遇“哦”了一声,眼神露出请教之意来。

    刘策搓着指头比划着,小声说道:“能用银子办的事儿,就都不是事儿。”

    “可是林公公不缺银子花啊。”苏怀遇心不在焉道。

    “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什么都是虚的,只有银子是实的。”刘策意味深长道。

    刘策说得对,宦官无实权,但银子面前却是人人平等。这些,苏怀遇自然是知道的。可他仍摆出一副醍醐灌顶的样子,点头道:“多谢刘大人指点”。

    “好说好说。你这酒已经见底了,”刘策说着,便接过苏怀遇手中的酒盏,添上新酒,重新递给苏怀遇:“先前没有我在场,与卫小翁主聊的不顺畅吧?”

    苏怀遇不置可否,又与刘策饮了一杯。

    “我给你倒的是新酒。先前那酒看似有味,实则太寡淡酸涩,新酒丰满醇厚,喝着更过瘾。”刘策说道。

    “我倒更喜欢先前的酒。”苏怀遇含笑说。